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朗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当年亲生母亲把自己丢在饿鬼森林里等死的时候，如果自己没有死皮赖脸地跟着李砚离开的话，那么李砚会不会就真的那样丢下自己不管了？
这问题其实算是李朗其中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被亲人抛弃的阴影里，李朗本能的抗拒这一类的提问。这是就连光是想象就已经痛彻心扉的问题。不过，在经过了600多年后，如今的李朗跟李砚两兄弟终于把话讲开和好之后，李朗又不可避免的好奇起这问题的答案了。
………………
周末晚上，南智雅加班去了，就连具申炷也跟奇宥莉去拍拖了。至于李朗那孩子，听说最近一直都在跟小黑狗的转世——那个叫作金修悟的孩子玩在一块儿。难得没工作安排的李砚宅在家里吃薄荷巧克力冰淇淋追看美剧，悠哉惬意得很。
突然，那搁在客厅矮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来电声响。
李砚微微皱眉，伸手拿了电话，惯性地瞄了一眼来电显示。
‘婆婆？’李砚有些纳闷，不明白三途川的老人家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种古怪又不安的预感，但是李砚还是立刻按下了接听通话键。
“李砚，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事实证明李砚的坏预感是十分正确的。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结束之后，因绝佳听力而更为受难的李砚才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再紧皱着眉头地对着手机骂回去：“婆婆！妳老人家能不能不要每次动不动就大喊大叫的？好歹给人心理准备吧！我的耳朵都快被妳废掉的了！”
“哼！你的耳朵废不废掉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要是你再不过来的话，你家李朗马上就会被我给宰掉！”吼完之后，三途川的夺衣婆就立刻挂断了通话。
“什么？！”李砚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好半晌后才慢三拍地赶紧收拾吃一半的冰淇淋，想要赶去三途川一探究竟。
李砚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晓得那麻烦制造者的弟弟到底又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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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
李砚在门口时就瞧见了同样心急如焚模样的悬疑翁。李砚立刻追问道：“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朗又干了什么事？婆婆她怎么会那么生气？”
“小砚，你可总算来了！赶紧的马上跟我进来！”悬疑翁爷爷也没多加说明，只是一把拖着李砚的手，将李砚给拉了进去。
一进门后，李砚就看见那个被夺衣婆施术给困在圆圈结界内的李朗。但见李朗并没有什么外伤，不安的心总算静下来不少。
李朗看起来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算发现了李砚的到来，李朗先是有些惊讶，可最后却还是摆出了一副‘我没做错’的表情，甚至那模样还有几分受了委屈的样子。
李砚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婆婆，妳干嘛欺负我家小朗？”
“哼！欺负他？我可没这个闲工夫。李砚，你自己问问他做了什么事情？”夺衣婆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毛，冷冽如风的杀气扫向那结界圈内的李朗。只见李朗浑身一颤，维持戒备地继续瞪着夺衣婆。
李砚微微皱眉，心想自己反正都在场，夺衣婆应当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才对。所以，李砚便决定先从李朗那里下手探问情况。
“呀！你这臭小子又做了什么坏事了？嗯？这次又是杀了什么无辜的人？嗯？”
当听见李砚一如既往的用认定的语气责问自己时，李朗的心不由得一紧，阵阵生疼得直接让李朗瞬间红了眼眶。可是尽管如此，李朗依旧倔强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说话呀！哑了？！”李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开始飙骂时，悬疑翁适时的开口了。
“小砚！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朗没杀人，你放心。只不过是这孩子贪玩，使了计策把人间的东西给送进了暗黑地狱里了。”悬疑翁道。
