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飞
月折枝遮掩真实修为, 和容衍回到祠堂时,招收新弟子考核还没结束。
见到月折枝和容衍,林朝停了下手, 忙里偷闲的问道,“见你昨日出去找小师弟,迟迟不归, 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月折枝听到你们出事了,想到自己和容衍在做什么, 有些不自在,浑身火烧一般。
他微微侧脸,看向容衍。
容衍站在一侧, 一派清冷孤傲的模样。
旁人不清楚, 月折枝却极其清楚,容衍还处在心魔影响下, 肆无忌惮, 心狠手辣, 如被撞破牢笼出来的恶兽。
——他现在的正常,不过是在自己的利诱下,收敛好戾气, 装出来的。
月折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恢复平日正常,收回视线, 月折枝压低声音对林朝道:“没有, 只是碰到点麻烦。”
林朝闻言,点了点, 没再多问, 只是小声道:“小心李麓。”
李麓昨日被红线抽完,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是月折枝搞出的什么古怪东西,因而恼火无比,嚷着让月折枝好看。
月折枝闻言,看向李麓,对方正暗地里拿眼神咬着他。
没理会李麓,月折枝直接投入招收新弟子的考核。
考核傍晚便结束了,月折枝一行人带着通过考核的五十五个小孩乘云船返回宗。
按照流程,这些新招入宗门的小孩要先去事务处登记,登记好,领到玉牌和宗袍,才会按照所测灵根好坏,分内外门弟子。
特别好的灵根或者领悟力出众的小孩会被直接带到各尊者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月折枝特别熟悉着这套流程,他当初拜入归心宗也是这么个流程。
妥妥帖帖走完流程,安顿好招收的新弟子。
月折枝同几个师弟师妹告别,借口商量点事,拉着容衍来到自己住处。
容衍现在的状态就是个定时炸弹,一个人待着,指不定会搞事。
月折枝怕他搞事,只得拉着他回自己住处,亲自看着。
容衍来到月折枝住处就卸下伪装,他用宛如菟丝花的黑色气体缠着月折枝小指,轻轻拍打。
月折枝拨开,黑色气体又缠了上来。
“收好,会让人发现。”月折枝蹙眉道,他发现受心魔影响的容衍根本不在乎自己无情道破,生出心魔,也不在乎道德廉耻。
跟没受心魔影响时的容衍像两个人。
容衍看了眼房门,他取掉月折枝面具,亲月折枝鼻间那颗小红痣。
“发现了就发现了,还能杀了我不成?”
月折枝:“”你是主角,谁能杀得了你?
不过,月折枝真的很不适应这样的容衍,在他印象里,容衍清风霁月,霜雪无暇。
月折枝垂下眼,越是回想以前的容衍,心里越是愧疚。
他主动勾住容衍:“你想不想?”
月折枝不喜欢双修,痛,但他想快点补救,让容衍恢复正常。
容衍怔愣一下,他嘴角上扬,含住月折枝唇瓣,食髓知味,道:“婚前背叛上瘾了?上瘾的话,悔婚如何?”
雪白发丝挠在月折枝脸侧,微痒,带着些冬季冷息。
月折枝攥紧容衍衣服,用心念颤抖道:“要跟宋溪结为道侣是假的,故意刺激你的。”但容衍显然不信,直接打横抱起他,放到床榻上,俯身而下,姿态强硬。
月折枝身体很喜欢亲密接触,即便再不适,也会迎合。
迎合完倒是没有痛,可能是第一次对方没有经验。
可即便如此,月折枝也不开心,他停止运转双修功法,查看容衍,发现容衍心魔依然没有消除。
要满足几次才消除?
月折枝迷茫地想,他又疲倦又累。
月折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从疲倦中清醒,发现容衍已经不在身侧,身上也不太舒服,隐隐作痛,没有清理。
月折枝从床上撑坐起,他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联系容衍,问问在哪里。
可别去搞事了。
却听到门外传来轻微动静,有人在门外敲门。
月折枝听敲门声也知道门外那人不是容衍,他顾不得清理身上,连忙遮掩好身上的痕迹,穿好衣服,戴上面具。
抬手推开门,门外是一个怯弱的少年。
他抬眼看了看月折枝,声音细小,道:“大师兄,后山”
月折枝蹙起眉:“后山怎么了?”
少年道:“后山有人找你。”
月折枝紧紧皱起眉:“谁找我?他有没有说名字。”
少年摇摇头:“他没有说名字,你还是亲自去见上一面吧。”
月折枝微微眯起眼睛:“真的没说名字?”
少年低下头,不敢看月折枝脸:“没没有。”
“行,我知道了,等我一会。”月折枝收回视线,他转身回房,他关上房门,褪下衣服,解开遮掩。
衣服下肌肤细腻雪白,上面布着微红缠痕,缠痕是黑色气体缠出来的,容衍总喜欢用黑色气体缠着他那般。除去缠痕,身上还有吻痕和其他。
月折枝咬着唇,草草清理了下身上,又巩固了下已经提到筑基八层的修为,换上件新宗袍。
做好这一系列事情,月折枝拿出玉牌,联系容衍,想确定一下他在做什么。
容衍的声音从玉牌那边传来,异常清晰,冷冷清清。
“大师兄找师弟什么事?”
