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江南应天府。
明神宗之孙,福王朱由崧,在马士英和应天府的文武臣工连同推举下,顺利即皇帝位,定年号为弘光,史称南明弘光政权,这也是南明的第一个统治政权。
熟悉明代历史的朱至澍自然知道,这看似力图恢复大明江山社稷的弘光政权,不过是凤阳总督马士英等权臣的棋子,昙花一现罢了。
历史上的弘光朝廷,借着所谓的“借虏平寇”的政策,在朝廷内,权臣斗争日益激烈。
朝廷外,对治下百姓实施苛政,并意图偏安南方这一锥之地,丝毫无北伐图谋大明基业之决心,弘光帝朱由崧有名无权,并整日沉迷在声色犬马之下,无疑是傀儡之尊。
朱至澍也是深刻明白,手中有人、有粮、有钱是多少重要!
所以,朱至澍也就早前命令马乾整编三大营新军数月,而如今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溜溜!”
毕竟,朱至澍在这批新军上投入了不少财力、物力,也饱含着期待,并从内心希望这只新军,能够跟随其往后收复大明河山,开疆拓土。
朱至澍随即传王令,五日后在城南校场举行大阅兵仪式。
蜀王命着快骑,即至城南野外校场军营。
“报!”快骑甲士连忙进营禀报。
正在操练校场,亲自观演神机营兵训的马乾,遂起身询问。
“何事?可是从成都城来?”
“回禀将军,蜀王殿下,令五日后在城南校场进行三大营阅兵仪式,不得有误,违令者军法从事。请将军速断裁决。”
马乾听闻五日后,内心俨然是有些波动。
毕竟是新军的第一次规模阅兵,心中多有担心,希望不会出现差错。
“将军放心,我们操练三大营新军兵马多时,定能让殿下满意。新军将士也必然会成为殿下的一支虎狼之师。”
身旁副官听完毕后,便连忙向心中若有所思的马乾回道。
马乾望着演练场的甲士,遂点了点头。
“好啊,希望我们都不负殿下的厚望!”
“全军加紧训练!”
“遵命!”副官持军礼得令后,便回到副指挥位。
只见演练场尘土飞扬,旌旗飞舞,新军将士的叫喝声,犹如盘古开天地之般波澜壮阔。
蜀王府后殿内。
“殿下,五日后阅兵,刘之勃大人还未能返回成都,殿下是独自一人前去吗?”
左卫军指挥使孟明的一席话,让朱至澍的嘴角只是扬起几丝微笑,自然并没有是想打算带着刘之勃同去。
毕竟,从自己穿越到现在,在蜀地一下子实行了多条军事、经济改革,恐有王莽之嫌,好在有刘之勃的尽力辅佐,才能让改革有所成效。
此番阅兵,也是让刘之勃好生休息一下罢了。
“孟明啊,我早把刘卿当做大明乱世下的内阁首辅。我总不能事事皆让他来做,刘卿先是人,再是臣啊。”
朱至澍的一席话,让指挥使孟明沉思片刻。
“谢殿下赐教!”
“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记住,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朱至澍所言并非虚,毕竟上次黑水潭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当明处出现一只蟑螂的时候,那么在暗处的蟑螂已经是祸患无穷了。
“殿下放心,末将等必誓死护卫。”
指挥使孟明告退后,便召集护卫军精锐,在各要道暗伏,以备不时之需。
城南野外校场,依然是人声鼎沸。
“传令,召集三营将士,列阵!”
负责三大营新军最高指挥的马乾,在大帐内随即下令。
“将军,两日后才是殿下规定的阅兵期限,何尝今日列阵?”
副将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缘由,连忙询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倘若临阅兵前才严令整训,这就和上战场才开始磨枪擦炮,有何不同。此为兵家大忌也。”
副将,听完马乾一阵训诫,连忙受教。
“遵大将军令!”
副将出帐后,便指派旗官向各营传达沙场集合命令!
“击鼓!”
