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道啪的一声,把漆黑的枪拍在朱红色的书桌上,三人闻声一惊,向高座望去,老板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们,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厚重的大门突然结结实实的撞到墙上,门外一堆黑衣人突然涌了进来,将三人围在中间。这些人西裤衬衫,面无表情,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尸一样,重要的是他们个个手里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三人的脑袋,很荣幸,周济的脑袋也分到了两个枪口。
三人一动不动,生怕产生一丁点的误会,命丧当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狐疑。
不应该呀,据刘和光所知,他们这三大护法也就前两年刚提上来的,各自做事有几把刷子,但是更有自知之明,帮这个贪得无厌的老狐狸分担了不少的脏事,但是资历少,没有什么功高震主居功自傲之类的事情发生,言老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他暗暗心惊,不知道发生何变故的他,腿都快软了。
羊乐岑一肚子的雾水,眼神闪烁不定,这个谜语他不问,自然也会有人揭开。
周济有些心慌,但是也只能强壮镇定。
“我得到消息,警方派到咱这里的卧底总共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柴正志,他还算识趣,暴露之后就离开了,但是还有一个不识趣的,不肯走呀。”言有道似乎有些苦恼,慢条斯理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得罪警方,如果你自己站出来,我就给老局一个面子,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反正杀了你我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惹得一身膻,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言有道说完往后一仰,看起来身体处于一个很放松的姿态,实际上两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三人。
三人面色都聚变,半晌,没有回话,似乎都是在等着那个所谓的奸细自己站出来。实在看不出哪个有问题,言有道见状脸色变得狠厉起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现在不说,待会把你揪出来,可就不能完整的走出我言某得大门了。”
配合着言有道冰冷的威胁,四周围起来的枪手同时把手枪的保险栓打开,同时向前迈出半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他们的脑袋上。
“咔咔”,枪械上膛的声音连接响起,情况越来越恶劣,周济头脑业发冷静了下来,心念急转之间,快速的分析现在的情况。
高座上言有道眼皮耷拉着,认真的擦拭那边黑枪,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他再也不是刚才那个和善的长辈,此刻枭雄之色显露无疑。他们现在在一处与外界完全隔离的高楼上,不然言有道再有势力,也不敢广天化日之下在普通的私宅动刀动枪,惊扰市民,这间书房的隔音效果应当是非常好,说不定他此时看到的窗户玻璃都是可以防弹的,已经不能再抱有侥幸心理了,这个言有道是真的打算在这里杀人。周围六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就像听话的机械一般,拿着冰冷的手枪一动不动,这种情况,神仙也跑不掉呀!
此刻这间装饰精美华贵的书房在周济的眼里就是困死人的囚笼,再也没有任何美感而言。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两个队友呢吗!
培养得力能做事的手下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言有道可不会舍得把他们三个都杀掉,一劳永逸,如果真想打开杀戒,他不会跟我们这些人这么多的废话,刚才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周济猜测言老头还是要找出那个卧底,既然他都没有证据,那戏,就得好好的演。
言有道心里不是不想杀,而是不能杀,他出来混了那么多年,手上有多少条人命都已经懒得记了,根本不在乎再多收割几条性命。虽然目前他是整个颍城的黑道大哥,但是下面还有两个黑道小弟在一旁虎视眈眈,你得势时,这些小弟就是你的狗,可以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每天围在你脚下讨好问安,希望捡一点你从指缝里漏一点好处,但若是你不得势,他们就是野狼,张着腥臭的血盆大口向你扑来,不仅要抢夺你手中的食物,甚至连你也一起啃了。
他这个黑道大哥的位子也不是那么稳的!
言有道心烦意乱的想着,他本不想在整个时候去打草惊蛇,自己只需要让几个心腹好好盯着,时间一长,那个奸细自然会露出马脚,难不成那奸细还能在他这里呆上一辈子不成,本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场。
可是现在不行了,有小道消息,上面要决心扫黑,派出一名有些背景的军人,空降过来直接成为颖城所有武装力量的最高领导人,直接把老局也压在了下面。这下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呀。
这三个人都不是颍城人,几年前外地来的,真实的底细言有道也不太清楚,明面上说的那些就算了吧,刀口舔血的人会毫无心机的跟别人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吗?当时言有道也派人去查过,但是也没查出来什么。他一个小县城的地头蛇,手,也伸不出去。
还是羊乐岑先开了口,一脸的委屈,“老板,我们跟着你这两年可有做错过什么,事事都以您为首,您不能听信小人的谗言,和那些空穴来风的挑拨言语,我们在这里混着,锦衣玉食,威风八面,我们怎么会是奸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受了刺激,羊乐岑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听得周济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完羊乐岑撇了一眼对面的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赫然就是之前在言有道耳朵旁说了半天话的人,他怀疑是这个小子想要上位,才借着找奸细的机会名正言顺的把他们几个拉下水来。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个黑衣人不为所动,脸上神色丝毫没有改变。
周济:真好,一句话把大家一块洗了,好队友!
刘和光本来就对这种见风使舵,给了梯子就往上爬的人厌恶之极,羊乐岑的话也说到他的心坎里了,在一旁狗腿的附和:“说得对,我们要是奸细的话,怎么会在这里呆上一两年,而且还卖力的为老板做事,本来是白的,来这里两年也变黑了,还谈什么卧底奸细的。倒是那些不知道不知轻重的新人需要好好提防提防。”
也不知这是不是人类的劣性,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很清楚,谄媚狗腿,还在心里引以为自豪,觉得这是一个识时务的优点,但是到了别人那里,看了了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却极度讨厌,恶心,恨不得那个人立刻就死。
那他到底是喜欢自己这样的人还是厌恶自己这样的人?
周济听了两人的话,原本缩下去的腰背挺了挺,都是好队友!他从进入这个书房之后,就多听少说,生怕说错一句话,就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个时候,他应该干什么呢?,对,用一种光明磊落无所畏惧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老板!
这下连言有道都开始怀疑起来,只见他眼神闪烁不定,眉头也拧了起来,他站在书桌前,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言有道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也同时是他最大的缺点,那就是生性多疑,刚才的话并没有打消他对周济三人的怀疑,反而又让他多了一个警惕的人,那就是他留在警察厅的一个线人。
那个线人,在警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卒,他求财,言有道拿钱买消息,这是一桩互助互利的买卖,就是因为只是个小卒所以有时候的消息也只是在他们内部的“谣言”,这么多年,线人真假消息都传过来不少,这次,难道也有些失误?
他不是没想过换一个更靠谱点的线人,但是公安刑警更上层的人员,他也没本事拿钱去打动人家,就这么个人凑合用吧。每当传过来的消息无法证实的时候,言有道都会觉得,这个线人是不是早已经在警方暴露了,或者说这个线人就是警方故意安排给他的,关键时刻给他挖个大坑。
也有可能是老局的意思,这个在白道中最大的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黑道可以嚣张可以猖狂,但是绝对不能越了他刑警队,老局想按住他的时候,他也得乖乖的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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