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过来了!”
一阵马蹄之声渐渐接近,有人在高声嚷嚷,人群瞬间便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一个副将带着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进来,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绿衣□□男,又看了看躺了一地的汉子,再看了看温婉和那对可怜的父女,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他转头看了看带路的人:“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人恭恭敬敬道:“将军大人,我与我们家公子偶然路过此处,见到这个人强抢民女,还殴打良民,就赶紧去找大人来处置了。”
副将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年轻姑娘和地上躺着的几个汉子,凶狠的横了绿衣男人一眼:“哪里来的歹人,竟然敢如此猖狂,这京城岂是你撒野之处!”
绿衣□□男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姓徐的,你不认识老子是谁了?”
徐副将皱了皱眉:“我管你是谁,胆敢触犯律令便要治罪!你强抢民女,还打伤了这么多人,居然还在我面前耍威风!快,把他给绑了!”
温婉赶紧鼓掌:“徐大人明察秋毫爱民如子不畏强权秉公断案,真乃我大魏之栋梁啊!”
围观群众也附和着,连连称赞徐副将雷厉风行的办案速度。
徐副将摸了摸胡须,一脸满足的笑容。
地上躺着的那几个汉子一骨碌爬了起来,拥簇到了绿衣□□男身边,连忙为自己的主子澄清事实:“徐将军,我家二爷只是强抢了民女,并未殴打他人,我们都是二爷的手下……”
绿衣□□男气得眼前一阵发黑,这些手下都是猪脑袋,居然自己承认了罪行!
“你、你、你们……”他一口气都差点没提上来:“爷哪里强抢民女了?”
有个反应快一点的忽然醒悟过来,马上改口:“是是是,徐将军,我们家爷没有强抢”民女,是给了聘礼银子的,是这个姑娘和她爹不识抬举悔婚,我们家二爷才跑过来想要将她抓回府去的,我们都是被这个胖丫头打到地上的,并非我们二爷所为。”
绿意□□男赞许的点了点头,手下还是有个灵泛人,解释得清清楚楚。
徐副将疑惑的看了温婉一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胖丫头能把几个壮汉打倒在地?怎么可能!这人以为自己是白痴吗?
徐副将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将军大人,千真万确!”几个汉子手舞足蹈:“小人本想上去替我们家二爷教训她,可是还没走到她跟前,就已经被她打倒在地!”
有人举起胳膊让徐副将看:“将军大人,您看看我这里,都肿起来了。”
有人摸着大腿单足跳跃了一下,“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将军大人,这里好痛啊,都没法走路了。”
众人表演得非常真实,由不得让徐副将产生了疑惑,可当他重新打量了温婉之后,还是有些不相信。
虽说这个年轻姑娘很壮实,但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能以一敌五的样子。
“将军大人,我可真是冤枉啊。”温婉赶紧替自己分辩:“我站在这里一动也没动,他们就哎呀哎呀的倒地上去了,绝对是碰瓷的。”
那几个汉子听了温婉这句话,一个个义愤填膺:“碰瓷?难道我们二爷脸上的伤是自己挖的,我们手脚都是自己打的?”
“是谁做的自己心知肚明,像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温婉看了一眼围观百姓:“都说群众的眼睛是血量的,我想请大家为我作个证,方才我有没有动手?”
围观百姓们有人摇头:“这位姑娘动都没动。”
绿衣□□男转过头,凶狠的看了众人一眼:“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分明是她动的手!”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凶悍,众人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脖子。
绿衣□□男放下手的那一刻,徐副将也认出了他:“高二爷?”
绿衣□□男见到徐副将识得他,顿时就神气了起来,一听腰杆,肚子顷刻间鼓了出去很远,就如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妇人:“徐副将,我和你说,就是这个胖丫头殴打了我的下人,你赶紧把她抓起来关进你们五城兵马司的监牢里,让她尝尝管闲事的滋味。”
听到这话,那年轻姑娘没有忍住,冲到了温婉前边,猛的跪倒在徐副将脚边:“将军大人,这位姑娘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将军大人千万不要怪罪于她,若是一定要抓人,恳请将军大人将我抓走罢。”
温婉一把将那姑娘拉了起来:“你是受害者,徐将军肯定会为你主持正义。”
高侧妃的弟弟算什么?秦国公府的长公子可还没出手呢。
她朝庄疏鸿瞪了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眼见着那个绿衣□□撺掇着这个徐副将要来抓自己了,这位庄大公子怎么还不出面啊?莫非他是故意要来坑自己?
