王耶啵瞧见顾老爷子脸上的犹豫，那几分动容，心生厌恶。
不是对顾老爷子的厌恶，而是对他们附在骨子里的尊卑贵贱观念的厌恶，对他们永远不变的长子为尊观念的厌恶，上一世顾一野的处处忍让，都换来了什么？换来了顾家的变本加厉。
但作为顾老爷子的他，难道从来没有看透过吗？浑水、清水都是水，既已趟入水中，如何言他？
可是自己呢？难道两世为人还没有看清世态的浑浊不堪吗？不，管他水深水浅，水浑水浊，深处中心的唯本心罢了。
我要它清便清，要他浑便浑，与他人有何干系？
“顾爷爷，身为子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说是否应该？”
王耶啵一字一句，定如磐石。
饶是院子里争执着的几人，都为之一愣，于他们而言，哥儿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资格在顾家大房面前言他。
静寂无声里透着可怕，无声无息中，压抑人心，却莫名令人心生振奋。
顾老爷子这才转身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哥儿，额前的些许碎发掩盖了那抹红，可依稀间瞥见，那眼中的冷硬强势，那从容淡定的气度，令人为之倾倒。他叹了叹气，强势点好，总和顾一野那性子不一样才好，过于温和，反倒受人压制……
良久，顾老爷子叹道：“自然没错。”
王耶啵拿出手中一枚艳红的羽翼，全红透着淡淡的金光，没有外物的修饰，浑然天成，足以可见价值连城。
他趁势而语：“父母临终前，将我托付于顾一野，此羽为信，今日当众言誓，绝不悔。”
一声一下，棋子落定。
身后的肖战眼里黑亮的惊人，夜色也难掩他的悸动不已，他缓缓从手中拿出一枚红玉，那玉石雕刻得极为精湛，上面的图案是古老的文字，其间映衬着一环又一环的似血滴的奇形物。从他来到异世，便知这红玉绝非凡品，既然某个小家伙都下了决心，他可不能让人小觑。
肖战眼里不再是掩饰的温吞，一举一动间，更是浪荡恣意，仿佛不受世俗拘束，一言一行，更显高贵优雅，仿佛是不羁的公子哥。
就连一旁的顾大海也看呆了，小野种长大了。
肖战走上前，难掩激动，面上一派轻松自在道：“此玉为信，今日当众予你，绝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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