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朱至澍刚回到王府,便看到急匆匆敢来的刘之勃,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情绪激动,恐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刘之勃,何事如此惊慌,本王不是让你彻查黑水潭的羽箭之事,难不成就有结果了。”
朱至澍说着便拂袖进入后殿,而刘之勃也是被允诺入王府……
“殿下,据外省可靠情报,京城落难,已被李自成的叛军攻占,皇上……皇上已经在煤山殉国了。”
刘之勃哽咽着说着话,心如刀绞,直接双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两行泪水也在这位不惑之年的良臣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朱至澍提早也预感到,看来和历史正轨上的时间还是趋近一致,但是绝对不能表现出似乎提前知道。
“什么?怎么这么快?叛军攻势为何这般厉害?”
朱至澍背着手,长叹一口气说道。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亲身经历,和在历史书浅尝辄止一番,自然是有不同的感受。
真可谓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殿下,京城精兵早已不多,皇上国库空虚,无钱募兵自守,本应驰援京城的平西伯吴三桂,率领的军队却行动缓慢,致使京城残兵孤军奋战,最终城破人亡,我大明江山社稷甚要毁于一旦啊。”
刘之勃越发说的激动,心里对于一路提拔、栽培于他的大明王朝,自然是无比心痛。
“好了,刘之勃,大明这般磨难,本王又是怎能不痛心。”
“事已至此,我们必须要拿出对策来捍卫余下的大明江山,绝不能再让叛军和建奴窥探中原,让我大明军民再饱受战乱之路,饿殍满地。”
刘之勃见眼前的蜀王,在国家如此濒危之际,还有这样的清醒头脑,也是无不佩服。
“好了,你先起来吧,正好我还要话要问你。”
“是……是,下官失礼了!”
朱至澍挥手示意,刘之勃也就赶忙起身,也轻拍了两下官服,并静候差遣。
“刘之勃,你还记不记得太祖高皇帝,当年定都应天府。虽然成祖皇帝新都至北京,但是也是给朱家子嗣和臣工,保留了一批早已运行完善的官僚体系。”
“殿下所言极是,应天是我大明兴龙脉之地,应天的军事、民政、官僚运行体系大都十分完善。假以应天作为大明的南方新都城,必然能够再号令天下军民,捍卫大明版图。”
朱至澍在心里细细听着,着实不错。
“但是……但是!”
朱至澍听着刘之勃,欲言又止,自然是带着疑惑,连命刘之勃说出实情。
“回禀殿下,应天府一带,因为长期被淮西集团的势力控制,恐难新朝在此立足啊。”
朱至澍听完,轻轻一笑,只让刘之勃不要担心。
毕竟自己穿越之前,就是历史学的高材生。
按照现在的历史轨道,接下来要登场的就是福王政权了,但是却有马士英这样的权臣独揽朝政大权,南明几位帝王都是没有任何实权。
这样的朝廷,最终自然也是难逃覆灭,所以必须要在蜀地完善大明王朝的根基,并且还要师出有名,否则会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名声。
“应天的事情,我们先且不管,巴蜀两地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至少现在大明还有大半块江山,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厉兵秣马,拱卫巴蜀。你可知道?”
朱至澍明白,清军将会大举入关,并且在吴三桂的投降带领下,大明江山也就淮河以南的地界了,手里有钱粮和兵马,至少不会失去根据地。
“回殿下,下官知道,新军编练事宜还在持续,并且还要扩充新军至5万,加上精简后的地方军,四川一地可以直接控制的兵马为9万五千人,仅成都城驻军便达3万6千人。”
朱至澍听到兵源的增加,自然是欣慰,并且从个人库房拨款10万两白银,改善新兵训练、生活条件,让他们知道该为谁忠心。
“对了,刘之勃,黑水潭的事情你赶快处理,光天化日下,就敢用官箭来行刺,背后势力不可小噓,我需要最快知道结果。”
刘之勃听即命令,自然是遵从,并决心早日内破此案,以消朱至澍心中怒火,彰显大明国法尊严。
“好……好,我就等候大人带来的好消息。”
刘之勃听完朱至澍一席话,便率卫士即刻返回府中,当即处理黑水潭羽箭之事,并和顺庆总兵龙文光协同商议。
经过半月的紧密调查,刘之勃最终确定是成都兵器局副使,受绵州总督徐帆为代表的蜀地旧官僚集团指使,故意暗害蜀王朱至澍,阻挠川地新军等一系列改革事宜。
在得到朱至澍的授权抓捕后,徐帆很快被捕入狱。
“说吧,谁给你的胆子,否则你很难活着出去。”
龙文光手持刑具,对着徐帆恶狠狠地说道,最终徐帆也是被刑具惧怕,只能是一五一十地交代。
在监狱里,经过刘之勃、龙文光一番严厉刑讯,才发现徐帆的上头居然是凤阳总督马士英,马士英的爪牙都摸到内地了,这自然会让朱至澍大发雷霆。
刘之勃知此消息后,便连忙将文书上至蜀王府后殿。
“马士英……马士英啊,看来你还惦记巴蜀这块地,简直是贼心不死啊。不杀掉你,大明就多一丝危险,我也难以早日再复大明山河。”
朱至澍拿到文书后,忍耐不住便破口大骂。
“传令,查封绵州总督官邸,搜查财物银两全部充入成都府库,府中人丁全部编为劳役,押往重庆修筑城墙,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即,左护卫军指挥使孟明便按照朱至澍的要求,率领百余名护卫军将整个绵州总督官邸抄家,甚有反抗者十余人直接血溅当场,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朱至澍为达到震慑其他蜀地官员的目的,特意选址在承运殿外摆开刑场,绵州总督徐帆,在几十位蜀地官员的眼下直接被刀斧手行刑,头脑坠地,血流成河。
