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人上学在巷口见面,念一提前出来买了早饭,手里拿了各种包子和油条豆浆。
这些都是纯手工的,干净又好吃,香味从巷口传到巷子里,他们每天吃都不会腻。
好一阵子徐柏深才背着单肩包出来,两人边吃边离开巷子,离不知道哪传来的鸡鸣声越来越远。
“你校服呢?”念一注意到徐柏深穿了自己的衣服,而且是很张扬的名牌,虽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有钱大少爷的人设。
“有血,洗了。”压根不在乎别人看法的有钱少爷本人,现在正特别习惯的吃着便宜的包子,不坐私家车徒步去普通的城市里普通的高等学校。
念一突然想起昨天晚上。
徐柏深抓着她的肩膀说的“别看”,很低沉的声音,是从没听过的语气。
这就是校霸徐柏深的样子吗?
在她的印象里,徐柏深哪怕不爱说话,但也是个温温柔柔的男生,很会看眼色,不会乱说话,对她也很好。
这样的徐柏深有些让念一不习惯。
但骨子里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徐柏深,自己流着血,就连手有些颤抖,但还是会在意她,叫她“别看”。
徐柏深没穿校服,因为沾了血洗了没干。
他打架归打架,但还是个好学生,不像别的学校的校霸,五颜六色的头发或者乱穿衣服,是会很听话的人模狗样的穿起校服。
念一和徐柏深一起进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女同学眼睛都直了。
她们没看过徐柏深常装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如果说穿校服的徐柏深是年级第一的学霸,那穿常装的徐柏深就是长的特别好看的校霸。
各有各的风格,他都能驾驭。
念一也不止一次觉得徐柏深的衣品好了,可能是他比较有钱,对时尚的东西比较了解,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听莫女士说徐柏深有外国人的血统,爷爷辈是外国人,所以浑身上下类似瞳孔头发颜色都比常人浅一点,瞳孔是浅棕色,在阳光下更是透明的像个“洋娃娃”。
头发也有些棕,不仔细看不太看得出来。
光是这些就足够吸引人了。
念一和徐柏深是前后桌,为了激励同学们好好学习,座位是按照成绩来安排的,徐柏深自然有权利先选择座位,一开始大家和徐柏深不熟,念一自然而然就抢了个他的后桌。
两人刚坐下,班长就风风火火从办公室方向跑过来,靠在矮窗边缘大喊。
“少爷!老班找你!你又犯什么事了?”班长一大早被叫去办公室的幽怨的眼神远远从门口这边穿向教室最左边。
老班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不喜欢找人去办公室,她自己也觉得麻烦,如果不是要紧的事,一般不会亲自说教。
但这样大家更害怕,万一被叫,估计连全尸也没了。
少爷这个称呼从大家见到徐柏深第一眼就传开了,在这个年代,大家都随便穿,就他一身名牌,别说多洋气。
大家都知道他有钱,一开始还以为徐柏深和念一两个人是兄妹,然后就接着传开他们家里重男轻女。
念一不知道自己解释了多久,反正那些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多久也不清楚,反正随便“嗯”了两声,就当他们是发小。
不会是老班知道了昨晚的事吧?
念一突然担心起来。
这样的话,自己可是罪魁祸首。
徐柏深倒是无所谓,随手把包一放,起身跟着班长走。
班长就负责送到门口,他可不愿意进办公室。
徐柏深可是办公室常客,谁都没有他熟悉办公室构造。
班长除了给老班传话,几乎不会进办公室,只有徐柏深,除了竞赛就是犯了事。
如果哪天办公室着火了,不用说,一定是徐柏深干的。
徐柏深大少爷极有可能因为讨厌办公室没干的水汽味而一把火烧了它。
办公室的电扇吱呀转,完全没一点风,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报废了。
也不知道那些老师怎么静得下心来办公,徐柏深光是进办公室听见电风扇的声音就想直接把它给卸了。
“昨晚补习之后干嘛去了?”
老班还挺年轻的,刚休完产假回来,却像个中年人一样拿一个特别大的钢杯,杯里泡了些茶叶,说两句话就小酌一口。
“回家。”
“确定吗?”