“什么？！怎么一回事？”李砚闻言只觉得头疼不已，他转而继续看向李朗。“李朗，你都到底做了什么事了？说话呀！你要是不开口，你让我怎么帮你？”
“哼！不需要。我根本就没求你帮忙，你可以滚了。”李朗似打定主意，直接大刺刺的就盘腿坐了下来。似乎颇有打算呆在结界内过活的样子。
“呀——！”看着这么不成器的李朗，李砚原本稍缓的怒气值又瞬间飙高了。“李朗，你确定要继续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要是你再这样不配合我的话，我就真的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到时你可别埋怨我无情！”
李朗闻言后攥紧了双拳，他低下头，不甘示弱地说着反话。“哼，倒不如就让三途川的老太婆把我杀了好了。省得我继续活着碍你们的眼。”
“李朗——！”李砚气得都快吐血了。见李朗这般倔傲的模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了。李砚便把注意力放到悬疑翁身上，想要从对方那里询问详情。
悬疑翁会意地接话道：“是手机。”
“手机？”
“李朗他啊，把人界的智能手机托给鬼差死神帮忙，送到了暗黑地狱里给正在受罚中的死魂了。”
“什么？！”李砚只觉得满头都是问号乱窜，也不懂为什么李朗要做这种事情。
“冥府不是有自己的结界吗？就算小朗真的那样做，人界的东西也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更不可能还可以继续使用。”李砚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故意对着夺衣婆说道：“婆婆，就算小朗贪玩好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妳干嘛非要这么执着呢？把小朗放了吧！这次就算了，最多我以后多看紧点小朗，不会再让他胡闹的了。”
夺衣婆冷哼一声不语，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嘲讽意味。
不等夺衣婆开口，悬疑翁又接着说道：“小砚，那个……其实起作用了。”
“诶？什么？！”
“被送进暗黑地狱里的手机还能正常操作。”
“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爷爷，说笑的吧！我可不记得手机先进到如此地步，竟然还能跨界使用？你们耍我玩呢？以为我傻啊！地界冥府怎么可能有通讯台？”李砚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悬疑翁爷爷看起来有些为难。
这时，没了耐心的夺衣婆自己开口解说道：“李砚，你当真听不懂吗？还是在故意装傻？爷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手机就算进了暗黑地狱里也还能正常操作！我们暂且不提李朗背后那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是，他竟然有本事让人界的东西进了冥府还正常操作！你当真没有发现重点问题是什么吗？”
李砚抿抿唇，快速地思考着要怎样解决眼前的麻烦。其实李砚也心知肚明。冥府的结界可不是那么容易说破就破的，这李朗不过600多岁，可灵力难道在不知不觉都已经强到如此境界了吗？如果此事当真的话，那么李砚也可以明白为什么夺衣婆要把李朗关在结界里。
“婆婆，所以说，反正不该做的也做了。现在我也到这儿了。一句话，妳到底放不放小朗？”李砚问。
夺衣婆闷哼一声。“你说呢？”
“婆婆，擅自将手机给送进暗黑地狱是错误。但是，妳该惩罚的是妳底下的死神吧！凭什么只欺负我家小朗？如果不是有死神在中间帮忙，任凭小朗再怎么样折腾，也不可能成事的。”
“那些涉事的死神已经一律被我给下令惩处了。现在，就你家小朗给我关着等你来解决，我已经是足够格外开恩的了。”
“啧，这是要解决什么？不过就是个破手机？反正送都送进去了，妳把手机销毁就得了。死神也罚了，那我家小朗就不劳妳动手了。我自己会带回家看着办的。婆婆，把关着小朗的结界解开吧！我向妳保证，我今后绝对会就近看管小朗，紧紧地盯着他不会再让他胡闹的了。”
“哼，我信你才怪！”夺衣婆送了一记冷眼给李砚。
“老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妳何必气坏身子呢？我看不如就让李朗跟着小砚回家吧！我相信小砚一定会看紧李朗的，不会再出这种事情的了。”说这话时，悬疑翁不时跟着李朗打眼色。原本是想要李朗低头认错道歉，等夺衣婆消消气后就没事的了。可是对方却固执得很，完全没想要配合着找台阶下。
只见李朗环顾了周围的大伙儿一眼，朗声地说道：“我没做错！”
“你给我闭嘴！”李砚忍无可忍地怒斥一声。“李朗，没看见悬疑翁爷爷和我都一直在为你求情了吗？你不领情就算了，不要再给我添乱。要不然到时真的把婆婆气得要杀你，我也不会阻止的了。”
李朗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强忍着快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地再次重复道：“我、没、做、错！”
“你——！！！”李砚气得抬起手，像是要狠揍李朗的样子。可是，就算多么生气，那抬高的手还是高举在半空中，怎样都打不下手去。
