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见管思松拿着斧头朝它靠近便渐渐停止了挣扎。

    一副视死如归般的模样。

    孙烟手上用力拽了拽已经破破烂烂的皮带说道:“来吧,我抓着它。”

    按着血魔的一双手被腐蚀地几乎不能看了,地毯也被血魔身上的黏液腐蚀了个干净,好在真材实料做得又硬又厚的石砖地板虽然也被腐蚀,但速度极慢。

    管思松也注意到孙烟的双手,他担忧说道:“还是我来拉着它吧,你的手都成这样了。”

    孙烟摇头。

    “没事儿,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快杀了它吧,等它跑了咱们都没啥好果子吃。”

    孙烟当然不怕手毁了,她也是很爱美的,怎么可能任由原来一双没有一点茧子的柔嫩双手变得满是伤疤。

    现在的轻描淡写完全是有恃无恐罢了,因为刚刚捡起来的血虫就是极佳的治疗材料。

    每一根血虫脱落母体后会自动成长一段时间,知道变成大概一指粗细的模样,这个时候才可以拿来当做炼金材料使用。

    直接使用的方法是捏碎它然后将红色汁水涂抹在伤口上,可以令伤口极快愈合,不留疤痕,只是这种没有其他材料中和的粗暴使用方法会有一个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在愈合过程中会产生剧烈的烧灼般的疼痛。

    这种疼痛连很多一阶冒险者都不一定能够忍受,而且效果并没有做成药剂之后的药效好,再加上血虫是一个较为昂贵的材料,所以基本无人直接这么使用血虫。

    但对于孙烟来说,闲杂的条件不允许她做出药剂使用。

    她也并不害怕血虫的副作用,因为她刚好有一种方法来抵消使用血虫造成的疼痛。

    不过这都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现在孙烟正看着管思松说完就举起斧头。

    举到一半,管思松又停了下来,或许是看着人形模样的血魔心里有些不适,他说道:“孙烟妹妹,你不觉得它长得真的很像人吗?”

    孙烟:“……还好吧,它只是怪物。”在孙烟眼中,没有什么人类和类人类之分,因为她以前生活的大陆,各种人形生物多了去了,他们甚至拥有与人类相差无几的智慧,见得多了也就无所谓这些了。

    但凡只拥有野兽行径,或是拥抱黑暗、信仰邪神的生物,在她眼中都是敌人,怪物,因为这种类型的生物没有良知,只会到处迫害其他生命。

    与信仰正神的孙烟处于天然对立,她倒也不会有事没事就去主动找这些人的麻烦,只是天然的不喜罢了。

    管思松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血魔,半长的刘海遮挡着他的眼睛,他低声说道:“都有点不敢下手了……”

    孙烟干脆说道:“那要不还是我来吧。”

    由于之前血魔在孙烟手下安静了好一会,便以为它已经放弃抵抗了,没想到就在孙烟二人正说着两句话的工夫,血魔更加奋力地挣扎起来,这次的力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

    本就已经不太结实的皮带就这么在它的挣扎下被挣脱,孙烟反应很快,两手就要去抓血魔的身体。

    管思松就站在血魔的面前,血魔的逃跑方向就是他的方向,直直地就朝因为它的逃脱而错愕的男人撞去。

    也不知道他是傻了还是没回过神来,就直愣愣等着血魔从他面前溜走,手上的斧头好似无物,甚至被一个才到他腰间处的怪物一撞就站不稳了。

    这么一个不稳,正好就与将要抓住血魔的孙烟撞在一起,两人同时顿住。

    这么一打岔,孙烟只能摸到血魔触感滑腻的手臂、它滑不溜秋从手中滑落,只余掌心的黏腻液体。

    没人拦着,它在过道上拐了一个弯就不见了踪影。

    孙烟站在管思松前背对着他,直直看着血魔逃跑的方向,也不知内心不知在想写什么。

    “那个,孙烟妹妹额,很抱歉,都是我的错。我太磨蹭了,没注意那根皮带已经快要断了。”管思松充满歉意的声音在孙烟后背响起。

    孙烟正背对着管思松,所以不知道他用的明明是令人充满怜惜的自责愧疚口吻,脸上却是一副玩味,捉摸不透的神情,看向孙烟背影的眼神斥满冷漠。

    就像是看到什么可心的玩具一般。

    孙烟眼底蕴满了冷漠,她这时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疑。

    这个男人,果然有问题。

    没受伤前身上的血腥味、布满新鲜细小刀伤的双手、一直待在卫生间的借口、拖延不让她杀血魔……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管思松——大有问题。

    转身,脸上又恢复成以往的和煦笑容,孙烟说道:“没关系,这怎么能怪你呢,谁也猜不到会有这种意外。”她笑容温暖,似乎是真的在为管思松考虑。

    管思松定定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矜持清雅,只是因为身体还有伤口所以面色一直不好,哪怕是笑着也没有多少温暖阳光的感觉。