“这位姑娘,麻烦你和我们去五城兵马司走一趟。”
思前想后,徐副将决定不得罪高二爷。
梁王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高侧妃又是他最受宠的爱妾,自己若是和眼前这位高二爷对着干,高侧妃在梁王耳边吹点枕头风,指不定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副将之位就保不住了。
“徐将军,只带我一个人回五城兵马司?他们几个呢?”温婉伸手指了指绿衣□□男和几个狗腿子:“他们可是作恶之人,你不能将他们放走。”
徐副将一脸尴尬:“呃,这个……”
“徐将军,此时因小女子而起,您就把小女子抓走吧,可不能连累了这位姑娘。”
那年轻姑娘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滚在尘埃之中,晶莹里有着微光。
徐副将站在那里,看看温婉,又看了看绿衣□□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置。
“姓徐的,你没长眼睛啊?没看到这个胖丫头把我的人都打伤了?你打算把她放走?”绿衣□□男开始神气起来,已然忘记了他脸上还挂了彩,顾不上拿手帕子去擦血迹,一个劲的拿手朝徐副将胸前戳:“你还想不想要到五城兵马司混了?”
被他连戳了两下,徐副将如梦方醒般板起了脸:“这位姑娘,你且让开些,我们五城兵马司的职责就是管着京城百姓的平安,这个胖姑娘当街行凶,本将军自然要将她绳之以法,否则这大魏律令岂不是形同虚设?”
他严肃的盯着温婉:“姑娘,跟我们回五城兵马司罢。”
温婉笑眯眯的看着他:“徐将军,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去吗?”
徐副将被她这怪异的笑容弄得心里发麻,十分没底,气息虚浮的挣扎了一下:“既然姑娘出手伤人,本将军岂能坐视不管?还请姑娘跟我走一趟再说。”
这位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到了这关口还依旧神情自若,徐副将是真的心里没底。
京城里富贵人家多,东大街一块招牌打下来砸死十个人,可能有七八个会是国公侯爷府的管事,还有两三个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家的下人。
这位姑娘从穿着打扮来看不似富贵人家的小姐,可万一她是富贵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自己也不好得罪,现儿只能劝着她跟自己回五城兵马司,到了那里问清水路,若真是富贵人家的下人,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客客气气把她放了便是,若只是一个鲁莽的丫头,那就给上一顿板子,到大牢里关上几日,让家里带了银子来领人。
温婉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她笑眯眯的刚迈上一步,那边绿衣□□男又叫嚣起来:“怎么能让她这样舒服自在?给她带上铁锁链啊!”
围观群众愤怒的看着绿衣□□男,敢怒不敢言。
而偏偏这时候,一颗小石头飞了过来,正打在绿衣□□男的牙齿上,瞬间把他的牙齿敲掉了两颗。
鲜血裹着牙齿落到了地上,绿衣□□男捂着脸,口齿含糊不清:“徐副将,你……你……哎哟哎哟……她打人。”
徐副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胖姑娘和自己面对面站着,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动静,怎么莫名其妙的,高二爷的牙齿就被打掉了呢?
莫非这位姑娘会妖法?
徐副将只觉毛骨悚然,惊魂未定的盯着温婉上下打:“你老实交代,怎么动手将高二爷的牙齿打落?若不说实话,仔细我刀枪无情!”
就听“哗啦啦”一声响,徐副将大刀已经出鞘,映着暮色里的阳光,发出了一道炫目的亮光。
围观群众都惊呼出声,纷纷朝后边退了一步。
毕竟刀剑无眼,谁也不想凑上去被砍一刀。
“谁敢对温姑娘动刀动枪,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年轻公子徐徐走到了温婉身边,一双眼睛明澈如水,剑眉微蹙的盯住了徐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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