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许雅琴回到尤德胜的别墅,心情很好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冰淇淋,等着已经迟到的尤德胜。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又甜又冰的东西了,可今天她实在太高兴了,总想要提前庆祝一下。

    烟酒那些,从前就离许雅琴很远,她也不习惯用麻痹来舒缓情绪,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以前未出嫁的时候,她还很喜欢香槟和果酒,可自从有了尤璇后,除了那些必须出席的商业晚宴上,需要端着酒杯碰一碰之外,在尤德胜的别墅里是绝对不会再沾的。

    如今想要放纵一下,许雅琴在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马上就要离开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才想起唯一还能让她算得上放纵的只有许久没再碰过的、冰箱冷冻区里堆放的阿璇和冰冰爱吃的冰淇淋。

    只吃一个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最差也不过是肠胃不适闹肚子。

    她用勺子挖出一大块,一口吃掉,牙齿都冻得跟着发颤。

    尤德胜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站在玄关处远远望着、那看起来像个偷吃零食的孩子的女人,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平心而论,许雅琴长得很漂亮,多年来她的自律,让她除了那张保养得当的脸,身上的气质,更加出众。

    如果让她站在那群年龄相仿的太太中间的话,尤德胜相信许雅琴一定会是最惹眼的那个。

    可是尤德胜再一想到,她对自己没有爱情,只是许家为了拉拢自己的棋子,就兴致全无,甚至产生了几分厌恶。

    他想,容貌不凡,气质再好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

    尤德胜扶着墙壁站稳,可惜地摇摇头,收起他极少会让许雅琴看到的私人情绪,像对待一个商业伙伴一样,微笑着而客气地走了过去。

    许雅琴看到尤德胜的时候,手中的冰淇淋刚吃掉一半,她瞥了一眼盒子,随手把它放到身前的茶几上,脸上也挂着同样得体、也同样商业味十足的微笑。

    尤德胜望着那张他看了二十多年的侧脸,原本发腻的感觉,忽然又淡了很多。

    他语气客气:“突然叫我回来,怎么了吗?”

    许雅琴对着他抬手,那是一个请他坐下的手势。

    尤德胜蹙眉,他隐隐觉得那双平静异常的眉眼里正蕴藏着天大的事情,让他浑身都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许雅琴也确实没让他失望,直接道:“我们离婚吧。”

    尤德胜刚坐下,冷不丁听到那被他刻意回避了许多年的字眼,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

    许雅琴却不看他,舔了舔下唇,品着口腔里淡淡的香甜,又淡定地拿起冰淇淋的盒子继续吃。

    这些年,她对尤德胜这种假绅士恶心透了,实在是不太想去看他那种荒诞、不舍又夹杂着不甘和难过的复杂神情。

    甚至每每想起来,她都倒胃口。

    尤德胜看着许雅琴对他的反应不甚在乎的模样,顿时就恼了,他上前两步,一巴掌拍掉了那小小的方形纸盒。

    许雅琴清楚感受到了那道贴着她的脸掠过的掌风,而面上仍是处变不惊的淡然,她看也没看那摔在地上的冰淇淋。

    “不离,你要怎么给你的程卉名分呢?你不是爱惨了她的么?”许雅琴的语气平静至极,她说完那个女人的名字,不由得想到二十多年前的新婚之夜,尤德胜对她亮出的真心和照片,让她的心底冰凉一片,比刚刚吃的冰淇淋还要冰。

    尤德胜蹙眉瞪着她:“你知道了?”

    许雅琴笑了:“我倒是想不知道,你也要藏一藏啊。”

    尤德胜重新坐下,姿势和表情略显古怪,许雅琴看着好笑,但为了不这么快激怒他,把这份嘲笑和讽刺藏得深深的,一丝一毫都没露出来。

    尤德胜看着许雅琴的侧脸,心底百转千回,脑袋里更是刮起了让他抓狂的风暴。

    他对这个发妻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可这多年来的戏,演得他身心愉悦,从某种角度上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

    虽然他外面的野花从未断过,哪怕在程卉出现之前,包括现在,他也没有动过要离婚的念头。

    更别提会允许许雅琴主动跟他说要离婚。

    许雅琴感受到他的震惊和诧异,终于侧头看向他:“尤璇已经长大了,我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该是时候做出一个了断了。”

    尤德胜大概是因为觉得荒唐吧,嗤笑一声:“你想得美,跟我离婚,分走我一半的财产?这是绝不可能的。”

    许雅琴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大方道:“这不是问题,你的东西我可以不要,我只要离婚。”

    尤德胜呵呵冷笑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怪异:“怎么?这么着急甩开我?外面有野男人了?守了这么多年的空房,终于守不下去了?许雅琴!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可能跟你离婚的!”