    笑完他又皱眉,似乎伤口又崩裂开来了。

    摇摇晃晃走了两步。

    管思松苦笑着对孙烟说道:“孙烟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我感觉有些晕,能不能、拜托你扶我一把。”

    “当然没问题,关爱老弱病残孕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管思松:“……”

    孙烟表面笑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她的内心一片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我倒要看看,你这样在我面前伪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电梯那处是不能再多待了,毕竟血魔老巢就在那里,孙烟没想通血魔怎么没有回到自己的老巢养伤,以他们目前的普通人体质,根本无法打破血巢的血肉屏障。

    回到消防通道门前,两人意外发现,通道大门竟是开了一道口子,先前放在这里的高跟鞋依然原封不动地待在墙角。

    孙烟搀着管思松来到一旁让他扶着墙站稳,自己站在门前观察。

    门把手处有不少黏液,她弯着腰仔细看了看,门锁连接处竟是塞满了像胶水一般浓稠的黏液。

    腐蚀性极强,门锁被完全破坏。

    孙烟对着门轻轻一推,微微敞开的安全门被完全打开,通道内有一股森冷的凉气拂过。

    她裸露在外的双臂顿时激起一片小小的疙瘩,小腿也凉飕飕的。

    楼梯处时没有铺设地毯的,所以暖白色的地板上微红的黏液格外明显,这是血魔留下的痕迹。

    他们所处在六楼,六楼是顶层,没有再往上的通道,所以这层楼梯只有朝下的方向。

    不管血魔去了下面哪一层,他们都不用担心再碰到血魔怎么办。

    受伤的初生血魔不回到血巢恢复伤势,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它最致命的伤口是弱点处的勒伤。

    因为躯体太过柔软,孙烟又下了死力气,那根皮带至少陷进去了三分之一。

    孙烟搀着管思松一步步朝楼下走去。

    顺着黏液一路往下,来到五楼时黏液不再往下,而是一拐朝着五楼的内部蜿蜒而去。

    孙烟自然地搀扶着管思松就往五楼厅内走去,一字未言。

    管思松低头瞧她有些微乱的头发发顶,勾唇一笑。优雅俊美的面容少了几分俊雅之气,更添了两分邪气。

    酒店的构造与饭店不太一样,因为分了许多隔间,所以一进来就是一道道紧闭的房间门,只有绕一圈走到中央中大厅正面才能进入当前楼层的服务大厅。

    每一层都有这么一个类似休息室的大厅,大概五六十平方米,其中放置了一些餐点、水果、饮品、零食等等。

    孙烟对这边不太熟悉,反而是管思松轻车熟路带着她转到正门。

    她这才想起来管思松本来就是住在这边的,对这里的构造熟悉非常正常。

    还未踏进厅内,被隔音墙隔绝得很好的嘈杂声音进入耳膜。

    “我艹,哥你太帅了吧!”

    “庆哥牛逼,不愧是自己创业走到今天的大佬,以前就是成功人士了,结果现在就算世界末日了也能比别人活得更好!”

    “是啊,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好羡慕啊,可以摸摸你的盾牌吗?!”

    ……

    被一男一女吹捧着的人是一个看过去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个子至少175,没有这个年纪普遍有的啤酒肚,而是身形挺拔,双眼清明,眼角有着细密的笑纹。

    大夏天也穿着得体的正装马甲,一看就是商业精英的模样。

    听两人的吹捧,他还是一个自主创业的老板。

    庆小春弯着眼睛听着两人的吹捧,没有敷衍没有不耐,而是很大方地将自己的盾牌递给面前的女人。

    “当然可以,稍等一下,我先把上面的血给擦了。”庆小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手帕,仔仔细细地将盾牌擦了一遍,一片缝隙都未放过,一看就是很珍惜这面盾牌的模样。

    说要摸他盾牌的傅双见他这样郑重地对待自己盾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要不算了。

    “你看吧,这个盾牌有些重,小心砸到自己了。”

    庆小春温蔼地将盾牌递给她。

    傅双欣喜地瞪大眼睛看向他,没想到他真的不介意地将自己当做宝物一般的东西拿给她看,激动地脸都红了。

    这个大叔人长得帅,性格也好好啊,还那么有钱!听说他这个年纪了都没结婚,顶级钻石王老五啊,就是年纪大了点。

    她红着脸欣喜接过盾牌,偷偷觑了一眼温和看着他们俩的庆小春,然后傻乐地抱着盾牌跟自己一脸莫名其妙的男朋友一起欣赏去了。

    ……

    孙烟两人一踏入大厅,庆小春满是警惕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本来他是坐在一个沙发边上,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到另外两人,他们也跟着反应过来一起看向门口。

    孙烟一眼就看到他们面前死亡的血魔尸体,这会儿已经在融化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为一地血水。