营寨将士,听到鼓声后,遂快速身着棉甲,执武器入营就位。
一阵刀光剑影,尘土弥漫,列阵的步伐也是有地动山河之意。
“大将军,三大营将士五万人集合完毕,请你检阅。”副将执剑话毕。
马乾右手一挥,全营将士遂挺立笔直,犹如青松一般,甚有大明开国三大营精兵之风范。
“将士们,你我都是殿下一手培养起的,没有殿下,就没有我和各位的现在。如今,我们已在这野外校场编练多时,也到了殿下考验各位的时候。大家是否愿意,与我一同捍卫殿下,捍卫巴蜀之地。”
“我等愿意!”
“我等愿意跟随将军,蜀王殿下,为大仇雪恨,为死在清兵、叛军的屠刀之下百姓报仇雪恨。”
马乾听完将士们的一番回应,至少在内心已经让蜀王殿下成为了他们的信仰,一只有信仰的军队,才是遇敌不败的魂。
“好,不愧是我响当当的巴蜀男儿。”
马乾下令进行正式阅兵前的最后编练,全军三营将士协同军团编制,分散袭扰,集中攻克,一举歼灭!
“遵命!”
旗语兵连忙执指挥旗,三大营将士遂起步调动
蜀王府后殿内。
“殿下,王妃娘娘到了!”
内官连忙进屋禀报,正聚精会神批阅文书的朱至澍,这时倒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
“王妃所来何事?罢了,就让她进来吧!”朱至澍正聚精会神,思考着后续增兵攻伐计划。
内官得令后,也就赶紧迈开步伐,推开殿门,并小心关上,连忙挪步走到王妃跟前。
“王妃娘娘,殿下请娘娘入殿候。”内官带着纤细声音说道。
王妃遂直接来到朱至澍所在的后殿案台。
“殿下”王妃倒是带着一股子哭腔喊道,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爱妃啊,你这是怎么啦?现在到此,这是有何事呀?”
朱至澍对于王妃也算是情有独钟,眼见王妃入殿,也就放下手中文书,起身来前亲切问道。
“殿下殿下,你为何要削臣妾的开支啊?”王妃一边娇滴滴说着话,一边摇动着朱至澍的衣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让朱至澍心中的那朵浪花犹如翻江倒海。
“爱妃啊,现在大敌当前,蜀地一切都要为军事经济让路。我并非只削减了你的生活开支,就连其他妃嫔,还有宫中采购,蜀王官员俸禄,包括本王的生活开支都一体遵行削减。在此危急存亡之关头,希望爱妃明白本王的苦心啊。”
朱至澍也知道眼前的妃子,没经历过苦日子,而自己穿越前,也就是从山坳农村走到县城,再从县城步入省城读大学的农家子弟,他更明白安抚好普通百姓是有多么重要。
“再苦也不能苦百姓,再穷也不能穷国防!”
所以,朱至澍早前就率先在王府开展了开支削减计划,并将节省银两充盈府库,便于战时经济维持。
朱至澍也是无可奈何,看着朱至澍一脸惆怅,王妃也是带有心疼。
“臣妾该死,殿下每日为军政大事繁忙,殚精竭虑。臣妾却只知个人安逸享乐,不能为殿下分忧,请殿下恕罪。”说着就要跪下,被朱至澍连忙阻拦。
“爱妃莫施礼,只要能理解本王就行,本王也是为了爱妃和蜀地的百姓。”
朱至澍遂扶着王妃坐到床榻边,王妃也小心依偎在朱至澍的怀中。
“嗯嗯,臣妾知道殿下的良苦用心,殿下可也要注意身体,如此忙碌恐坏了身体。”
王妃说着便以天色太晚为由,留在后殿内,和朱至澍畅谈心扉多久
时至卯时,朱至澍轻轻起身,穿好制备的盔甲,整齐装束后,移步外殿,便令护卫军指挥使孟明来见。
“殿下,都已妥当,可即刻出发。”孟明身着红褐色武官蟒袍,向朱至澍半跪复命。
“好!出发!”
