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这个故事到目前为止连一半也没写到
“恁娘类!你谁啊?”
“我r你个仙人板板,有种别走,你别走,别走!”
药庄内叫骂声不断,几个玄衣江湖人不知是什么门派出身,气性很大,起身撞开人群就要追上前教训他,却被涌入药庄的人|流冲倒。
其中有一人成功追到门前,大手一把擒住他后襟,却被他反脚踢飞,将后面的豪杰好汉撞倒了大半。
药庄里人叠人倒了一地。
良知秋见状连忙催促着取上药,快步跟了出去,一转弯就看见那男子进了不远处的布庄,他也跟了进去。
那男子正在成衣货架上挑看衣物,良知秋假意也在翻看,小心靠近悄声道:“兄台,佟十方是你什么人?”
“这位俊才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何替她声张?”
九郎眼睫低垂,一心翻找衣物,漫不经心的反问,“你又是她什么人。”
良知秋不继续说,只按住他在挑拣衣物的手,“我只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九郎把他的手推开,望着货架上几件花花绿绿的市井衣裙,很是为难的叹气,末了终于还是取下一件黄白花相间的女子常衣,举在手上,问道:“依你之见,这件如何啊?”
“还行吧。”良知秋哪有心思看,随口敷衍一句。
九郎立刻去付账,提着衣服不疾不徐往外走,良知秋见状紧紧跟在他身后,“兄台,你不告诉我,我可就一路跟着你了。”
“跟着我做什么?”九郎回头乜他一眼,“你还是赶快回家吧。”说罢他旋身一跳,上了路边屋檐,又迈过屋脊竟就消失了。
良知秋飞身追上去,站上屋脊向下望,却已不见了他的踪迹,二人前后动作相隔极短,他竟然跑的无影无踪,可见功夫不浅。
无可奈何,只得明日再出来找佟十方,他回家入祠堂,刚将院门合上,就听见祠堂中传来轻轻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随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快速的拍打。
“饿死鬼托生啊,再快点就呛死了,能不能吃慢点?”
这声音。
他连忙进门,看见供桌正在晃晃悠悠,祖宗牌位都倒了几个,他连忙掀开垂帘走到后方,看见里面挤着三个人。
李三粗盘腿坐着,盘子搁置在膝盖上,驴肉洒了一身,因为呛到气管,正咳的面红耳赤,身后的佟十方嘴角叼着一块驴肉,正用手狂拍他的背,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正一口口吃着供桌上的芙蓉酥,他就是方才遇到的那人。
佟十方支起身子,笑道:“九郎兄说方才遇到你,猜你很快就会回来,果然。”她拾起脚边那件黄白花色的恶俗衣服,“他说这是你挑的,你品味怎么这样?”
良知秋朝那九郎仔细一看,“是你?你眼睛没事了?”
“京城风声紧,不过是伪装罢了。”他从怀中掏出那卷纱布,“刚才满街都是耳目,所以我不便和兄台细说,见谅则个。”
“我没见过你,你又怎么认得我?”
佟十方道:“劫囚车那天他见过。”
原来他们早在暗中打量过他,见那九郎顺势朝他拱手一笑,良知秋心里十分不痛快。
他不喜欢这个半路跑出来的神仙,他相貌悦目出众,举止端正素雅,和佟十方挨肩坐着,居然像对眷侣,搞什么鬼?
良知秋一心问:“你昨天是怎么脱离困境的?后来躲在哪里?”
“多亏了九郎兄,他轻功了得帮了我一把,晚上我们躲在荒野的义庄里。”
山野荒宅,月淡星疏,孤男寡女,除了野鬼再无一人,搞什么鬼!
“现在礼月楼的龙虎榜上已经挂满了你的画像,只怕对你不利,其余放下不说,你先在这里住几日,等李兄弟伤好了,风头过去,再走也不迟。”
“也好,只能这样了。”她看向李三粗,“总该轮到你的事了,我叫你尽快护送书呆子去雁门关,你平白无故去招惹什么盐帮?吃饱了撑的皮痒,等你伤好了看我把你一顿好打。”
李三粗忿忿不平的嚼着肉,“冤枉死我了,是同州盐帮先劫走了陈兄弟,我才行侠仗义去救他的,怎么倒成了我惹是生非?”
“那他人呢?”
“没、没救回来。”见佟十方瞪自己,他立刻道:“他奶奶的,是他们无耻下贱,明明把陈兄弟劫走却不承认,还把我逼到盐仓里头想渴死我,还好我还有尿——”
“咦——打住。”
“大哥,等京城解禁,我们得再去一趟盐帮,找他们要个说法,要是我胆敢有半句骗你,我让你多添一顿打!”李三粗言到此处又叹了口气,“只是过去这么多天了,不知道那书呆子是死是活。”
佟十方快速睥了一眼九郎,没有回话。
寅时,良知秋返回祠堂,领着三人穿过无人的甬道来到偏院,那院子闲置许多年,屋中除了四面墙什么也没有,良知秋不便大张旗鼓的折腾,只打上地铺。
西墙下两个地铺,是给李三粗和九郎的,东墙下独个的地铺,是给佟十方的,他横竖左右还是不放心,又从外面搬来几块大石头横在屋子正中央,走前徘徊在佟十方身前欲言又止。
“睡在一起没事吧?”见那二人躺下身,他悄声问:“李兄弟我倒是能相信,那九郎兄是个什么来路?”