李朗坐在地上仰视着自家老哥，无声的眼泪早就悄悄地落下了。看着李朗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悬疑翁不忍心，立刻冲上前阻隔在李砚和李朗的之间。
悬疑翁拉了拉李砚的手臂，柔声劝道：“小砚，李朗这事儿你慢慢再跟他说吧。孩子可以慢慢教，别说了伤和气的话，更别这样动不动就要动手动脚的。其实李朗也不坏，就这事儿他大概就只是贪玩而失了分寸做错事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儿，罪不至死的。嗯？”
李砚盯着李朗死不认错的模样，原本就生气。不过，在看见李朗落泪后，李砚又莫名的开始心疼起来。打不得，骂不得的，养个孩子可真是累呢。
李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而看向夺衣婆。
“婆婆，我知道小朗的个性。我相信他也是无心过错，能不能请妳放了他？至于冥府结界被破坏的事儿，那个……修复结界的事，你们肯定也已经处理。只是至于小朗嘛……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想办法束缚他的灵力的。还请妳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放宽心来处理这事。”
夺衣婆暗自思忖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被动式的点点头，算是将此事应了下来。尔后，夺衣婆随手做了一个手势，就见那关锁着李朗的圆圈结界瞬间消失不见。
李砚舒出一口气，脸上总算扬起一丝笑容。连连地对着夺衣婆和悬疑翁说谢谢之后，便把那一动也不动坐在地上生闷气的李朗给硬拖了起来。
“李砚，我看……先观察观察。如果有必要，才束缚他的灵力。如若他能好好控制自己，不滥用灵力的话，就随他这么着吧。”夺衣婆如此说道。
李砚一愣，但随即立刻点点头。他瞟了一眼那满脸委屈不甘愿的李朗，只觉得头疼不已。但未免三途川的老人家又改变主意，李砚二话不说地马上把自家老弟李朗给带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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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的高级豪华公寓住所。
客厅里，九尾狐两兄弟依然在僵持着。
“呀！刚才干嘛哭呢？做错事的人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呢？你当真不怕婆婆她一气之下把你给杀了吗？”李砚道。
“用不着你管。她想杀就让她杀去，我无所谓。”李朗站在沙发边，尽管一副不甘不愿的生气模样，但其实满是委屈不服。
李砚挠挠头，实在觉得自己的弟弟难沟通极了。“你还是小孩子吗？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你这样发脾气又摆出这种被欺负的委屈模样是怎么想的？嗯？明明自己做错事，怎么？还不给人说了？嗯？”
“我说了很多次的了！李砚，我、没、做、错！”李朗冷哼一声，然后气冲冲地就打算转身离开。
“喂——你这是去哪儿呢？李朗！给我站着，我话都还没说完呢！李朗——！！！”
李砚使出瞬身术，直接闪现到李朗的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你小子是真的打算气死我吧！”
“你是九尾狐，永生的存在，可没那么容易就死的了。”李朗立刻顶嘴道。
李砚气笑了。“呀，臭小子。你哥我这样的一个存在都觉得快被你气死了，你难道都不反省一下自己吗？”
“是要反省什么？我都说了很多很多遍的了。我没有做错！”李朗不甘示弱地大声回道。“该死的是在地狱受苦的那个，不过还在人间活着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天生有阴阳眼，也看得见死神。一直哭着嚷嚷说想要见爸爸，想要听爸爸的声音，就算是跟她那死鬼老爸说句话也好，说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那个天杀的该死家伙。死神都被那孩子吵得心软烦到不行了，最后只能找上我帮忙。”
“你说什么？！”
“嗯哼。”李朗努努嘴，然后继续缓缓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觉得那孩子挺可怜的，也想帮她。本来只是想催眠她洗去她的记忆就好的，可是，她天生灵力强于普通人类，催眠根本没成功。看她一直哭着求我，我没办法，实在狠不下心了。就算明明知道冥府结界攻不可破，但也还想试一试。我只不过在手机上用了隐符咒，想要逃过冥府结界的监测吧了。怎么知道那个结界说破就破，那破质量也太没水准了吧！当时死神也跟我一个想法，反正也就那样了，就把手机送到那家伙的手上，让他们父女俩来场最后对话，我也当是仁至义尽了。只是，怎么想到三途川的婆婆那么机警，立刻就查到我身上来了。”
李砚听了李朗的转述后，直接傻楞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眨眨眼，李砚歪了歪头认真思考，最后轻声问：“你确定只是用了普通的隐符咒吗？”
“嗯。”李朗诚实地点点头，难得乖巧。他的眼神也透着一丝无奈和迷茫，似乎也没料到会造成那么大的动静。
