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就是为了不让女儿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这便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倔强。
也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倔强。
哪怕天塌下来了。
他也要在女儿面前表现得无事发生。
安星星抱着他女儿快步离开,即便满脸是泪,但她也绝对不能回头!她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
她当然知道的沈毅撑不住了。
当然明白沈毅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而死死的强撑着。
她哪怕走慢了半步,都会给沈毅徒增一份痛苦!
沈毅在周边警员们手里灯光的照耀下,就这么看着她们离开。
随后。
沈毅身形一软。
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
庭审现场,当沈毅睁开双眸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对他肃然起敬。
“爸!”
林清白早已是清泪纵横。
泪水早已抑制不住了。
沈毅现在的状态虽然是极其虚弱的,但听到了林清白的那声呼喊,他也眼眸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欣喜。
二十年了!
时隔二十年了!
她……
终于再这么的叫了自己一次!
“清白!”
沈毅激动了起来。
庭审长看着他们父女的样子,沉思了片刻,还是冲林清白招了招手:“林警官,你过来吧,去你父亲的身边。”
“谢谢!”
林清白感激的朝着庭审长的方向鞠了一躬,便是穿过了栅栏的阻隔,快步来到沈毅的面前。
要不是亲眼看着这些回忆,否则她都根本想不起来当年发生的这件事情。
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为什么忘了?
为什么!
“爸!”
“清白!”
沈毅都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她的脸。
但此时的他,被树屋在囚椅之上,根本无法动弹。
林清白主动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了沈毅。
这温暖的怀抱。
这份来自女儿的承认,让沈毅泪流满面。
他昂着头。
红着眼眶。
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感慨。
这一幕他等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啊!
人生到底有多少个二十年?
在二十年前,他离开沧州的时候,女儿只是3岁而已。
但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不光亭亭玉立,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为民除害,坚守职责的警察!
这一点让他很是欣慰!
起码,她在做着自己梦想中想要做的事情!
要是一切能够重来,要是时间能够回到二十年前,他宁愿在监狱里服刑,也不愿踏出龙国半步。
但想是这么想。
要是人生真的能够重来,那他在面对当年那样的情形的时候,他还是愿意踏出这一步。
“沈毅,我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在地下通道里,那个在黑暗中杀了其他两个亲信的人,究竟是谁?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会救你?他临走前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卧底!”
“第二个问题,安警官当年是怎么知道你女儿在什么地方?并将她救了出来?”
“按照救你那个人的意思,你当年坐着沧州警方的车前往法院接受审判,而在过程中被劫了法场,是否和他有关?”
台下的华局长严肃地看着沈毅,沉声问道。
对此,沈毅倒是抬眸,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林清白。
林清白能够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
冲他点了点头。
“爸,你说吧!将当年的一切都说出来!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交代吗?我想要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想要知道我父亲的身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沉重?”
“哪怕前方荆棘万丈!”
“哪怕前方刀山火海!”
“只要你说,一切的一切,我与你一起背负!”
林清白铿锵的保证道。
她的声音,让沈毅的目光更是锐利的起来。
“华局长,这件事你顺着我的记忆我往下看就知道了!不过,安星星能够找到我女儿,也多亏了地下通道救了我的那个人!”
“他,就是你们京城公安的人!”
沈毅的话,石破天惊。
在庭审现场。
在全国。
甚至在全球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此时此刻正在关注直播的不仅仅是整个龙国,更有包括海内外的不少人!
“爸,你真的是卧底吗?”
林清白哽咽道。
沈毅痛苦万分:“清白,对不起!我虽然多么想和你承认这一件事,但我做不到!在安星星死后,我已经彻底无法回头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沈毅……不是卧底!我是个恶人,是天底下最十恶不赦的人!”
沈毅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遏制自己脸上泪水的瞬间,眼眸中更是爆发出了一道精光。
“华局长,我能够和你借根烟?”
“我要的是你右手口袋的那一包!”
沈毅凝眸看他。
华局长顿时是眉头一锁:“你怎么知道我抽烟?而且,听你的语气,你似乎知道我身上有两包烟?!”
沈毅点头,嘴角是一道自得且骄傲的笑容:“别忘了,我可是当年龙国警察学院的天才!”
啪嗒!
沈毅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之间,再一次的闭上了双眸,陷入了回忆之中。
时间,2055年8月14号。
地点,沧州第一医院。
“局长!局长,你他妈要干什么?!医生!医生快来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
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画面中。
沈毅从病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拆掉了身上的纱布。
甚至打碎了双手上的石膏。
他的行为,让整个病房都为之疯狂了!
呯!
房门打开。
两名驻守在门口的警察焦急的冲了进来,立刻想要制止沈毅的行为。
“局长,你这到底想要干嘛?”
“你现在都已经被李淳良指证了,李淳良提供了大量的线索证明你是他的帮凶!是他的保护伞!”
“在这个节骨眼里,你就别让我们难做了,行吗?”
门外那两名警察焦急的说道。
“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我说了,要给她一个惊喜,我就必须回去!!”沈毅的手指上全都是固定器。
在这些天的修养中,他的手指已经康复了一些。
他将吊瓶的铁架踹了下来,两脚给铁架踹断,随后手指颤颤巍巍的将铁架绑在了自己的小臂上作为固定。
“局长!你现在可是涉案人员!没有上面的意思,你哪都不能去!”
其中的一名警察严肃道。
“什么意思?!”
“我沈毅这些年为沧州抓了这么多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是这种节骨眼上,我连回家给女儿过个生日都不行吗?”
“放我回去!我承认一切罪证!”
沈毅凝重道。
“不行!”他们摇头道。
“你们要是不放我出去,我今天,就打出去!”沈毅暴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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