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从梦中极度惊险的场景中惊醒,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下一秒,白绵几乎心脏骤停,只觉得噩梦变成了现实!
离白绵眼睛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一颗巨大的蟒蛇头在微微左右摇晃;纯黑色的蛇眼死死盯着他,反射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蛇信吐出又缩回,发出“嘶嘶”的令人胆寒的声音,放大在白绵耳里,激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足足有三四十厘米宽的粗壮蛇身构成坚不可摧的肉身牢笼,将白绵死死困住。
白绵的叫声卡在喉咙里,他被吓得失去了身体知觉,整个人,哦不,整只兔都被骇得动弹不得。
“白绵。”
什么?
那个叫他名字的声音低沉,十分熟悉。
“白绵,”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稍稍加重了语调,“白绵,是我,沈泽深。”
白绵眼前的蛇头左右大幅度地摇晃了一下,蛇信在吻部进进出出,好像在说话。
“白绵,我就是你面前的蟒蛇,你不要怕,你看看你自己。”
“你是只小兔子。”
沈泽深声音含笑,他低下了蛇头,也不在乎白绵是否反应过来,用对于兔子来说大得恐怖的蛇头轻柔蹭了下白绵。
“看镜子,白绵。”
白绵终于回过神来,蟒蛇渐渐放松了身体,将白绵放开。
白绵的视野开阔起来,他终于在床边的落地镜里看到了自己:
一只毛色雪白的小兔子,那么小,小得可以让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一手拢住。
白兔旁,长达十米的巨蟒懒散地围在兔子身边,黑色的鳞片坚硬如铁。如此巨大的蟒蛇,让人体会到一种完全不同与现代高科技的自然原始的恐怖,极具威慑力。
白绵倒吸一口气,他脑子一团浆糊,两只毛绒绒的兔耳朵在脑门上“唰”地竖起,小小的身子团成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巨蟒口吐人言:“我先变成人,你不要怕。”
白绵还没理解过来,下一刻,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出现在白绵面前。
沈泽深宽肩窄臀,身材比例极好。
他白皙的肤色不但不显弱气,反倒更使肌肉线条明显;手臂坚实有力,胸腹肌块分明,两条大长腿覆满了线条优美的肌肉。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强大的、爆发力和耐力兼具的身体。
白绵猝不及防,只匆忙瞟了一眼便“咻”地转身。背过沈泽深的身体还轻微发着抖,整只兔都被蒸熟了。
白绵兔抖,声音更抖: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沈泽深舔舔嘴唇,他想,白绵现在要是人身,恐怕整个人都发着红吧。
他淡淡点头:“没事,你有衣服吗。”
白绵听到了,依旧背着身,左边的兔子耳朵挪动了一下,指着衣柜的方向。
“陈、陈厉的衣服在那边,你……你先穿下。”
沈泽深被白绵的兔子耳朵可爱到了,他迅速打开衣柜,拿了几件衣服穿上。
沈泽深和陈厉身形相似,陈厉的衣服给他倒也合适。
“转过来吧,”沈泽深系着皮带,金属扣“啪嗒”一声落扣,“我和你说下情况。”
他叫他。
“小兔子。”
-
“……简单来说,就是丧尸爆发了。你可能不会信,觉得这明明是电影里才会发生的虚假故事,但事实确实如此,”沈泽深眸光冷锐,继续道,“现在是早上七点三十五,从昨天凌晨丧尸潮爆发到现在,我一路经过的地方都血流成河,堪称地狱,想必其他地方也已经沦陷了。”
“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不光是对丧尸爆发的情况有一定了解,对于兽化,也知道一点,”沈泽深直起身子,语气更认真了,“兽化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没错,就是我变成蟒蛇,你变成兔子,其他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可以变成其他动物。”
“丧失潮爆发,一部分人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变化;一部分人沉睡不醒,高烧不退,醒来就变成丧尸,”他顿了顿,眼睛看向躺在大床上的陈厉,陈厉依旧皮肤滚烫,不省人事,“不止高烧不退的人,如果受到丧尸攻击,也会变成丧尸。”
沈泽深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丧尸要被彻底杀死,只能使用攻击头部的方式,攻击其他部位不能致死。”
“最后还有一种情况:也有一部分人,也会昏睡,但昏睡时间短,醒来后身体就会兽化,也就是我们这样。”
“现在,”沈泽深盯着兔子,语调沉沉:
“我想问你,陈厉睡了多长时间?”
白绵昨天晚上7点半醒来,陈厉已经在他身旁昏睡了,现在是第二天早晨八点,陈厉依旧昏迷,毫无醒来的迹象。
也就是说,陈厉至少昏迷了12个小时。
白绵期期艾艾地说出这个数 ,他满眼惊惧,求救般看着沈泽深:
“……陈厉他睡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
沈泽深皱着眉头,墨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些许哀伤:
“……超过了12个小时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近白绵,弯下腰来,双手笼住白绵,把白绵抱进自己怀里。
白绵只觉得眼前一暗,整只兔再一次被两只大手禁锢住,只不过刚才是一头巨蟒,现在是一双大手。
这双手和陈厉的手一样,手掌宽大,骨节分明。
白绵恍然,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趴在沈泽深手中,而是陈厉手中。
“就目前的研究来看,超过12小时的昏迷状态,说明病毒已经大幅摧残人的身体,这种情况,要么人变丧尸,要么……”
“——人直接死亡,再也不会醒来。”
沈泽深轻轻合拢了双手,感受到小兔子在手掌中不断发抖,毛发绒绒,触感良好。
他眼睛带笑,声音却是低沉而痛苦的。
“白绵,陈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心情和你一样。”
“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
沈泽深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仿佛也在强忍悲伤,声音里是无尽的痛苦和惋惜。
“哭吧,我在。”
掌中的小兔子被拢得结结实实,完全看不到掌外的世界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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