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反抗,周济这边车队几乎全军覆灭,而对面的车队没有人受伤,可以说动都没怎么动,这一战实在太屈辱了,他们这边好歹有七把手枪,可是连一颗子弹都没打出去。
周济觉得所有的事情在不知道结果的时候都是薛定谔的猫,当你打开盒子的时候往往发现这只猫已经死了。怕什么来什么,所有担心的事情都会发生。
突然空气又安静了下来,漆黑的夜里微风轻轻晃动着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还有一些濒死之人的呻吟。
这个时候周济丝毫不敢把脑袋伸出去,虽然没有声音,他也知道,对方的人正紧紧的盯着他们这边,在他的旁边,一个男人咬紧牙关死死的捂住小臂的伤口,在他不远处的另一辆越野车后面,一个男人抱着脑袋像个鹌鹑一样缩起来,看来这人被吓破了胆。
周济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现在不是火并,而是单方面的屠杀,他手中只有一柄匕首,连一把手枪都没有,倒不是言有道不信任他,而是他不会开枪,车队的七把枪都在那些所谓经历过枪战的精英手里。
周济本来就怀疑,这些人平时就是吹牛,混吃混喝,这下,所有人都不再怀疑了,他们就是吹牛逼不打草稿,人都快死完了,一枪都没打出去,一点都不冤枉他们。
在热武器面前周济丝毫的胜算都没有,如果对方只是一群拿着刀棍斧钺的混混,他也不是没有机会逃出去,一般冷兵器的有效杀伤范围在三米之内,而普通手枪的有效射程超过五十米。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起来,还夹杂着一丝火药的气味,看着侧边不远的草丛,周济眼中闪烁不定,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显然和还他有一样想法的人,刚才侧边抱着头蜷缩的男人,此刻冷静了下来,静谧的空气几乎快要将他逼疯,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拼死一搏,周济看到他,抱紧身子脚下如同安装了弹簧一般,突然跳了出去,向荒野中奔去,动作矫健,身手如狡兔般敏捷,这无疑是个好手。
炸裂的枪声在空旷的荒野中猛然响起,只有一声,半空中,那个人的脑袋炸了开来,鲜血喷薄而出,然后像死狗一样坠落在地上,嘴角的鲜血缓缓的涌出,那人死不瞑目的面孔在周济的眼中缓缓放大,周济看到他的瞳孔逐渐的变得灰暗好像灵魂已经被死神抽出,这无疑给周几的心脏重重一拳。
绝望吗,真的绝望,想到的唯一的生路被堵死了。
旁边那个拼命捂着伤口止血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却笑了起来,像是认命了一般,靠在轮胎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也放松了,不管小臂上涌出的鲜血。
他扭过头来,像是平常聊天一般对周济说道:“我知道当个混混不对,我知道我不是好人,”他一脸的认真,“可是我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这世道不给我这种平庸人一条活路。”
“我妈知道我死了一定很伤心,养我这么大,我还没孝敬过她呢。”
周济知道他,根据系统资料,他是周应祥的随身小弟刁元,昨天还被自己连累关了一天的小黑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并且参加了此次的交易。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周济突然想起了那个运气不好的刘兴盛,特么的现在还不如被打断一条腿呢,他可真是好运呢。
刘兴盛:我无缘无故断了一条腿,你说我运气好???
刁元的语气很平静,根本就不像是在说遗言,只是眼神里透着丝丝的哀伤。刁元生的很好,明明是一介流氓,却浓眉大眼的,一脸正气,像个铲奸除恶的大英雄,这个人也才二十几岁。周济心底有些触动,想到了一个月拿着三千多块钱,在大城市垂死挣扎的自己,内心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个时候说些安慰的话也不现实,大家注定都要死在这里,在这片人人惧怕的诡异传说之地,真的死在这里估计都没人给他们收尸。
“你的命比我们的值钱,死在这里可惜了,”刁元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周济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混上个护法的职位,苦笑了一声,没有解释,谁知刁元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警察。”
周济豁然转头望向他。
“不用惊讶,我猜的,流氓不像你这样,我跟着你有一年了,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刁元笑着说道,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他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些许的善意,“我要是像你一样是个警察就好了。”
周济突然有些感动,原来他所谓的层层伪装,早就被被人看穿了,这不过这个人一直沉默着,保护自己,或许他保护的是自己心中的那一片净土和伟大的理想,他本来也想当个警察的。
言有道躲在越野车里,心里有些后悔,好好的在县城里当个黑帮老大不好吗,自己已经是头头了,非要想着一家独大,吞并别家,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命也要没了。
又一声炸裂的枪声在黑夜里响起,言有道身体一颤,对方很残忍,他们胜券在握却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他们,想要慢慢的折磨他。有个人的枪管上没有安装消音器,胡乱的开枪。
迷彩服队伍里楚天军饶有兴致的盯着对方的车队,一脸的亢奋,像是刚刚吸食了毒品一样,手指勾着扳机,从最后方走向前来。山锐紧跟在其后,山锐的眼睛盯着前方最近的那辆越野车他知道刚才发出那声刺耳嗤笑的小子躲在那里,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建议道:“小老板,就剩这几个了,我来解决掉他们。”
楚天军有些不悦,“急什么现在还早呢,我可是好久没玩游戏了,”他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缓缓的向前走去,“他们可不能像刚才那些人轻易的死去,这样杀人有什么意思。”
山锐内心也是一个残暴喜欢折磨人的变态,他默默想着待会捉到那小子,该怎么折磨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如就先断他两条腿,然后身上打上十几个窟窿,让他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去,想到那小子绝望恐惧的眼神,山锐激动起来,他的中枢神经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全身都愉悦舒爽起来,这种折磨人的想象,可以带给他精神上的高潮。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周济反复尝试和系统沟通,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他急了,他不想死在这里,他不甘心!愤怒和不甘充斥在他的心中,感受到脉络里澎湃的力量,他抿紧嘴唇,轻轻转过身来,手掌摊平抵在车尾轮胎的下门坎,保险杠像个把手虽然看起来比较好用力,但是周济知道大多数保险杠不受力,容易变形。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胳膊强壮的肌腱隆起,手上刚准备用力,突然他听到侧旁的越野车发出声响,那是车门打开的声音,他不禁扭头望去,这个时候是谁那么头铁?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刁元看向自己那震惊疑惑的眼神,四目相对,周济一瞬间就明白了,很随意的收回了刚才插入轮胎下面的手掌,没有解释什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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