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月折枝显然没意识到容衍在他身后,他瞳孔因为过于震惊微缩,“什么心悦?你……疯了?”
若是容衍不在现场,容玄机肯定要说出全部,反怼你疯了。
但,
容玄机看了看见到容衍,仿佛被人一头按在冰水里,他收起剑,不敢与容衍对视。
“表哥。”容玄机在火烈鸟叽叽喳喳的惊声里,叫了声表哥。
月折枝当即转身,他对上容衍。
房间内灯火过于明亮,容衍白发白衣,眸光冷冽。他在月折枝看来的瞬间,从月折枝身后走出,抬手按住容玄机肩膀。
“你今晚喝多了?”容衍平静问道。
容玄机恨恨看向地面:“没喝多……”肩膀上一痛,容玄机被容衍按着肩膀推向门口,即将推出门时,容衍回头看向月折枝,垂着眼帘,声音微低。
“抱歉,大师兄,他今晚与我喝酒,喝多了,胡言乱语,还请大师兄见谅。”
喝多了?
月折枝看容玄机这模样也不像喝多了,一点酒气没有,目光清明。
“小师弟,你确定……”
月折枝看着容衍那张脸又说不出来“喝多了”的疑问,容衍清风明月,又是无情道修士,怎么可能生出感情?简直是天方夜谭。
“表哥,你先放手,痛痛痛!”
两人已经离开月折枝住处,容玄机拧着眉头,抬手去扳容衍按住自己肩膀的手。
孤月被黑云笼罩,容衍的脸在黑暗树荫下不清晰,他收紧手中力度:“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容玄机道:“我只是想……我也没杀他,就吓唬吓唬而已!我可是名门正派。”
容衍额头青筋直跳,他勉强压下怒火,松开手,冷声道:“没有下次。”说罢,转身就走。
容玄机肩膀被按得生疼,他抬手摸了摸肩膀,抬腿一踢身侧的影树,龇牙咧嘴,怒道:“你就知道威胁我,有种去威胁他啊!怯弱!”
容衍顿住,他缓缓扭头:“你再说一遍。”
容玄机梗着脖子,道:“我说你怯弱,说错了吗?现在就两条路,要么直接杀了他,成就大道,要么转道,管他喜欢谁,先夺取到手再说。你硬生生横中间,我帮你做决定,你还狗咬吕洞宾!”
“怯弱?转道?”容衍垂下眼帘,夺取?
阴暗的念头忽然如藤蔓肆意生长,爬上他心头。
夺……取?
容衍眼神沉了下来,他嘴角缓缓上扬,展露出一个极其不符合他的笑容。
笑容很快消失,容衍眼中又恢复清明,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他蹙起眉,斜容玄机一眼,身影一晃,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
月折枝见容衍和容玄机离开,把火翼鸟送走,取下面具,洗漱完后,坐在床榻上看符咒书。
但他心不静,看书看着看着就看偏,脑子里尽是容玄机那两句未说完的话。
“你说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表哥心悦你,心悦疯了,前途都……”
前途都什么?
月折枝补了两个词,很快筛选出合适的字词填上去。
前途都不要了?
月折枝猜测的想。
他有些迷茫,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
月折枝强迫自己不想了,他把容玄机的话定义到酒后发疯后,接着看书。
月折枝下午已经睡过一次,现在完全没有睡意。
他没有注意到房间窗户外有道黑影,静静看着他。
符咒书很厚一本,月折枝看到后半夜,有些犯困,他伸手掐了自己一下,依然没能止住睡意,坐在床榻上,小鸡啄米一样在打瞌睡。
“咚——”一声,月折枝一头砸床沿上,强烈的痛疼从额头蔓延开,清醒了。
他痛得轻嘶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放下书,留了盏灯——月折枝不喜欢把灯全灭了,黑黝黝的,毫无安全感。
月折枝留上盏灯后,拉上被子打算睡一会。
符咒书明早再看,争取在后天下午看完。
如此想着,月折枝闭上眼,他睡着没一会,窗外那道黑影轻松破开房门禁制,悄无声息走了进来,赫然是容衍。
容衍走到床边,借着房间里留着的那盏灯,居高临下看着月折枝。
月折枝微卷的睫毛遮住眼睛,额头还有些红。
怎么磕着了?
容衍蹙起眉,他坐到床边,运转灵力,抬手覆盖到额头上。丝丝缕缕灵力散出,待停歇,容衍抬起手,额头磕出的红已经消散。
指尖擦了下额头,容衍视线落在月折枝鼻尖那颗红痣上,红痣在灯火下,无端艳丽。
容衍盯着红痣看,不受控制想到转道、夺取。
鬼使神差,容衍缓缓弯下身,贴近月折枝鼻尖那颗红痣,顺着那颗红痣,往下,轻轻碰到月折枝唇。
……
房间里灯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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