    许雅琴垂眸,心想果然如此。

    尤德胜这个人渣,只会比当年更无耻和过分,对她不可能有丝毫的同情和愧疚。

    她点点头,也不生气,从身后的靠枕底下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摆在茶几上,食指和中指并起顺势一滑。

    几十张照片呈扇形打开。

    因为照片太多,在茶几上展开露出的也不过是每张照片的小小一角,尤德胜就急了。

    他看着放在最上面的那张和程卉并肩走进酒店的合照,冷笑一声后,起身拿起那沓照片就想撕毁,强装淡定了的脸皮也终于彻底变得狰狞起来。

    “撕了也没关系,备份多着呢。”许雅琴想着手机上收到的那封匿名邮件,像看猴子一样看着那个把照片捏得皱巴巴的男人。

    一个本就比女人要占有优势,还附加了alpha属性的男人。

    尤德胜站直身子,再看向许雅琴时活像个准备随时出击的野兽,他的眉头夹得死紧,仿佛夹住的还有他满腔的怒火。

    许雅琴丝毫不惧:“你自己选,要么离婚,要么就让整个江城都知道你的好事。”

    “你威胁我?!”尤德胜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看着许雅琴那张仍然清高不减的傲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挥得极用力,许雅琴被他打得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站起来,而他的掌心也被震得又刺又麻。

    江元在绑定系统里实时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差点没忍住,就划出能量值,化作数据闪现到现场。

    实时关注着许雅琴的辛乐察觉出江元的气愤,又看到她从沙发上起身,忙制止道:“别冲动!”

    江元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深呼吸后闷声道:“我知道,我去倒杯水喝。”

    她从二楼的大卧室里出来,走向客厅墙边的冰箱,从里面拿了瓶冰手的饮料出来,咣咣灌了两大口。

    心底有意识地不断重复着“不要冲动、不能冲动”。

    尤德胜突然失控并对许雅琴动手,这对许雅琴和她们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

    ——想要从心理和精神方面报复尤德胜,让他死在自己的作死行为下是最好的复仇方式。

    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甚至为了面子能杀人的人,那么等这些画面被爆出来的时候,他多年经营的人设一旦崩塌,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崩溃、并为此发狂。

    只是委屈了许雅琴……

    冷静下来的江元,握着饮料瓶走上阳台,玻璃推门外的栏杆前摆满了盛开的盆栽,她站在阴凉下,望着满院的芳香,继续查看。

    许雅琴伏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左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腮肉磕在牙齿上,流出的血顺着嘴角外溢。

    她吐出一口血沫,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痕,将散乱的长发重新扎好,再看向尤德胜时那双好看的眼睛终于显现出几分恨意。

    这个狗男人,除了满嘴喷粪,也就欺软怕硬这一个能耐了,打女人,打oga,呵。

    许雅琴越想越来气,呵了一声后,又学着尤德胜刚刚呵呵的样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这些年坚持不懈地健身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担心尤德胜这个狗东西会哪天丧尽天良,对她动手的么。

    那还有什么必须要忍着的理由吗?

    没有。

    干他丫的!

    许雅琴对着小幅度甩着手、随时准备扑上来的男人呸了一声,抄起茶几正中心的玻璃花瓶,一把扯出她亲手修剪的鲜花,扬手对着那泛着油光的脑门狠砸下去。

    玻璃花瓶应声而碎,许雅琴因为握得太过用力,瓶身碎裂的瞬间来不及放手,锋利的裂痕割进她的指间,流下数到红得扎眼的血痕。

    尤德胜捂着脑门,惊恐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许雅琴也对着他甩甩手,声音发着颤,但语气坚定:“我以前觉得你再差也比不上家暴的人渣,没想到你终于还是动手了,果然我不该对人渣抱有任何一丝的希望,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尤德胜晃悠了两下,眼睛半睁,精亮的光点渐渐淡去。

    许雅琴像看什么排泄物一样看着他,语气冰冷:“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拉着你一块死。”

    尤德胜愣在当场,他额头也像是反应迟钝一样,半晌才滴下一行血珠。

    许雅琴看着尤德胜要倒不倒的样子,又看到他头上的血珠,心想正好,转身去拿她早就拟定好的离婚协议,准备按血画押,先把协议签了再说。

    尤德胜终于腿软头晕跌坐回沙发上,他捂着头眨了眨眼,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右手上,艰难举起后做了个手势。

    那是他和自己的司机兼保镖的暗号。

    一直守在一楼落地窗外的男人看到尤德胜的手势,忙翻身越过栏杆,从玻璃门进来,凑到了尤德胜跟前。

    尤德胜扯了扯嘴皮,随时可能闭上的眼睛泄露了他真实状况。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虚弱:“给我把那个女人关起来!没收她的手机……让人看好!叫家庭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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