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入盛,谢婉柔住的素歆斋,只种着单一的花类。
厢房内素静雅致,熏香一律没有,只余自然的花草香。
谢婉柔因为身体缘故,身边的东西一律不许混杂,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
她的衣物也只有皂角香,胭脂口脂等寻常闺秀用的东西,她也一律碰不得。
好在她天生丽质,也不需要脂粉点缀。
谢婉柔虽不得轻易外出,但府中为她请了女先生,也不限制她读什么书。
谢家只余谢婉柔同谢父二人,谢母早逝,谢家只有她的一副画相。
谢婉柔小的时候思母常常哭闹,再大点就懂事了。
谢父忙于公务,却对她十分关爱,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她。闲暇时也就只陪着谢婉柔出去游玩。
上次,只一次没陪着她,就险些出了事。
谢父万不敢再让她一个人出门。
谢婉柔也不反驳谢父的安排。
先生来的时候,随她读诗书,习乐理,弄琴棋。
不来的时候,她就自个练字,抄经书给谢父祈福。
—
段嘉喜来寻她的时候,她正抄着经书。
兰馨从外间来,“女郎,段家四郎来了。”
谢婉柔笔尖一顿,搁置下去。
“我去瞧瞧。”
谢府有一九曲回廊连接前院和后院,回廊下种着一池荷花,此时一片碧绿。
谢婉柔穿过回廊,于一片绿色中窥见一角绛红色,心没由来的一跳。
再走近些,就见段嘉許身着绛红色的武装斜靠在柱子上,姿态十分慵懒。
段嘉喜穿着宝蓝色的锦衣在他身旁说着什么。
段嘉許似察觉到什么,目光朝谢婉柔投来。
漆黑的眸依然锐利,直逼人心,仿佛要把整个人看穿。
谢婉柔不由心慌,错过他的目光,施施然上前。
“见过段小将军。”
段嘉許站直身子,拱手道:“见过谢女郎,女郎不必客气。”
段嘉喜摇着脑袋,疑惑道:“三哥哥,婉姐姐,你们也太客气了吧!”
段嘉許毫不客气地揉了把他的脑袋,“礼数不可废。”
谢婉柔则半蹲下来,牵过段嘉喜的小手,“听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段嘉喜惊叫道:“差点忘了正事,我们打算要去郊外游玩,婉姐姐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
谢婉柔内心柔软,倒是第一次有人约她出去游玩,但是她只能摇头。
“抱歉,我可能去不了。嘉喜谢谢你能邀请我。”
“啊?”段嘉喜不免失望,他还想让婉姐姐认识其他朋友呢!
“缘何不能去?”段嘉許问道。
谢婉柔一愣,没想到他会问,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自幼身子弱,很多东西触碰不得。同你们去游玩,恐怕只会扫兴。”
谢婉柔说着,想到些不好的回忆,整个人都萎靡了。
其实她也很想出去,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在江边漫步都好,可是她的身子实在麻烦,除了阿耶,没有人愿意照管他。
段嘉許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听着她低落的语气,心没由来的一堵,哽得慌。
“有笔墨吗?”
谢婉柔抬眸,点头:“自是有的。”
“带路。”段嘉許示意。
谢婉柔摸不清他要做什么,只好将他们带到自己的书房。
“哇!婉姐姐你的藏书比三哥哥都还多。”
段嘉喜惊讶道。
段嘉許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扫给一圈,确实多,各类书籍都有。
他的书房只有一些兵书。
谢婉柔到案桌前,铺好纸,比了个请的手势。
段嘉許也没客气,提笔蘸墨,“有什么忌讳现在说。”
“什么?”谢婉柔一怔。
段嘉許望了她一眼,倒是好脾气,又道了一遍,“不是很多东西不能碰吗?写下来,到时候避着点就可以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一直不出门吧!”
谢婉柔闻言,不知道为何有几分酸涩,更多的是感动。
“我家婢子之前有记录,兰馨。”
兰馨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纸来递给谢婉柔,谢婉柔接过又给了段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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