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骤起,姜江和女鬼再度面对面对峙。
“友好交流完毕,现在我给你三个选择。”姜江清清嗓子,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打散你的魂魄,第二,送你去投胎。”
女鬼听见她的话,挣扎着就要挣脱六个小人汇聚成的枷锁。
“这第三嘛,分享一下你的故事呗,然后我再送你去投胎。”
“找死!”女鬼被姜江不着调的语气激怒,顿时鬼气暴涨。
霎时间,凄厉的嘶吼声撞击着姜江的耳膜。
姜江小声念叨,“不说就不说嘛,小气鬼。”
女鬼被姜江的厚脸皮震到了,身形越变越大,眼看着就要破开枷锁。谁知下一秒,六个小人竟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大,仍旧牢牢禁锢住她。
“你说咱们和和气气把问题解决了多好,还硬要我动手。”姜江摇摇头,“又给我增加工作量。”
她抬手扔出六道驱鬼符,符咒在空中化作锁链,死死缠住女鬼。
锁链透出刺眼的灵光,一阵一阵消磨掉女鬼暴涨的鬼气,直至她恢复成小姑娘的样子。
姜江不理会女鬼的大呼小叫,而是自顾自蹲下,双手按压在泥土地上,口中振振有词。不一会儿地上出现一扇画着奇异图腾的小门,姜江虔诚地打开门。
奇异小门其实是鬼门……旁边的子门,开门方法是老头传授给她的。
“姜江?难得看你送鬼过来。”悠远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今天也要麻烦马面姐姐啦。”
姜江手一挥,拖过锁链,直接把女鬼往门里塞。
女鬼疯狂地挣扎着,“我不要去投胎,放开我!”
“迟早得去,时间早晚而已。”姜江好心安慰道,“你也没干啥坏事,要是努努力在地府考个公,说不定几十年后咱还能见面呢。”
“我不要!我不要!无晋哥哥救我,我要复活,复活!”
“无晋哥哥你骗我……”
“我的身体在凉亭下面,报警,帮我报警……”
女鬼的话未说完,就被姜江一把推进了门里,鬼门像被融化般,缓缓消失不见了。
“你身上也没有孽债,地府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姜江拍掉手上的尘土,对着空无一物的土地说。
女鬼已经是三级白鬼了,快到鬼魂滞留人间的期限了,再多待几天,即使身上没有孽债,也会被地府处以刑罚的。
姜江从第一次被老头带着驱鬼时,就被交代好鬼要直接送去地府,有冤屈地府自会调查。若是让它们留在人间,任由它们被尘世污浊的欲望污染,才是罪过。至于恶鬼,是送地府还是直接打散,那就要看情况处理了。
说是这么说,姜江驱鬼几年了,一只恶鬼都没碰过,她和老头都是有多远跑多远,从不为难自己。
咳咳,要是钱给到位了,她也不是不能驱。
看着渐渐散开的鬼气,姜江再次看到了姜轶的背影。
姜轶百无聊赖地靠坐在凉亭的椅子上,膝上还搭着他又没有收起来的黑色尾巴。他单手支撑着头往下看,正在观察研究蚂蚁的爱恨情仇。
女鬼布下幻术时,姜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种小儿科的幻术,如蚂蚁般弱小的女鬼,他懒得出手,直接把自己抽离出幻境,寻了个不远处的凉亭坐等姜江完事。
姜轶嘴上说着不会管姜江,实际上却时刻注意着姜江的驱鬼进程。
透过幻术,看到她戏耍女鬼时,还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神情。
眼看着姜江就要破开幻境了,他连忙理理衣服,摆出个无所事事的样子。
姜轶假装慵懒道:“太慢了。”
……她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是为了谁,竟然还被说慢!
“你是真一点都不担心你的饲主。”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
臭吃软饭的,她说几句怎么啦。
“走不走。”
“走,这次要帮我挡风!”
回到斗金观后,姜江就联系了对愁眠。
浪里小白姜:搞定,愁姐还是发以前那张卡里。
对愁眠正和真陈道长聊天,就收到了姜江的消息。
对愁眠:是那个明星无晋委托的,我去看过了,一只快升级的三级白鬼,才死了快一两年就三级了,我不敢碰。
真陈道长:咱两也就一级敢试试看了,那浪浪不会有事吧?
对愁眠:你可别小瞧浪浪了,对了,你驱鬼符邮二十张给我,最近老碰到小鬼,烦死了。
真陈道长:二十张,那可是二十万!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有什么渠道介绍给我呗,大家一起赚。
对愁眠:你那破符,一会灵一会不灵,不得多备几张。(无语jpg)
对于赚钱渠道,对愁眠还是有些心虚的。其实无晋委托的这一单,真实费用是七十万,她偷偷昧下了六十万。
下一瞬,她就看到她中奸商赚差价的对象发来了消息,她正了正脸色,点开对话框。
对愁眠:这么快!好,我明天让人去看一下,没有问题就转给你,十五万。
浪里小白姜:十五万?!
