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楼又去了一趟不卜庐,因为她有些感冒的症状,按理说迎接魔神的只有新生和死亡,是没有生病这一说的,可云楼用人身生活了这么些年,不知怎的也和人类一样会生病,连症状也一模一样,
无奈之下,云楼又拿着那些摩拉去了不卜庐去开一些药材,这些摩拉昨日才从阿桂手中接过来,今日又要巴巴的送回去,云楼痛心疾首,接钱的阿桂却笑的夸张,
“我说云姑娘啊,这不卜庐的钱可是不好赚的。”
“嘘!”云楼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鬼鬼祟祟的四周查看了一番,然后凑到阿桂耳边悄咪咪的问道:“白大夫今日在不卜庐吗?”
“来找白大夫?那可真是不巧,今日白大夫去了轻策庄看诊,估计得有两天才能回来。”
云楼长舒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想找白术,只是害怕碰见他和他脖子上的长生,要是被长生看见自己这样,那条可恶的小蛇非得笑话自己不可,幸好今日他们不在。
“阿嚏,阿嚏,阿嚏……”
云楼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的阿桂迅速的递出了纸巾,而后转身为云楼配了几副药,远远的递过去给云楼道:
“喏,给你分用量包好了,一次喝一小包就成。”
云楼吸了吸鼻子,无精打采的拾起药包就要离开,不卜庐却来了新的伤者,
来者是须弥那边的打扮,伤的倒还不清,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擦伤,有的已经结上了痂,有的还在往外渗着血,看起来颇为恐怖,抓药的阿桂见她伤的这样重,连忙跑出来扶住她,
“劳烦您为我处理一下伤口。”
面巾下传出来的嗓音却镇定自若,看起来这些伤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云楼少见如此镇定的家伙,倚在柜台前吸着鼻子看着她,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云楼的视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去。
阿桂很快便从里面取出来一些药棉和酒精,托盘中还放着些捣成糊状的草药,和一团雪白的绷带,
“姑娘,可能会有些痛,请你忍耐一下。”阿桂很有医者的素养,动手之前还不忘安慰着患者,希望可以减轻一些她的紧张感,
“无妨。”那人眉毛一挑,不仅不害怕,好像还有些期待似的,
阿桂见她如此镇定,便也没有犹豫,夹起药棉占了些酒精为她的伤口消毒,酒精直接擦拭伤口是难以忍受的刺痛,光是这么看着,云楼就已经感受到那股痛苦,不由得龇牙咧嘴了起来,
云楼尚且如此,那人显然也感受到了,
“嘶……”
一阵嘶声从面巾里面钻了出来,那人绷紧了四肢,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似乎很是痛苦,
“还能接受吗?”阿桂贴心的询问着,手上的动作却开始加快,消毒过后,从圆碗中挖起一团草药来,均匀的敷在那人的伤口上,再缠绕上绷带,这些伤口就算是处理好了,
“可以。”那人看见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似乎还有些惋惜的左右看了看,眼见着身上的伤口全都处理好了,那人交了摩拉,一个眼神也不给云楼,起身离开了,
云楼不说话,却紧紧的跟在她身后,那人机警的过分,走了几步便发现了藏匿的云楼,干脆转过头来抱着手问:
“阁下有什么事吗?”
二人对峙着,云楼十分肯定的指着那人道:
“夜兰!”
“不错嘛,居然能认出我来。”那人鼓了鼓掌,将面巾从脸上摘下来,信步上前揽住云楼的肩膀,撇过头去看云楼的神情,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的伪装应该是没有疏漏的。”
“你可别用那种审问犯人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瘆得慌。”云楼抖了抖,从夜兰怀里钻了出来,
“能在擦药的时候露出那种享受的感觉,整个璃月估计也就只有你了。”云楼撇着嘴,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这怪癖,简直像是漆黑深海里闪烁的荧光一样明显。”
“好吧!”夜兰坏笑了一声,朝云楼勾了勾手指,
“这么久没见,我的好同事,要不要去万民堂吃一顿,我请客哦~”
“报复,你这是报复!”
云楼张牙舞爪的试图震慑面前危险的夜兰,一边却往小步倒退着,直到撞到后面那棵树才停下了脚步并躲在了树后,只探出一个脑袋来盯住夜兰,
回想起初见夜兰的时候,那时的她名义上是凝光的下属,但还是用合作关系来解释要更合适一点,
毕竟不是每个下属都敢大咧咧的坐在凝光常做的椅子上,还随手拿起她桌上的苹果啃上一口,翘着腿和凝光谈论搜集到特别情报,说到有趣的地方还忍不住拍桌大笑的,
“嗯?新招的小情报员吗?”