月折枝:“?”
月折枝把玉牌拿远了点:“你恢复正常了?”
容衍微微蹙起眉:“大师兄什么意思?”
容衍记得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宗内招收弟子的事,忙完就回住处修炼了。
一切都很平常,为何月折枝问一句你恢复正常了?
“没什么。”月折枝不想解释,容衍这话一听就是在明知故问,在床榻上,容衍没少明知故问,问他舒不舒服。
挂断联系,月折枝收起玉牌,拿上剑出门。
门外那少年已经等得有些急躁,见到月折枝便道:“大师兄,别让人等急了。”
“知道了。月折枝应道。容衍见月折枝那边没有动静,应当是掐断了联系,握紧玉牌。月折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哪里不正常?他做了什么吗?
月折枝跟随少年来到后山。
归心宗后山绿树成荫,月折枝抬手撇开眼前横着的树枝,道:“你说那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
月折枝道:“你方才已经说过这句话了。”
少年浑身一僵,道:“就在前面。”
月折枝看他一眼,嗯了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周围树木越密集,脚下泥土也开始变得松软,长满青苔。显然很久没有人走到这么深处。
“还没到?”月折枝问。
走在前面领路的少年顿住脚步,他低下头,握紧拳,“大师兄,对不起,我我是被逼的。”
月折枝停住脚步,这在这时,身侧一道剑光袭来。月折枝修为已然不是筑基三层,他一点地面,轻松躲过。
抬眸一看,对他出手的人是李麓。
月折枝目光一沉:“你是受李麓逼迫?”
少年不吭声,只是退到李麓身旁,李麓抬手拍了下少年的头,道:“做得不错。”话锋一转,看向月折枝,“现在才意识到,未免有点晚了。”
月折枝道:“同门之间,禁止斗殴,你不会不知道?”
李麓扯了扯嘴,皮笑肉不笑:“你看看现在的地方,拿禁止斗殴来威胁我,未免有点——好笑。”
李麓故意拉长了好笑两个字,他身影一转,出剑又快又狠,直朝月折枝而来。
月折枝绷紧虹线,他快速一点地面,又轻松闪开。
见鬼,李麓暗骂一声,月折枝怎么躲得这么快,完全不像筑基三层。他正欲运转剑诀,红线缠住他剑,对准他脸,狠狠抽了几次。
李麓是假丹初期,若是以前,月折枝肯定不是对手,但现在月折枝有红线,又因为双修修为已经拉到筑基八层。
对付李麓就是轻轻松松的事。
红线速度太快,抽来的动作也过于狠,李麓避之不及,硬生生挨了几抽。
脸部迅速充血,李麓嘴里弥漫血腥味,他呸出血液,看向月折枝,怒道:“月折枝!”
他为了一雪前耻,将这里的情景通过跨区视镜,透给自己狐朋狗友看,谁料,反被月折枝抽打,丢尽脸面!
月折枝懒懒抬眼,应了声,他点了点指间红线:“我还是那句话,同门之间,禁止斗殴。”
抽完他,又来重复禁止斗殴,也太侮辱人。李麓恨恨得看着月折枝,他一点地面,一圈蓝色阵法从他脚下浮现,向周围延伸——
蓝色阵法忽然被截断,李麓猛然回头,看向身后,四位邢堂执事弟子从白鹤上跃下,神色严肃,道:“李麓师弟,你把宗规当什么了?”
李麓闻言,面上一白,他看向月折枝。
月折枝戴着那张惨白的面具,看不出神情,但很明显,浑身都透着胜利者的气息。
“忘了告诉你了,李师弟。”月折枝收起红线,客客气气道,“我来时,察觉不对,刻意上报了邢堂执事处。”
邢堂执事处,专门处罚不遵守宗规者,上至尊者,下至杂役。
“李师弟,跟我们走一趟吧。”四位邢堂执事弟子道。
李麓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他收起剑,不情不愿跟四位邢堂执事弟子离开。
“你给我等着,月折枝。”李麓用心念道。
月折枝微微扬眉:“我等着——”
月折枝话音刚落,李麓运转全身灵力,转身一剑刺向月折枝脸,左右要被罚,与其白白受罚,不如让月折枝付出代价。
他早闻月折枝长相丑陋,若是能直接击碎面具,看月折枝不丢尽脸,成为宗内众人嘲笑对象。
——若是能叫月折枝被众人嘲笑,他被罚也值了。
月折枝没有料到李麓当着邢堂执事弟子也敢出手,他防备不及,即便用红线抵了一波,余下剑气也将他脸上面具击飞。
一时间,场面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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