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冤家路窄,我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霉,怎么这都能遇到。
林清然本来好不容易越狱出来,一路风餐露宿来到小城,住进了这间客栈。
接近傍晚,她正准备在客栈里吃个晚饭,突然闯进来一些人,要包下整间店。她抬头正想看清是谁,却和刚进门的人对上了眼,“是她!”
“不好!快跑!”一看到是云州城小霸王,她立马想逃走。
“拿下!”
正要逃,就被一群人直接围住。
“你跑啊!你挺厉害啊,带头越狱!你这越狱被我抓到,这不得再关你个十年八载的。”
被他逮到了,我难道又要被关回大牢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会记得……!
北风卷着细沙吹拂过街边的旗幡,马蹄声和轮子声掺着小贩此起彼伏叫卖声,不绝于耳,往来商客常年络绎不绝。
这便是,云州城。
身为北方要塞,城中每日南来北往,商货云集,热闹非凡。接近傍晚时分,金灿灿的余辉,也给喧嚣的云州城,蒙上了一层金纱。
林清然和伙计拉着两驾马车行于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上,马车上装的是一些刚刚送来的货品,他们要把这些东西运往城中自家商铺。
两匹马不疾不徐的行走在路上,对于城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落时分。
而这派平常的景象,被一阵突兀的吵闹声给打破了。
只见一队人马狂奔于街上,引得沿途众人纷纷躲避,眼看要与前面拉着货物的马车相撞,最后时刻为首少年拉紧马绳,算是有惊无险的让一众人停了下来。
但那拉着货物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前蹄高高抬起,嘶声长鸣,马车上的货物也因此散落了一地。
“什么人,敢拦本大爷的去路!”说话的正是云州城定北王之子,李明渊。
“你撞到人,你还有理了!”林清然忙着收拾满地的货物,听到那罪魁祸首居然恶人先告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未看清是谁便反击了回去。
李明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商货小丫头,一身素布,不着装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男子。
因今日父亲从宫中传信回来,他从军中急匆匆的赶回城,此刻着急回府,没空跟这个小丫头理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无理取闹,赶紧让开,别碍了本大爷的事情!”有急事在身的他,开口的语气算不上是友善。
按以往从商的心态,林清然吃下这个哑巴亏,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听到男子暴躁的语气,不知为何这次她不想退让了。
她本不该如此的。
当年从京城来到云州,父亲就告戒她,要忍,遇到什么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人生地不熟,如今也没有什么旧友可以帮助,只能靠自己。
父亲去世的这两年,她一个人再艰难的时候也都处处忍让。费尽心思支撑起家里的生意,但在今年初却被信任的胡管家盗走了家里的一大笔钱。
当年遣散了所有家仆,只有胡管家和刘妈跟随父亲母亲来到云州,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忠心耿耿的胡管家会盗走家中大部分的积蓄。她想过很多理由,但失去了钱,她只能卖了房子,从头来过。
如今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批货也是她费了很多时日才谈下来,但是车一翻,便是把她的心血翻掉了大半。
父亲总叮嘱她凡事要忍耐,但是忍真能解决所有问题吗?看着这散落一地的货物,还有这两年她独自打拼的辛酸,她不想忍了。
“你撞到人,还让我让开,这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林清然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的看向李明渊,鼓起勇气说道。
“什么?王法?在云州我就是王法!”李明渊霸气地说。
二人争吵间,街上的商人路人都聚拢而来,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那是小定北侯啊。“
“这人是谁,竟然敢拦小定北侯。“
“惹了小定北侯,真是不要命了。”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原来是他啊,就是那个霸道蛮横的小霸王李明渊,她心里想着。
这两年总有他的手下去店里拿东西,但从来不给一文钱,她也是敢怒不敢言。换作别人,她也就作罢了,但若是李明渊,她今日就一定辩出个是非黑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云州城也归皇上管,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她的说话声盖过了围观人的议论。
“你……!”李明渊想到被幽禁宫中多年的父亲,听到这话更是惹得他火冒三丈,若不是她口中的皇上无端猜忌,又怎么会让他与父亲被迫分离多年。
他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抓住她的衣领,狠厉的说道:“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嫌命太长,是吧!”
“你放开我!”她奋力挣扎着。
“小侯爷,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要尽早回王府。”随从陈冲在后面催促着。
“这天下之大,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你纵容手下,欺压百姓,为祸一方,善恶终有报,你这么霸道蛮横,会有恶报的!”她把积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
“什么!恶报?”他恶狠狠地说:“我是不知道我的恶报什么时候来,但我知道你今日就会有罪受,来人,给我拿下,关进大牢!”
“是!”随从随即上前抓住她。
“你……!我就不信没有王法!”她大声说道。
“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王法!”他厉声呵斥道。
随后,小定北侯李明渊骑上马,快马加鞭地离开了。
林清然被押着也不忘告诉伙计收拾好货物,“你们先把东西拿回去,让刘妈顾好店!”
而自己则被押到了城中唯一的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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