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好似在酝酿一场大雨,雨前的闷热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虽然天色阴沉沉的,好歹还有点光亮,可伯爵府三小姐的房间里暗沉沉的,窗户被蒙上了厚厚的油纸,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桌上的烛心被剪短了一些,忽明忽暗的烛光被罩上了灯罩。屋内弥漫着重重的药味,床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眉头紧蹙,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下人们都在院子里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每个人都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屋内人的休息。
白桃端着刚熬好的药脚步轻缓的走了过来,正守在门口的觅荷看了过来,“药熬好了?”
白桃点点头,“小姐这一日三餐的药都规规矩矩的喝了下去,怎么身子就没好啊?”
“欸,”觅荷脸上也忧心忡忡,“本来刚开始也就只是风寒咳嗽罢了,这都一两个月过去了,这咳嗽越来越厉害,有时竟止不了咳,罢了罢了,你快将药端进去,要是凉了怕药效就不好了。”
觅荷帮白桃把帘子挑起,两人一前一后轻声进了房间。
“小姐,小姐,快醒醒,该喝药了。”觅荷俯身弯腰轻轻的拍了拍林之染的肩膀。
林之染缓缓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眼睛愣愣的看着觅荷。
杏仁般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快活与活泼,里面充满了红血丝,一看便知自家小姐估计又没睡好,或许又做了什么噩梦,觅荷和白桃看了好不心疼。
说来也怪,他们小姐刚开始只是简简单单的咳疾,到后面严重变成了风寒。只是不知道这次的风寒居然如此厉害,不仅咳疾加剧,小姐还睡得不踏实,梦魇的厉害,每日神思倦怠,好像记忆也有点混乱了,短短几个月便消瘦了不少。
觅荷小心的将林之染的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帮林之染把衣领微微往下压,免得等会万一不小心把汤药搞在衣服上。
“小姐,”白桃一只手拿着药碗,一只手用调羹在药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勺药试了试温度,感觉温度正合适,便喂进林之染的嘴里,“咱们把这碗药喝完,奴婢就去给小姐拿最爱吃的蜜饯。”
林之染忍着嘴里的苦楚,把药咽了下去,“我今日,昏睡了多久?”
“小姐自辰时起床喝药,便一直昏睡到现在,”觅荷帮林之染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药,“小姐最近身体不好,也应当多休息休息。”
虽然林之染自小就生活在伯爵府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并未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来,不过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
她总是觉得这每日一日三餐的药喝下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应该是这样子。
“小姐还想再睡会吗?”觅荷看见白桃喂完了药,轻声问。
不能再睡了!
林之染摇摇头,强撑着身子想要下床,奈何手脚实在是没有力气,连自己的身子都支撑不起了。
“小姐想要去哪,奴婢们扶着小姐去就是了,小姐身子不好不能强撑着啊。”觅荷和白桃赶紧把林之染扶着站了起来。
“扶着我去那边的椅子上坐会儿吧,把蜡烛点亮一点,太昏暗了,我实在是看着不舒服。”林之染说完这几句话,便要努力呼吸好几口气。
扶着将林之染在椅子上坐下后,觅荷和白桃,一个人帮忙给林之染在背后顺着气,一个人多点了几根蜡烛将屋内照的亮堂一些。
等他们两人将事情都忙完后,也双双站在了林之染的两侧。
林之染望着她面前的那根蜡烛,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悲凉的表情。她自己知道,自己或许撑不了多久了,她平日里身体强劲,一个小小的风寒断然不会害她如此。
事出蹊跷必有妖。
会是谁呢?这若大的伯爵府里,又有谁想害她于死地呢?
“小姐,别看那蜡烛了,看久了眼睛疼。”觅荷看着自家小姐一直盯着那只蜡烛出神,便出言提醒道。
“你们说,我病了有多久了?”林之染移开眼睛,望向别处。
白桃勾着手指头,小姐从生病开始的药都是她煎的,所以小姐病了多久也只有她知道的最清楚,“小姐大概病了三个月左右了,前前后后药都喝了不下百封,可就是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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