这是夜兰对云楼说过的第一句话,当时的云楼缩在角落里,听到这话才茫然的抬头看去,
墨蓝色头发的少女抛着骰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小同事,你的情报能分我一份吗?”
凝光叹气,“夜兰,不要打我的下属的主意。”
“别这么小气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同事,我请你去万民堂吃饭。”夜兰走过来,一把揽住了云楼的肩膀,“万民堂今日可是香菱掌厨。”
云楼可耻的心动了,巴巴的朝凝光投去视线,凝光看懂了云楼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回头还不忘提醒夜兰,“不要欺负新人。”
云楼完全没有读懂凝光那句“不要欺负新人”的含义,毕竟她总归算是个魔神,夜兰要是真的会欺负自己,自己也不是泥捏的,
可惜她确实也就只是个魔神,是个单纯好骗还傻乎乎的魔神,听到吃的就跟人家跑了,直到那些菜上桌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
“夜兰小姐,你人可真好。”
夜兰夹着菜,送入口中,满意的深呼一口气,而后放下了筷子,用手低着下巴,微微笑道:
“这些菜都是我喜欢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快尝一尝。”
云楼开心的夹起一口尝了尝,嚼过之后却蹙起了眉头,
“夜兰小姐,这菜好像有些辣。”
“那,不如尝尝这一道。”夜兰微笑,将另一盘菜又推到云楼跟前,眼中是期待的弧光,
“这一道也很辣!”云楼辣的直吐舌头,四处寻找着水源,
“别着急嘛,再尝尝这一道……”
“还有这一道你一定得尝尝……”
“尝一口这道菜我去给你找水……”
最终的结果就是云楼陪着夜兰每一道菜都试了一遍,夜兰似乎很享受这种刺激的口感,满意的夸赞道:
“还是香菱懂我的口味,回去的时候再向她要一些晒干的绝云椒椒好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云楼已经被辣的有些呆滞了,麻木的含着夜兰信守承诺为她拿过来的一杯水,夜兰说这样可以减轻辣感,让她一直含着水会好一些,
对于此次和云楼的聚会,夜兰表示很是满意,说她不会像总务司的那几个家伙一看见她点辣菜就要掀桌,非常期待和她的下次聚会,
云楼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占据她脑子的都是两个字,
“好辣!”
回去的路上,她感受到自己的嘴唇开始红肿外翻,去岸边往水里一瞧,果不其然,现在看上去像是璃月街边小吃摊上考的肥嫩滴油的红肠,
云楼有些晕晕乎乎,摸了摸嘴唇试图说两句话,结果就是像个大舌头似的吐字不清,沉默半晌,索性一头从岸上扎了进去,让冰凉的池水稍稍减轻了一些辣感,
直到晨光熹微,渐渐有捕鱼人要出海时,云楼才从角落里爬上了岸。
这段记忆刻苦铭心,以至于云楼到现在都无法忘却,
“才不去!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云楼躲在树干后,意志坚定无比,
“不去万民堂,不如去我新接手的岩上茶室坐坐,那里可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哦!”
“这……”
云楼有一次心动了,从前经过那里时都会被门口的侍卫冷嘲热讽,现在居然换成了夜兰接管吗,“就这么一次机会,不去可就太可惜了!”云楼的好奇心在不停的叫嚣着,
“好……好吧,你确定真的不会有辣的东西哦!”
“当然!”夜兰依旧还是那副肯定的样子,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云楼还是一脚踏入了岩上茶室的地界,这里完全没有正常茶室的样子,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赌场的模样,
“原来如此,怪不到之前看守的那么严。”云楼啧啧惊叹,却看见一旁的夜兰已经悠然入座,手中转动着她的那枚骰子,
“云楼,来一局?”夜兰点了点桌上的骰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她,
“才不要咧,跟你傻子才会跟你玩骰子!”
“哟,长进不少啊,不如从前那样可爱喽。”夜兰轻振手腕,掷出了合她心意的点数,
不过岩上茶室鱼龙混杂,不乏心高气傲之徒要和夜兰这位“熟客”较量一二,不出十分钟,那人便会气急败坏,有些嘴硬的还要诬赖夜兰出老千,
不过不用担心,不必夜兰暴露身份出手,那岩上茶室的新换的壮汉侍卫便会客气的“请”出那闹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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