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从小就知道你一边要拉扯我长大,一边还要为了我们的未来不停的努力,我知道你这条路走的很辛苦很不容易,我也一直都很敬重你。可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施展的抱负,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为什么不能尊重下我的想法。我去米国留学你想让我学金融我学了,可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现如今你又想决定我以后的路怎么走,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做一次决定吗?”
梁念柏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纵使如此他还是生气,看着眼前的弟弟好似不再是从前他一手拉扯大的那个孩子了。
他成长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理想,不再是什么都要由他来做决定的那个没主见的小孩子了。
梁念柏叹了口气,站起身。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已经成年了学业也已完成,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管了。”
梁念安看着哥哥的背影有些落寞,心里同时也松了口气,只打算以后再找机会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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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念安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终于有时间看看这个许久都未归来的家,一切都如从前那般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变了。
他站在小桥上看着溪中的鱼儿,有时真羡慕它们过的如此简单快乐。
心中有万千思绪,眼神眺望着远方。
渐渐万千的思绪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假山旁的那抹身影上。
那姑娘只穿着最简单宽大的碧青色旧式旗袍,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挽住,手中拿着一把画着野鹤的团扇。
她往那儿一站便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要飘零的错觉,就好像她并不属于这儿却又逃离不开这儿。
梁念安逐渐看入了迷,脚步不自觉的朝那姑娘走去。
而这姑娘正是出来散步的孟若南,她正望着不远处的玫瑰出神。
梁念安走到她跟前停下,唇角勾出一抹浅笑。
“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梁府?”
孟若南的目光从玫瑰转移到他身上,她轻轻拍动着团扇。
“我是督军的……五姨太。”
面对着这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说出自己的身份时心中自是不堪的,所以心情和语气难免都有些复杂。
随后又强撑着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道:“我刚入府念安少爷也刚回来,不认得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梁念安想过所有的可能,下人、远亲可唯独刻意忽略了这方面的可能。
他心中遗憾面上却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变化,只是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
“不怪……自是不怪的。”
梁念安同她并肩而站中间却又隔了恰当的距离,纵使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同她交谈。
“五……姑娘也喜欢这玫瑰吗?”
身份问题使他不得不称呼她为五姨太,可话到了嘴边仍然无法叫出口。
孟若南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一变再变,且不论心里如何想面上却是毫无波澜。
她依旧轻轻扇着手中的团扇,轻笑着。
“喜欢啊,这样美得花儿会有谁厌恶呢……”
梁念安听了她的话只是轻轻摇头。
“我却不喜欢这红玫瑰,虽美好艳丽但稍不注意便会伤人。”
说到这里梁念安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孟若南有些好奇地望向他,并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梁念安看着她的样子和神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留洋时见到的一种花。
“我曾见到过一种花,那是一种极致的纯洁和美好。”
“不知念安少爷说的是何种花儿?我到有些好奇了。”
想起那种花儿梁念安便一脸神往,不知他是神往花儿的美妙还是神往这其中寓意的深奥。
“那花儿名为桔梗又名无刺玫瑰。”
“无刺玫瑰……希望有机会可以一观此花。”
孟若南朝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念安少爷我该走了,希望以后还能同你再聊。”
梁念安听她告别心中有些许的遗憾,奈何两人身份实在有别今日一叙已是逾矩。
无奈只好同她告别,“希望我们还能有来日。”
“或许……”
孟若南不再多说,径直转身离开。
明明往日走这条小路是很快的,可今日为何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她控制着自己不再回头去看那位不可触及的少年郎,她怕她们会一同陷入那不可挽回的万丈深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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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后花园一别,二人再见面时也未同那日般相聊甚欢,只是远远地望着对方轻轻点头以示问好。
二人都清楚自己心中那抹不可触碰的模糊情愫是何,但也无人敢伸手将它擦亮显示在面上。
身份的限制、如悬崖绝壁般的隔阂注定了那是永远都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们就如同站在悬崖两处的人,对立相望。
看得到却无法触碰,一旦向前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会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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