“嗯。”徐柏深对答如流。
“柏深啊,现在学习好只是一时的,这句话我说过很多遍了,如果你的心思还在别的地方,很快就会被别人超越的。”可能因为徐柏深天资聪明,老班的态度一直很好,劝悔过为主,不打算严刑逼供。
徐柏深知道老班什么意思,他直接看着老班,特别淡定:“八中说我什么了?”
如果是别的同学,这样的态度估计要挨一顿骂,但徐柏深不一样,他可是所有老师的一块心中宝。
“你还知道啊?”她倒也没想到徐柏深承认的这么快。
然后又啄了一口茶水,准备开始长篇大论:“人家老师一大早来找我麻烦,说你打了他们学生,我一看那些学生一个个没个正形,头发跟个彩虹似的,指定胡扯。”
“徐柏深啊,你要没打一定得跟我说,我给你讨回公道,现在是重要时期,可不能因为这些乱了……”
“我确实打了。”
“……”如果你说不我还能为你辩解一下。
老师知道徐柏深,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他从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就开始闹事,老班只是想包庇他一下。
反正那些八中的要名声没名声,要实力没实力,真正理论起来谁占上风还不一定呢。
哪个老师不想多照顾照顾好学生呢?
“行吧,回去吧,写个检讨一千……三千字,写完给班长。”
每隔一段时间都来这么一出,徐柏深习惯了,同学也习惯了,所有人都习惯了,唯独老师不能习惯。
回教室后还没上课,他回位置想听3,却想起耳机坏了,还没买新耳机,本来在办公室面对电风扇都还挺好的心情突然开始觉得烦人,随手扯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写检讨。
检讨写的极其敷衍,字也写的龙飞凤舞,什么我不该打人,我要好好读书,没有下一次吧啦吧啦,每次都这么写,可没一次做到。
按成绩排座位,徐柏深坐在前面,在他写检讨的时候后面正特别热闹传零食,贡献零食的人拿着零食从最后一桌传到他这,然后就看见他脖子后面贴的创可贴。
“诶!诶诶诶!少爷这粉粉的创可贴怎么回事?女朋友贴的?”拿着零食送一路的同学指着徐柏深脖子,一脸吃瓜的表情。
哪个好汉收了这尊大佛?
念一在后面也被闹的糟心,踹了一脚站在他旁边大声嚷嚷的男同学:“滚,我贴的。”
本来听见粉色创可贴而紧张的女同学,瞬间松了一口气。
是念一贴就放心了,所有人心里都认为徐柏深和念一的关系就和兄妹一样,被踢了一脚依旧不屈不挠的零食源头随口问了一句:“少爷这是怎么了?又和哪个学校打架?”
“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烦着呢,吃你的零食去。”
徐柏深就是典型的夸大式打架,只要他一打架,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老班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严重吗?”不怕死的接着问。
“严不严重我不知道,你再不走等下就躺这了。”念一可和徐柏深不一样,感觉烦了就更大妈话多,而且不好听。
但不是真的生气,所以大家都喜欢和她拌嘴。
话题主人公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他正烦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买个耳机。
后座吵吵闹闹拌嘴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徐柏深可能是觉得吵,拿起写了几百字的纸走出教室。
念一知道他要去哪,吃了两口零食跟过去,他经常逃课去顶楼。
顶楼常年锁门,毕竟是一个高中,万一有学生压力大想不开要跳楼,没锁门还是学校的责任,所以顶楼常年锁门。
但锁了门和没锁一样,楼梯走到顶只有三边的墙,一个摇摇欲坠的铁门,没有顶,就连念一这种个子不太高随便都能翻过去,更别说其他学生了。
徐柏深踩着铁门中间的横杠,长腿一跨,翻过去的时候没一点犹豫,别说有多帅了。
念一没跟着翻过去,靠在门边看过去。
今天可能会下雨,风特别大,把徐柏深的额前的头发吹起来,露出好看的额头,下颚线的轮廓更加清晰,纸放在宽台阶上还得按着,要不然会被吹走。
“你过来干嘛?”
“我觉得有必要认个错,要不然帮你写检讨?”念一吸了吸鼻子,穿了外套也觉得有点冷。
大夏天的,这应该是妖风。
徐柏深按出笔头,低头又开始奋笔疾书:“不用。”
就算那天晚上念一没在,他一样会犯错。
那些人约他的事情在念一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同的就是也许不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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