驾驾驾
“殿下,这是专门为你置备的马车,还请你入车请坐。”指挥使孟明自然是关忧朱至澍的安全。
“不,今日我穿战甲,就是要骑战马直赴校场,检阅三大营将士们。”朱至澍说完,便骑马快速起身向前奔去。
“快,愣着干嘛,你们快去保护殿下,要是殿下出了半点差错,提头来见。”孟明连忙让身旁骑兵快速上前护佑朱至澍周全。
“遵命!遵命!”
“殿下,你慢点慢点!”
在骑兵队的护佑下,朱至澍随车队从人流量较少的西门出城,并转大路至城南野外校场。
一路上,朱至澍都是格外兴奋,从穿越到现在,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不过也是心中无比信念家人、朋友、同学
车队行驶离野外校场还有五里地时,却在路尽头发现一只不明武装队伍。
“全军呈防御队形!”在朱至澍授意下,孟明连忙下令。
防御队形呈三层,第一层为盾牌手,第二层为长枪、弓箭手,第三层为火器手,最里层便是核心车队,三层相互依托抗击,形成一个绝佳的防御阵型。
正当弓箭手将弓弦拉满准备射杀时,朱至澍才发现是新军队伍,遂举手握拳示意停止阵型防御。
“收!”指挥使孟明遂上前执行。
“殿下,大将军算的真不错,刚好和你们接应上。”
“你是?”
此前,朱至澍记得视察校场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发现武官里有此人,所以便也是多有疑问。
“末将,神机营指挥同知杨展拜见蜀王殿下。”杨展连忙下马,半跪持军礼向朱至澍复命。
“杨展,名字好熟悉啊!”
朱至澍在心里嘀咕着,才猛然记着崇祯十年时,武进士第三名正是嘉定人杨展,后效力蜀中大将曾英,并在彭山之战中,击败水陆南下的张献忠主力,被迫让张献忠将战略进攻转移至川北,官封华阳候。
“你不是在曾英将军帐前效力,随他在广元一带驻防,怎么现今回成都了?”
朱至澍自然是心有疑问。
“回殿下,是曾将军举荐末将,至野战校场,习神机营将士训练方法,以待北方防线火器拱卫。”
“好,原来是这样,那你先入列开路吧!”
朱至澍听完点了点头,随即带笑说句,曾英倒是个喜欢学习的将军呀!
“末将遵命!”
车队遂继续行进,没过多久,便来到校场。
朱至澍抢先下马,周边副将连忙随同下马奔向大营。
“殿下,我等整备完毕,直待殿下检阅!”马乾连忙出帐迎接朱至澍。
“好,那就直接移步演练场吧!”
“遵命!”
野外校场里,规模甚是宏大,新军三营将士手持利刃,立于寒风之中,尚红色的军服,在河山的映射下,尽显霸气!
上百条清道旗、金鼓旗、门旗、五方神旗随风凛冽飘扬,还有朱至澍亲自设计的大明龙骧军旗,在新军将士的簇拥下,显得格外注目。
指挥台上的朱至澍,接过指挥旗,并首先递给神机营指挥同知杨展。
“神机营先,你来指挥!”朱至澍说话的声音很平和,杨展看了一旁的马乾,随即小心翼翼接过指挥旗。
“末将,领殿下令!”杨展说话的声音却很响亮,响亮地让人刺耳。
杨展遂跨步上前,挥动指挥旗,并引导神机营旗语兵,完成统一调度。
只见,演练场正中央随即被空出一大块地,并伴随尘土飞扬。
神机营将士各就位,在正中央,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完成燧发枪射击,在场神机营将士皆是八环到十环,训练成果自然不错。
指挥旗再度调度,戚继光发明的虎蹲炮重现,并有明朝喀秋莎的“一窝蜂”、“火龙箭”、“红衣大炮”等多个连发、重型火器,并一一击中预定的白环线标靶。
“好好好,不愧是重火力部队,这都是以后的精锐预备队啊!”朱至澍在大座上,可谓是心潮澎湃,并鼓掌道。
“回禀蜀王殿下,神机营将士参训完毕,请殿下指示赐教。”杨展持旗问候朱至澍。
“好,接下来就三千营吧,看看大明骑兵的刀锋有多快!”朱至澍并没有刻意安排此次人选,所以马乾便决定自己亲自上前指挥检阅。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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