    郝嘉偷偷将手上举着的盾牌往身后藏了藏。

    艹,这玩意儿也太重了点吧,庆哥是怎么拿它跟玩一样。

    他自以为做的隐晦,却没想到孙烟一眼就将他的行为看穿。

    庆小春扫视了一番两人,女孩衣着有些凌乱,扶着身旁男人的双手惨不忍睹,而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的布满血迹的绷带看着触目惊心,大概已经出血过多,他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昏倒的模样。

    他注意到女孩的视线先是扫过地上的怪物,随后将视线停在他那一看就与现代科技格格不入的精美盾牌上。

    庆小春伸手郝嘉手里抽出这块四十厘米左右的长方形银色盾牌,郝嘉得双手拿着的盾牌在庆小春手里像玩具一般,单手提着轻松无比。

    他状似不经意地放在一旁的沙发边上。

    庆小春神情温厚,向孙烟问道:“小姑娘,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啦,弄成这副模样。”

    孙烟将放在那副盾牌上的视线转到庆小春脸上,用对付家中老人常用的文静乖巧又有些难过的样子说道:“叔,我们碰到了……就是你面前死掉的那个怪物,这个哥哥为了救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管思松微微睁大双眼,看着一旁这位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弱气过的女孩,这会儿竟然耷拉着脑袋、表情和语气都惹人怜惜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小小年纪竟有两副面孔?

    庆小春丝毫没察觉到孙烟是在他面前伪装,没有孩子的他就喜欢年纪轻的小辈,孙烟一看就是才成年的小孩。

    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年轻男人搞得这么凄惨的样子,怎么想都确实如孙烟所说是被怪物袭击了。

    庆小春果然满脸心疼,像个慈爱的长辈一般一边走来一边说道:“难怪,难怪,我说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哎呀看看小姑娘的手,哎,要是你家里人看到肯定心疼死了。”

    傅双和郝嘉也如梦初醒般跟着庆小春来到两人面前。

    听到庆小春心疼地念叨了两句,两人也将视线放到孙烟的手上,郝嘉“嘶”了一声,肉疼地捂住自己的手。

    “姐妹,狠啊,你都不疼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浮起管思松,孙烟身上沉重的负担顿时卸去,整个人都轻松了。

    傅双则是唰地眼泪就流下来了,心疼道:“这,这该多疼啊,你好可怜啊。”

    孙烟并不觉得多疼,倒是这两人的表现比她更疼似的。

    “不疼。”

    三人显然不信,皆是怜爱地看她,以为她就是性格要强在掩饰自己。

    亭亭玉立的少女笑容娴静,她启唇说道:“我真的还好,这个哥哥受的伤比我重多了,他后背的伤口特别深,一直在流血,有没有药可以给他涂一下啊。”

    他们将视线投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管思松身上。

    因为管思松身上包裹着布条,看不到伤口,所以他们首先就将视线投到伤口暴露在外,看起来更加狰狞严重些的孙烟身上了。

    现在一看,管思松竟然已经昏迷过去了,脸色青白、身体冰冷。

    “他好像失血过多昏迷了。”

    “这,这怎么办啊,我们又没有条件给他输血。”

    “先把他放到那个长沙发上!去里面的房间,这里应该会备基础急救箱。”

    关键时刻,还是年纪最大最沉稳的庆小春更加镇定,他吩咐傅双去找急救箱,再让郝嘉将管思松搬到沙发上。

    随后看举着双手好似不知所措般站在一旁的孙烟,视线在她手上顿了顿。

    庆小春:“姑娘,你也跟傅双一起去吧,你这个手也需要消个毒再包扎下。

    孙烟乖巧点头。

    角落中的盾牌被她一扫而过,这次她看得更加清楚些,心中的猜测被证实。

    这个和善沉稳的中年男人,激活了英雄职业。

    ……

    “你叫什么名字啊?”

    “孙烟。”

    “你的名字好特别,孙烟,哈哈好听的,我叫傅双。”

    傅双让孙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在杂物间翻翻找找。

    孙烟以一个十分淑女的坐姿乖巧坐在椅子上,看着忙碌的傅双,问道:“傅双姐,这层就你们三个人吗?”

    正在翻找东西的傅双手一停,过了一会才继续翻找,非常拙劣地转移话题:“你们是被怪物逼上来的吗?别怕啦,怪物死了,待会儿咱们就能下去啦。”

    傅双默认孙烟两人是从楼下上来的,她没有将他们是从六楼下来的这个情况考虑进去,这很能说明问题。

    难道是和六楼的诡异景象有关?

    傅双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转移话转得太过生硬,连忙又补充道:“其实本来有好几个人的啦,只是其他人都去下面了,他们想先离开,只是庆哥说要天亮再走。”

    孙烟做恍然状:“原来是这样哦,庆哥,是那个大叔吗?”

    傅双扑哧一笑:“对呀,是那个大叔。”笑完就看到一个白色盒子印着红色十字的熟悉箱子,“哎呀,终于找到了,我们快回去,待会儿我也把你这双手给包扎一下。”

    说着就站起来,让孙烟跟着她,两人小跑出去。

    此时本该空荡荡的大厅,竟不知何时起多了十几个身形狼狈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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