“我其实本来还以为会不成功的。毕竟我不过是个没修为的小小半狐，谁知道会搞成这样啊。真的，不骗你。这本来就不是我所预计的结果。但是……最后能让他们父女俩通上电话，那孩子也算是了结心愿了吧。”李朗微微叹息。
李砚摇摇头，总算大致上了解李朗的想法了。“朗啊，下次别再搅和进这种事情了。个人造业各人担，再说了，人不自救天难救。人类的事情自有因果，你执意插手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既然如你所说，那对父女都已经阴阳相隔，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注定好的了。你‘帮’了他们，也未必是好事，最怕是有心做坏事。”
“为什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朗问。
李砚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露出一抹苦笑。然后，他伸手摸了摸李朗的头。“朗啊，婆婆会那么生气，你也不准怪她。毕竟你此举等同扰乱了三界秩序，只要是违反冥府律法之事，婆婆本来就会表现得特别敏感。”
“我的小朗刚才还哭了，是觉得心里委屈了吧！”李砚笑笑，又轻轻拍了拍李朗的脸颊。“话说回来，朗啊，你的灵力……”
李朗浑身一颤。“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封印束缚我的灵力吧？”
李砚轻叹一口气。“不要怕，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只是，我希望你好好控制自己。灵力越强大，越显得自制力及自控的重要性。你必须明白，你的一举一动，你所造就的每个‘因’都会牵扯出后续的后‘果’。因果循环这是不变的定律，我不想你在无意间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李砚看着那还在思考中模样的李朗，柔声说道：“朗啊，我只是担心你。”
“嗯。”李朗轻应一声，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他似乎还不习惯李砚如此直白的坦承及关心。李朗沉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李砚，冷不防地想起了刚才在三途川对自己叫骂的李砚。
李朗问：“喂，刚才在三途川那里你说要把我丢下，是真的吗？”
李砚闻言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笨蛋！你傻了啊？我不是都已经把你都带回家里来了吗？怎么可能就那样把你留在那里？以你这孩子的倔强不服输又嘴欠的个性，天晓得婆婆会不会真的对你动手。朗啊，你以为我就不怕吗？要是你真出了事，我得找谁理论去？嗯？婆婆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儿。”
“还有……当年在饿鬼森林里，如果我没跟上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那样把我丢在饿鬼森林那里等死不管了？”
当听见李朗顺着话问出了关于过去的假设情况后，李砚轻笑一声，反问道：“你说呢？”
李朗有些疑惑，还傻愣愣的时候，就感觉李砚把自己拥进怀里。李砚轻轻拍了拍李朗的背后，轻声道：“幸好你没事。刚才在接了婆婆的电话后，又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真的快担心死了。”
你这孩子……我真是欠你的。
李朗把头靠在李砚的肩膀上，笑得弯弯的眼睛变成柔和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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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凄凉无比的人类小孩子，实在没办法狠心拒绝对方的请求。那是个长相甜美又非常懂事的孩子，而她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体质。那小女孩看得见死神，甚至自身天生的灵力及意志力之强，就连李朗都无法成功催眠对方。
“求你让我见见爸爸吧！不然，就算只听爸爸的声音也好！你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吧！求你让我跟他打电话吧！就一通也好。大叔，求求你了。好不好？”小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朗下意识地遮住耳朵，只觉得吵杂又烦躁不已。
李朗朝着自己身边的黑衣死神送去一记狠瞪白眼。
死神缩了缩颈项。“大人，您就帮帮忙吧！”
“哼！我怎么帮？那可是暗黑地狱！”李朗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
“大叔，求求你了。我想见爸爸！不然让我听爸爸的声音吧！呜呜呜~~~求你了，大叔！呜呜呜……”
