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前辈，那名战士去世以后呢？”沈毅完全陷入了这件事之中，愤怒的攥紧着拳头，脸上尽是自责和懊悔。
他心中到底有多难受，此时完全的体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样的情绪，是无法伪装出来的。
“沈毅，不是我冷漠，更不是我无情，但从我个人的角度上看，这件事对你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发生了这种事，谁也不希望！我也是在一线呆了二十年的人，我知道这种机会，是有多么的难得！”
“从正常人的思维上来说，你我其实都已经有点疯了！”
“疯得有些偏执了！”
“我来找你这一趟，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你帮忙！”
“沈毅，我想你杀了我！”
叶长虹叹息了一声。
脸上的表情，却反倒是愈发严肃了起来。
他的话，让沈毅和陈晓晓都震惊了。甚至，这过度的震惊，都的让沈毅暂时忘却了心中的自责。
“叶前辈，你说什么？！你要我杀了你？”沈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为什么？”陈晓晓也是费解问道。
叶长虹将烟头丢出车窗：“我已经不合适再当一名警察了！更不适合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在刚成为警察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亲手杀了普通人！会沾染上他们的鲜血！”
沈毅连忙劝道：“可是叶前辈，你做这种事情就和我一样，都是纯属无奈的！”
“可是，杀了就是杀了！我自己心里那一关，过不去。”
叶长虹声音哽咽，眼眶愈发通红。
他的自责和懊悔，和沈毅方才的一模一样：“沈毅，你杀了我吧！让我的生命作为你最后的基石！让我的死彻底让佤凉二世对你放松警惕！我死了以后，你才能真正的迈出那一步！真正的成为佤凉集团的核心！”
但沈毅疯狂的摇头：“不行！这绝对不行！”
“沈毅，你到底还是不是卧底？到底还是不是为了的国家！为了人民而努力警察？！”
叶长虹暴怒吼道。
“我是。”
沈毅点头。
“沈毅，你出去的这么多年你其实早就明白现实的残酷！甚至，在你出去之前，你就已经明白了！你愿意陪下你的家人不顾，不就是为了颠覆佤凉集团吗？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出去这么多年唯一学会的就是慈悲？”
叶长虹吼道。
对此，沈毅摇了摇头：“叶前辈，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长虹质问道：“眼下，你有一个最好的方式，能够打消佤凉二世对你的怀疑！而且我刚才也已经和你说了，佤凉二世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起不到更大的作用！”
“我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死！死在你的手里！成为你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我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我的生命换来你的前进！”
“你不要让我怀疑我的决定好吗？！”
“你是龙国迄今为止，最有可能真正接近集团核心的唯一人选！你知道走到你这一步，要牺牲多少人吗？！”
“你要如果是这样的态度，你就太让我失望了！”
在叶长虹的质问之下，沈毅低下了头。
宛若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在叶长虹的面前不知所措。
“沈毅！你知道我们龙国为了颠覆佤凉集团，一共牺牲了多少警察？多少战士吗？他们的尸体，都能堆砌成一座尸山血海！他们有多少人的尸骨，甚至都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只能葬身荒野！”
“你知道有多少人即便是死，他们的家人也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何等英雄的伟业？！”
“你要是这样，你觉得你对得起他们吗？”
“一个个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义无反顾的英雄，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为的就是换来和平！换来佤凉集团的垮台！”
“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你！”
“结果，你就要给我婆婆妈妈的！？”
“沈毅，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叶长虹在车内咆哮。
他的双手疯狂的颤抖。
止不住的颤抖。
他的眼眸遍布血丝。
“叶前辈，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杀无辜的人，是我最后的底线！请你别再逼我了，好吗？”沈毅疯狂的摇着头。
呯！
叶长虹重重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沈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罪孽深重？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你觉得我是无辜人？你知道死在我手里的普通人有多少吗？迄今为止，已经三十三人了！”
“他们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死因到底是为何！”
“你想想刚才被抓的那些人！”
“他们是不是无辜的人？”
“但就是因为他们碰巧路过那里，或者是因为好奇在周边围观！但就要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而被抓！”
“而做出这样决定的，我真的是无辜的吗？！”
面对叶长虹的质疑，沈毅依旧还是摇头。
沈毅沉声说道：“叶前辈，我们都是明白这件事背后严重性质的人！我当然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普通人不管有多么无辜，但他们在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活不成了！”
“让他们死，也是为了大局！哪怕这样的行为有多么丧心病狂，我也能够理解！”
“要如果我换做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他们都是从缉毒一线下来的人，知道现实有多么的残酷。
他们更知道，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造成的伤害只会更大。
身不由己！
光是这四个字，便是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恐怖巨山！
“沈毅，你要如果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就应该听我的，杀了我！我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罪孽，活着也是痛苦煎熬！活着，也是对我的折磨！与其让我活在这份折磨之中，不如你早点把我超度了！”
叶长虹声音中的愤怒消退了不少，更蒙上了几分哀求。
沈毅却是报以苦笑：“我做不到啊！”
“沈毅！我已经没有多久的时间可以活了！你就让我在生命的最后，燃烧我的最后几分价值吧！”
叶长虹悲痛道。
“叶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毅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叶长虹重重叹息了一声：“医生说，我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
“什么？！”
沈毅整个人呆若木鸡。
僵持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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