对愁眠:委托方追加的。
“好耶!”
白得五万,姜江激动得从床上蹦起来,却被姜轶的大尾巴一把扫倒,重新压回床上。
“去地板上睡。”
姜江:……我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
姜江汇报完工作,想起女鬼的遗言。略一思索后,她决定匿名报警,她将写着具体信息的纸折成千纸鹤,对着它轻吹一口气,千纸鹤跌跌撞撞飞出了窗户,落到h市的公安局后,恢复成信件的形状,投进了信箱里。
—
秦家别墅里,严济正盘腿坐在秦三爷床前。
“噗。”
严济神色大变,吐出一口黑血。
秦臻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世界观简直就像面团一样,正在被揉碎重组。
他看到他小叔叔身上竟然趴伏着六只奇形怪状的大鬼,那些大鬼挤成一团,被一只手揪着扯离他小叔叔的身体。
他亲眼看着严济和大鬼来回交锋,又亲眼看到严济扯开大鬼。
严济掷出一道灵光大闪的黄符,贴在了挤成一团的大鬼身上。霎时间大鬼凄厉地嘶吼起来,尖锐的惨叫声刺激着秦家人的耳膜。
大鬼被黄符彻底击为碎片,身体四散开来。
突然,秦臻感到有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热乎又黏腻,可当他擦过脸时,却又什么也没摸到。他面露疑色,却没有细究,只当是错觉。
隐约间,他脸上摸不到的血液汇聚在一起,爬进他的耳朵里,消失无踪了。而他的眼睛却突然睁大,眨也不眨,眼波流转间还有一抹暗红闪过。直至严济被大鬼反噬而吐血后,才眨了下眼,盯向严济吐在地上的血。
秦臻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下意识抬手捂住嘴,指尖微微颤抖着,拼命压抑住他心中升腾起的暴虐念头。
“严天师!”秦爷爷担忧大喊,合作过那么多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严济受伤,看来对方是真的要对幺儿下死手。
秦爷爷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别让他知道是谁下的手,不然……
“秦老无须担心我,恶鬼我已驱除,秦三爷马上就会苏醒了。”
严济用手背抹掉嘴角的黑血,余光瞥见心爱的白胡子上竟被染红了一丝,隐藏在心底的不耐随之升起,又不得不压下,笑脸面对秦爷爷。
“那就好,那就好。”秦爷爷长舒一口气后,又板起脸秦父说,“老大,你们留下来看着,等幺儿醒了就马上通知我。”
“知道了,爸。”
“严天师,这边请,我准备了……”秦爷爷转头就迎着严天师出了房间,留下了秦臻一家子等待秦三爷苏醒。
秦爷爷招待严济在书房里坐下,两人正在商谈着此次驱鬼的酬劳。
“秦老,我们也是多次合作了,这次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严济喝了口热茶后说。
“您说。”
“我要长命锁。”
茶杯落到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长命锁?”秦爷爷垂眸思索了片刻,“一个月后,新区拍卖会上的那个长命锁?”
近来他看过的有关信息,也就拍卖行送来的手册里那只不知出处的长命锁了。
“是,我希望您能拿下它。”
“好说,好说。”
“叩叩——”
“老爷,三少爷醒了。”
—
“秦三爷竟然醒了,那装逼怪竟然不是装的!”
姜江收到伯辰的消息后,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刚到账的十五万都无法超过姜江对严济真的有本事的的震惊感。
“那装逼怪,深藏不露啊。”姜江感叹道,冲那漫天的煞气,她还以为严济必输无疑呢。
姜轶慵懒地背倚着木柱子,坐在道观天井边的屋檐下,旁边还摆着一壶他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酒,姜江目测了下,估计是以前老头私藏的,她搬家的时候一起搬过来了。
他曲着一条腿,另一条腿随意地垂落在石板上,金灿灿的阳光包裹住他的全身,特别是他蜿蜒挺立的双角的尖尖处,似有红芒闪过,与他眼尾的红纹交相辉映,蛊惑人心。
他听到惊呼声,微抬眸瞥了姜江一眼。
“过来。”
姜江被眼前绮丽的美色蛊住了,鬼使神差地,她听话地走了过去,在他的身旁落座。
姜轶支起上身,凑近姜江的颈间,低沉悦耳的嗓音摩挲着姜江的耳膜,她的耳朵顿时就涨红了。
“我饿了。”他的声音有些发哑,“你也不想看到我把整个山头都吞了吧?”
……
“你有病啊!”姜江猝不及防地转头,额头狠狠嗑向他的脑袋,没过几秒,她的额角就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姜江捂住额角,站起身后,反手就是一个污蔑,“你是石头做的吗,这么硬,是不是要故意谋杀我!”
可恶,区区一个恶魔低语……
她才不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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