在场的各级官员,吓的直哆嗦,都有不慎见血晕倒,就连亲自主管此案的刘之勃都是心有余悸。
“这殿下,甚至有当年太祖高皇帝惩治贪污的狠劲,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
刘之勃也就在内心嘟囔一句,但是这样的做法却是最快最直接的。
行刑完毕后,朱至澍起坐面相四方官员,神情复杂,总带着几许忧虑,又是夹杂着希望。
“列位蜀地臣工们,今天为何我会将刑场设立在此,想必大家心中都清楚。我也不和大家多绕弯子。”
“大家甚有消息,京师被闯军攻破,现今大明江山被敌军践踏,大明子民遭敌军屠戮。”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我身为镇守大明西南一隅的王爷,承大明先祖帝训,也有义务重振大明基业,却还有宵小在此做乱,实在死有余辜。”
“今日,我将以此人的血浸染军旗,并立誓宣布,势必驱赶大明内外寇,让大明军旗在此威临华夏,在日月山河的庇佑下,我们也必将取得胜利。”
朱至澍霸气完话后,台下官员左右小声交流,最终齐刷刷向朱至澍表明立场。
“我等臣工,愿意跟随蜀王殿下,为大明鞠躬尽瘁。”
承运殿外的刑场大会停息后,朱至澍回到后殿,在紫檀案台边走来走去,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对于朱至澍来说,现在绝对不是另立政权的最佳时机,否则自己还会被应天的那帮淮西集团扣上一顶脏帽,再想以后其他事举就是难上加难。
虽然说,早在太祖高皇帝时期,就对淮西集团的一帮勋贵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压。
但是,时隔百余年后,淮西集团的新势力也是发展如日中天,还有就是那帮臭老儒(东林党啦)的参内政事日久后,也随时搅动着大明帝国的神经,让大明的兵锋都稍有顿挫。
如果不出所料,五月份的时候,应天的官僚集团,就会在马士英的把持下拥立福王朱由崧为皇帝,马士英到时权倾朝野,福王也不过是他统治南明的工具罢了。
不过,对于朱至澍来说,马士英不足为虑,杀掉他也是易如反掌。
但是,受他节制的江北四镇和左良玉部,军事实力还是颇为雄厚,绝对不能硬碰硬,还是要靠智取才行。
毕竟那些兵马也是大明的兵马,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兵戎相见。
所以,解决马士英的最佳时刻,就是应天被围之时,在此期间也是自己养精蓄锐的时候,更何况自己接下来的敌人更多还是以张献忠为首的叛军,绝不能先乱阵脚。
“对,加固城防,和各州县城池立体防线,操练兵马,还有加紧农作生产、严控地方抗击改革势力,才是当即重事。”
朱至澍思考至此,心中多有定数,但是精兵强将也是需要假以时日才能完成整训,更多还是要投向战场才知道真实作战能力。
不久,王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从膳房来到朱至澍的后殿。
“殿下,这些日子你连忙正事,身体可是一定要注意啊。我特意给你在膳房熬了一碗香汤,殿下可要浅尝一下啊。”
王妃说着话,就将汤碗小心放在案台边……
“爱妃真的是辛苦了,以后这等事就让府上人做就行了。”
朱至澍转过身,不慌不慢地拉着王妃的手说道,让王妃的两耳间都隐约泛着红晕。
“殿下,这下人做的汤,肯定没有臣妾的情意浓不是。”
王妃依偎在朱至澍的胸前,夹杂着娇滴滴的声音回道,倒是一番扰乱了朱至澍的心扉。
“王妃,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殿下,你看今天都这般时间了,要不就让臣妾服侍你一晚吧。殿下好好休息一番,再图日后大事。”
朱至澍听完王妃话后,心间不免泛起小涟漪,随即和王妃宽衣欲睡。
“……”
翌日,朱至澍接到来自佥都御史龙文光的快报。
马乾在快报上诚切所言,重庆一带城防薄弱,军备废弛,兵少将寡,又恐修筑城墙钱粮不足,难以抵挡日后叛军攻势,望蜀王能够支持一二。
朱至澍阅完快报后,内心一紧,自然是准备对整个重庆提供钱粮支持。
涪州,是张献忠叛军进蜀的主要通道,要想最大程度削弱叛军的力量,就必须将其抵挡在城外。
并且,关乎整个重庆的佛图关更是重中之重,一旦此关被破,重庆城也将是无险可守,并成为一座孤城。
历史上,张献忠带领的叛军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攻破佛图关。
即便,主管重庆城防的陈士奇从石柱搬来部分援兵,但都无济于事,最终进蜀门户便大开,而后资阳被破,成都被围。
所以,朱至澍从内心也不会放弃对于整个重庆的支持,毕竟唇亡齿寒的故事在历史上也多有出现。
随即,朱至澍下令直接调拨一批钱粮运往重庆,并派要员赴重庆亲自参与城防建设,而朱至澍也是向陈士奇一直强调,必须加强佛图关的整个立体化的城防,否则定军法问责。
这也让朱至澍深深认识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整个大西南还需要更加雄厚的资金支持。
“这样来看,不单只能依靠王府和收缴的钱财,这是一场持久战,就如当初太祖高皇帝积攒兵将老底,最后一鼓作气北伐收复山河失地。”
朱至澍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也明白蜀地不仅是需要军事变革,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啊。
接下来,身为蜀王的朱至澍还要推出一项十分恢宏的经济改革法令,对于四川的地方官僚集团来说是再一次的重压,并且也会让朱至澍丧失原本王府的丰厚利益。
不过,这对于整个四川百姓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恐怕是从古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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