关心则乱,男一号的品格。
佟十方心中暗笑,安慰他道:“放心,他们不敢乱来,都打不过我。”
他闻言耳廓微红,连忙走了,闩上门,屋内瞬间安静。
夜实在深,星云成河,聚作一道光流,照着屋中很是清朗。
九郎缓缓侧过头,望着远处的佟十方,她背身而眠,虽然穿着那件不堪恶俗的衣衫,侧身曲线仍如山势起伏蜿蜒,沟沟壑壑似可一扶。
他起身,悄无声息的迈过一排石头,站在了佟十方的铺位前,盘腿笔直的坐下身。
铁脊枪从他袖底轻轻滑出,他将锋利的枪|头对准了她的颈脖,手轻轻一侧,割开了她脖子上的纱布。
佟十方颈脖上的伤口不浅,每隔三个时辰要换一次新鲜纱布,否则容易积脓成腐。
他从怀中取出买好的金疮药,轻轻倒在伤口上,佟十方突然动了,她没有过激反应,只是缓缓的侧过头,二人无声的望着对方。
片刻后她坐起身,“我差一点就动了刀。”
“知道你早醒了,你刀上有声音,内力在刀身上回振的声音。”他取出新的纱布,替她小心换上,“这样挺好的,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山中有直书,世上无直人,继续保持警惕,你好好活着我才能发财。”
“你真是竹青灯?”
“嗯,竹青灯和九郎都是我行走江湖的代号,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拥有更多。”
佟十方又道:“我怎么觉得,你接近我除了为了赢得赌注,还有别的企图。”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别猜我是谁,猜我想干什么就行?说不定我又要你的头又要你的心呢?”
“你做不了大文章的。”佟十方咧嘴一笑,“你又不是主角之一,你只是配角,用来衬托主角的光辉和伟大,或者只是个萌发剧情的工具人。”
“工具人?”他将纱布末端绑做一个蝴蝶结,正了正,思索了片刻笑道:“我曾经确实是个任人操弄的工具。”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不妨透个底?”
他望着她的眼睛,看见黑夜里唯一的盈光流彩从她眼底涌现,思绪忽然陷入无边的空灵之中。
‘你?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我?’
‘我一看见你,心就会不停的跳。’
‘蠢货,心不跳了那是死了。’
‘嗯,见不到你的时候就像死了一样。’
他始终不明白,当年为什么要说出这么蠢的话,像个受了蛊惑失去理智的迷茫者,自行释出饵料,将洪水猛兽吸引来将他一口吞下。
往事一经回想就难以脱身。佟十方见他发起呆,迟迟不回话,知道这人嘴硬的很,索性抱刀躺下,“我不问了,发完呆就回去睡觉吧。”
墙里,佟十方与李三粗在良府养伤。
墙外,佟十方现身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得天下皆知,江湖盟的各大派,以及无名无份的小门派,都派出不少眼线前往京城,想去打探虚实,到了京城一看,好家伙,连官府的通缉榜上也因为劫囚车一事在抓她,越来越多的人在找她,便是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七月初八逼近,形式越发紧迫。
消息散布江湖,全天下都急红了眼,若大的京城门下被五湖四海的来人堵的那叫一个乌泱泱水泄不通,每日合规入城的人数总是在午前就达到上限。
再加上前因为之前那场江湖斗械,除了要抓的佟十方,锦衣卫联合京城总衙门也在追查当日扰乱治安的一大群江湖人,所以京城三处城门一直严查出城人,阻碍了出城马车都的通行率,这便导致人口流动缓慢,在城中形成淤堵。
京城客栈更是一房难求,连米铺的米价都翻了番,没有去处的江湖人就去侵扰平民百姓,强行住下,甚至有江湖人组团以找佟十方为由,强行搜查酒楼客栈。京城百姓贵在皇权下,原本就瞧不起这些外乡人,免不了有些恶毒的咒骂,引起纷争,每小半个时辰都要发生几次械斗。
各大贵胄商贾无法出入,耽误要事,怨声载道,普通百姓大门都不敢出,人在家中叫苦连天。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再闹大,相关官员的乌纱帽只怕是不保,十日后,京城城门大开,街头巷尾里窜出一帮伪装成平民的官家人,在民间传播消息,试图尽快驱散人群:佟十方早在第一时间就跑出了京城。
就这样一日后,堵塞在京城内的江湖人才终于如泄洪般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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