看着都快哭断气的小女孩，李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竟然就这样答应点头了。下一秒，在死神和小女孩惊喜的眼神中，李朗终于找回了理智，立刻认真交代道：“呀！不管是成功与否，但只要是我帮了妳的话，我需要妳答应我一件事。”
“是什么事情呢？”小女孩问。
“那妳别管。总之，先答应就是了。不然我就不帮妳的了。”
面对李朗的要求，小女孩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反正对她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只想立刻跟自己那身在暗黑地狱里受苦的爸爸联系而已。
………………
当李砚接到李朗请求见面的电话时，立刻就颤颤兢兢地赶来了。这是李朗非常罕见的跟自己认真预约见面，还说有要事想拜托。李砚当时听了电话，马上就惯性的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李砚果断的推掉了和南智雅的约会，直接赶往李朗的家。
李朗的寓所。
就这样，李砚看着面前那个可爱模样的小女孩，一时之间傻在原地。
“哥，帮我洗了她的记忆。”李朗如此要求道。
“什么？！”李砚紧皱着眉头。“她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就连小女孩也表现得十分震惊。
“大叔，拜托你不要洗掉我的记忆。”
李朗没有理会李砚，反而蹲下身来，以平行的视线对着女孩说：“我已经完成了妳先前的请求，让妳成功跟妳那在暗黑地狱的爸爸通视频电话了。所以现在，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约定，妳必须无条件遵守我的指示。”
“可是，我不想忘记爸爸！呜呜呜……”小女孩突然毫无预警的大哭起来。
“放心，不是让妳忘记妳的爸爸。就只是不让妳继续为他感到痛苦而已。”李朗手忙脚乱的捂住耳朵，下意识的看向李砚。李砚见状，似乎也大致上猜到了来龙去脉。
“哥~！”李朗撒娇似的低喊了一声。
李砚无奈地摇头叹气，但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之后，李砚也学着李朗蹲下，然后换上了狐狸金瞳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一脸惊恐。
“让她以后好好的活着，别活在她那死鬼老爸的阴影里了。”李朗说。
李砚微微叹息，依话照办。毕竟是正统纯种血脉的九尾天狐，李砚的灵力和能力本来就在李朗之上。整个催眠过程很顺利，小女孩也终于能把那些关于地狱相关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李朗发现李砚多做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李砚对小女孩说了一些话，激励小女孩正面向上的生活。而且，李砚也封印了小女孩天生的灵力。从此之后，小女孩就能安稳的继续在人界好好活着，不会再受其他怪力乱神的事情所打扰了。
“天不渡人人自渡，人不自救，天也难佑。这世间上，从来就没有能完全帮助妳的贵人。孩子，从此，妳就是自己的贵人。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而活。这世间有很多美好，需要等待妳自己去发掘去体验。”
看着李砚对小女孩说这些话时，不知怎的，李朗莫名的想起了多年前的饿鬼森林。那是，他与李砚第一次兄弟见面相认。尽管是在父母亲极不负责任的露水姻缘下诞生的李朗，很幸运的遇到了李砚才拥有后续真正像‘人’的生活。
李朗不知怎么想远了，思绪停在了过去的回忆里。他一时恍神，甚至到李砚已经安顿好小女孩后，也没发觉。
“怎么了嘛？”李砚拍了拍李朗的头。
李朗愣神地眨眨眼。
李砚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女孩，道：“都搞定了。你把人送回去吧！”
“哦，好。”李朗说。
李砚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心情也变好。他笑看着李朗，问问还有其他事吗？李朗摇摇头。之后，李砚就说要去找南智雅了。李朗没有阻止，看着李砚离开的背影，也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
因为李砚说：“今晚来我家吃饭。”
“嗯？怎么突然要吃饭。是有聚会吗？我不喜欢跟其他人一起。”
“说啥呢。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你和我。我们两兄弟很久没一块儿吃饭了。”李砚道。也不等李朗答应或拒绝，李砚边离开边交代道：“只要你过来就行了，晚餐我会看着准备处理的。就这样，晚上见！”
李朗完全处在失神发呆状态。
一直到李砚都不知离开多久了，李朗才后知后觉的傻笑着，自言自语道：“哦。好啊！”
现在，就算是看着李砚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离开，李朗也不觉得难受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李砚是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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