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睁眼时房间里已经很光亮，窗帘拉开了，光和屋子撞了个满怀。
浑身酸疼无力，某处传来冰凉及蚁噬一般的火辣的疼痛。
他皱眉看向前方，祁宇坐在他腿边再给他上药。
注意到他视线祁宇并未立马和他对视，而是继续着手中动作：“疼吗？”
祁远此时看见他还有点后怕，一看见他昨晚身体被贯穿的那种陌生与无措感就涌上心头，只觉得完全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那野兽一般的姿态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
“疼。”
两人一愣，祁宇看向他，转手从旁边端来一杯水。
他嗓子哑的连声音都很难发出来，声带振动了一整片的痛感。
祁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仰口灌下半杯，钳住他下颚渡了过去。
舌头没有伸进来，祁远有些失望，他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颈想让他更深入，但那双眸子只是全然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
按理来说他应该有些生气和不安，但祁宇仍在生硬地照顾他，他只看见他别扭的爱意。
祁宇又坐了回去，一只手抬起他小腿，被子遮着一开始他没看见，现在才看见自己白皙的腿上竟然有无数伤口。
到处都是紫红的牙印和细小的伤口，连脚背上都有。
祁远缓缓掀开被子，果然，他浑身都是祁宇的标记，他突然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忍受这样残暴的交流方式，回想后又想起昨晚疼到死去活来的模样还觉得心悸。
祁远瘪了瘪嘴，愧疚很快被委屈冲散，他说：“你把我弄成这样还没消气吗？”
他语气比起祁宇一点都不显得温柔，两人态度都很生硬，但祁远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力度更轻了一点。
“我”
祁远靠在枕头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对不起。”祁宇第一次不敢直视他。
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这种感觉面前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祁远一只脚踩在他胸口上，感受着脚下饱满的肌肉和雄健高大的身躯，这样一个人只为他所动。
“吻我。”不知道是命令还是平常的一句话，但脚下的人乖乖就凑了过来。
祁远主动扣住他后脑勺，这次接吻和之前一样温柔，却也带着一丝和之前不太相同的感情。
“咚咚。”
外面传来叩门声，紧接着还有祁宇妈妈的声音。
“sweetie，小远醒了吗？”她声音很轻。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怕麻烦，祁远立马闭上了眼睛，祁宇看了他一眼，伸手帮他盖上了被子。
祁宇去开门，之间门外的阿姨手里端着一个大概八寸的巧克力蛋糕。
“醒了吗？”
“还没。”
阿姨啧啧两声，她把蛋糕端到了床头，然后伸手掀了一角被子。
她看了会他安静的睡颜后又扫了眼他身子，嗔道：“你也真是，非得挑着他生日欺负他，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到现在都没醒你看把他弄成什么样子了！”
祁宇摸了摸鼻子，装睡中的祁远没忍住弯了弯唇，还好他母亲没发现。
“你就安心守着他吧！再敢欺负他看我不揍你。”阿姨用拳头不轻不重锤了下祁宇肩膀。
“知道了。”
浓郁的巧克力味钻进祁远的鼻腔，这才发觉他肚子空落落的，有些饿。
阿姨出去了，祁远看向旁边的蛋糕。
“喂我。”他说。
祁远没法坐起来，他只能或躺或趴。
“喵~”小猫也闻到香味了，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踩着祁远肚子就往桌旁一颠一颠的走去，祁远瞥了它一眼，一手就把它薅到了怀里。
猫不能吃巧克力。
小家伙用爪子扒拉着祁远的手，那蛋糕只能喂到祁远嘴里而不是它的嘴里，眼看着它更不喜欢祁远了，张开嘴就喵喵地咬他的手。
祁远拧了拧眉，小家伙牙刚长齐就咬他，幸亏他手抽的快。
祁宇见状抓起猫往旁边一扔，小猫稳稳落床，翻了个身又滚进了床单。
他抓过祁远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会。
祁远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一时兴起又开始调笑他：“紧张什么，咬的还没你一半狠。”
“”
他没说话，但喂他蛋糕的那只手不知道为什么稍微一滑，奶油全都划拉到了祁远脸颊上。
祁宇捏住他下巴替他吃掉了奶油。
真会撒娇，祁远心想。
——
蒋玉把能想象到的补汤都喂给顾愉尝了个遍，后者在医院喝汤喝了三天三夜。
“行了哥，真不想喝了。”
顾愉推开那碗人参排骨玉米汤，别开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他进蒋玉也进，他退蒋玉也退。
“哎！”
趁他张嘴的一瞬间蒋玉眼疾手快的把汤喂进他嘴里，舌尖立马尝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你活该。”蒋玉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不由得露出微笑。
“你，猖狂了是吧。”
以前没答应蒋玉在一块时平时他怎么着蒋玉都不会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现在竟然一点都不尊重他！
虽然他心里清楚是为了他好，但是他就莫名的想在蒋玉面前撒泼。
可能是恃宠而骄吧。
“你以后再喝一口酒我就灌你十口参汤。”蒋玉笑眯眯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液体。
顾愉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稍后缓缓道：“我能反悔吗？”
“反悔什么？”
“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蒋玉冷笑一声，无情地又喂了他一口参汤。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顾愉自己接过了保温桶。
进来的是主治医师黄医生，他看了眼顾愉的状态，后者面色红润早就能活蹦乱跳了。
“他本来胃出血程度就不重，早就能出院了，以后只要注意饮食不要吃过于辛辣的，严禁喝高度酒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他朝着蒋玉一字一句说道。
顾愉静静地抱着保温桶，这个医生居然对视都不和他对视一眼，只和蒋玉说话。
彷佛蒋玉是他的监护人而他就是个小孩似的。
想到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好，麻烦您了，我过会就去办出院手续。”
“行。”他两客套的握了握手，等门关上了顾愉一下起身站到了床上：“终于能离开了！”
他像个小孩似的双脚交替着在床上蹦了几下。
蒋玉看着他不由笑道：“笨蛋。”
顾愉从来没觉得外面的空气这么好过，他坐在车里新奇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蒋玉余光看着他。
这是顾愉在他车里最无所顾忌地一次，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透着放松。
他伸手摸了摸顾愉的脸，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他很开心。
他再也不不会让顾愉顾虑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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