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说命运不公,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啊,江凌自打有认知起,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至于为什么,其实即便是江凌自己当年太小不记得,也总会有好事之人帮她回忆。总的来说,就是她小的时候家庭条件不错,家境富裕,家里开了一个公司,只是当时父亲的一个好友,也是当时公司的一个股东,不知什么原因染上了毒瘾,败光了家底,又想挪用公款,打起公司的主意,最终闹到法院,这个股东输了官司,也面临牢狱之灾,在毒瘾和怨恨的双重作用下,最终鱼死网破,选择了报复和残害江凌的父母,据说当时她的父母与那人在客厅起了争执,一怒之下,那人连捅数刀,让他父母永远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当时只有两岁的她,在卧室熟睡,因为没有发出声响,也捡回了一条小命。最后结果显而易见,公司破产,年幼的她被姥爷接走抚养,至于那个凶手,好像在她4、5岁的时候就被执行了死刑,要说江凌怨恨么,其实还好,因为她在一个没有认知的年纪就失去了一切,所有过往的美好和怨恨也都是亲戚邻居嘴里的谈资,她像是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
姥爷本是一个木匠,可是因为身体不好,加上机械化生产,他也不再有那么好的生意,只是偶尔接一些私人定制的活计,平时就靠给别人干点木工、瓦工的杂活来养活江凌。
江凌冷漠的性子,要说来源于什么时候,可能不是听自己悲惨凄厉的身世,而是儿时的一场事故。
当时姥爷给村子里一家有钱人干了瓦工的活,辛苦了一个月,可是工钱迟迟也结不下来,江凌当时正是初一入学,班级要交学杂费、书本费和定制新校服的费用,可祖孙俩却迟迟拿不出来,其他同学都穿上了统一的校服,而祖孙还在苦苦追讨着拖欠的工钱,终于脾气和睦的姥爷,还是忍无可忍,拉着江凌去了债主的家里讨要工钱,姥爷嚷嚷着就往里冲,说今天不给钱,就不行之类的话,江凌只记得对方有男有女上来四五人与姥爷推搡拉扯,漫天的脏话咒骂和肢体的冲突,她甚至都无法挤到姥爷的身边帮上哪怕一分的忙,只记得最后姥爷被猛推一把狠摔在地,当时脑袋就在台阶上磕了一个血口,江凌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惊吓的浑身颤抖,哭的几乎断气,等120来的时候,她嗓子已经哭哑了,到了医院,债主扔下了1000块钱,就匆匆离开,最后只剩下才13岁的江凌和昏迷的老人。那件事她一生难忘,被人欺凌的恐惧,担心姥爷就此撒手人寰的绝望,被医院各种费用催缴和医护逼问的窘迫,她不记得哭了多久,就好像用干了一生的眼泪,只记得,这件事最后是村书记出面解决,许是念及他们一老一少孤苦,许是担心事态严重闹出人命,书记领着债主最后还是来结清了医药费,还补偿给他们2000元,把拖欠的工钱也结清,要求此事翻篇。姥爷当时已经苏醒,他们又有什么别的办法,最终还是同意,连学校也看江凌可怜免了一切的费用,当作是爱心的捐献。
可没人知道当班主任叫江凌站在讲台上,说“我们班江凌同学,没有父母,只有姥爷相依为命,希望大家不要歧视她,要给她关爱和帮助,这是我代表学校捐献给江凌同学的新书包、2套校服、一双新鞋”当时具体捐了什么,江凌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当时没有丝毫的感动和感激,在她看来,讲台下无数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不是善意和同情,而是嘲讽和嫌弃,无尽的耻辱和难堪包围着她弱小的心灵,也难怪是后面这般淡漠的性子。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