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徽冬在闺阁被娇养惯了,又在东宫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如今一朝回到了楚府,更是对自个儿好的不行。
她穿着最贴肤舒适的丝绸锦缎,因着有些不耐热,此刻脸色略染了几分红意,秀雅的眉目松弛,神态闲适,些许的动作之间风流毕现,最是动人不过。
她吩咐着玛瑙将她的衣衫顺了顺,也不穿外袍,就这么趴着让楚徽雨进了门。
楚徽雨一进门就瞧见了隔着山水绣屏躺在床褥间绰约的女子身影,屋内倒是凉爽,楚徽雨感觉微微有些黏腻的身子都舒缓了些。
她绕过绣屏就瞧见了那放置在拔步床边的冰块,眼底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闪过一丝妒意。
不过她冷眼瞧着那不知为何在皇宫中竟是摔了一跤的姐姐,面色红润,眉眼间瞧着最是不过的舒畅。
她心中有些讶异,她这位姐姐最是端仪不过,往日里即便是在她的闺阁里,她这位姐姐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姿态就像是那画本中一般的好看精致。
楚徽雨垂眸,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快意,道她也瞧见了那日三皇子带着她那表妹匆匆前往后宫,所以现在心中难掩恼怒,面上却要做出一副闲适的模样来?
楚徽冬此刻倒是真的闲适,虽然屁股有些丝丝缕缕的疼痛,还有点痒,她闲散的将目光抬起,瞧了眼楚徽雨,有垂下,小心的吃了口沙冰,细细的嚼着。
这楚徽雨是越发的不会掩饰的自己的脾气了,当初她怎么就瞧不出来这明晃晃的嫉妒呢?
她往日里不会在意楚徽雨的心情,如今就更是冷淡了,她懒懒的开口问道:“妹妹今儿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楚徽雨自来也是娇惯的,此刻听到这般冷淡的话,再加上心中本就有些不平,声音不免就带上了些脾气。
“妹妹听说姐姐生了病,心中担忧,就想着来瞧瞧姐姐,但妹妹如今瞧着,精神瞧着到很是不错。”
在楚徽雨觉得,楚徽冬除了这一张就像是妖精一般的面容,其余的都不如她。
她知道楚徽冬琴棋书画样样具佳,但这是因为自小她这位姐姐就专门找的最好的老师。
虽然当初那些个老师来的时候,她也是可以一起听课的,但那些个所谓的老师们,也是个看碟下菜的。
眼瞧着楚徽冬是嫡女,就夸她极具天分,是个玲珑七窍心的女子,反倒是到了她这里总是说她心绪略有些狭隘,思绪过多,应当豁达些才好。
楚徽雨眼底闪过浓浓的不甘心,豁达,呵。
楚徽冬没有说话,今日又是个艳阳天,窗户大开,外面的热气萦绕,光线晃眼。
屋子里却是格外的凉爽,在明亮的光线下,楚徽冬的那张脸更是瞧的清楚,那张吹弹可破的脸就像是被融上了淡淡的光晕。
楚徽冬嚼完了口中而碎冰,嘴唇略有些冰凉,她下意识的抿了抿,那唇色自里到外颜色逐渐从红润变得浅粉,犹如滴水的樱桃。
“妹妹既是心中担忧前来看我,如今瞧着又觉着我没什么事情,那妹妹就可自去,不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楚徽雨被这话弄得一愣,她目光直直的瞧过去,看得出她这位姐姐是真的在一本正经的赶人走。
素来端庄娴雅的姐姐,如今不管是趴在床上就在待人接客,现在更是要直接将人赶走?
楚徽冬被她这眼神瞧着浑身发麻,她清了清嗓子,又说道:“如今天气炎热,我又受了伤,就不亲自送妹妹了。”
楚徽雨却是立在地上,一动不动,丝毫不见要离开的意思。
她目光在楚徽冬屁股上一顿,忍不住问道:“姐姐是在哪里摔的?我当时也在御花园,怎不晓得姐姐多久摔到了屁股”
楚徽冬根本就不想和她多说,随意的说了句:“当时你我都在御花园,但这花园到底是大着呢,妹妹哪里能仔细的瞧着我在何处呢?”
楚徽雨心中一噎,别说,她还真就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她。
她心中气恼,却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她定也是瞧见了三皇子和那不要脸的沧兰一起离开的背影,这才不甚摔倒的。
她倒也做不出人家都在撵了,自个儿还厚脸皮赖着不走的样子,况且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于是将带来的一盒糕点和燕窝留下之后,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午饭的时候,楚千炀带了外面厨子做的烤鸭就进了院子,楚徽冬老早的就闻到了味道,她刚瞧见哥哥的身影,就连连唤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烤鸭呀!!”
楚千炀笑容阳光,他眯着和妹子相似的眼睛,语气痞痞的说道:“那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楚徽冬心中一动,她试探着装作天真的说道:“三皇子的心思不就不知道!”
楚千炀脸色一顿,他的目光直直的瞧着妹子,却见她一脸的天真和闲适,倒像是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像是随口一说似的。
“三皇子的心思我定然是不清楚的,难道你知道?”
楚千炀倒是一片的泰然,他反问道。
楚徽冬垂着眼眸,她心说自己可不是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她抿了抿嘴唇,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她听见自己问:“若是我真的知道三皇子的心思呢,哥哥,若是三皇子有不好的心思,我可以不嫁了吗?”
“不好的心思?”楚千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将手中的烤鸭递给玛瑙,坐在拔步床边的绣凳上,问道:“三皇子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楚徽冬叹了叹气,她真的很想直接告诉哥哥和爹爹,如今表面上瞧着温润儒雅得三皇子,其实是个狼心狗肺、冷心冷情的恶鬼,在日后的三年里,他们楚家嫡出大房将会相继去世,短短的三年里,就是灭族。
但她若是唐突的说了,定是要被哥哥和爹爹以为她是做了噩梦,胡乱说的。
她不欲多说,但楚千炀却也是为此事而来,他劝说道:“妹妹,你若是嫁给了三皇子,日后有个一二委屈,我和爹爹多多少少的还是能护着你一二的,但若是,若是选一个还比三皇子厉害的人,能不能护着你就不好说了。”
楚徽冬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原本闲适的心情,现在是变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北定王府。
穿着一身墨绿色暗绣荷花的长袄,发髻间插着金制花神流苏发冠的明艳夫人一脸欢喜的坐在软榻上,三十四五的岁数,瞧着气质端雅,通身的华贵气息,还有那张备受时光宠爱的面容。
“云鹤,我听吉儿说你有瞧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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