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月测咱们班又被超了,9154的平均分。除开沈牧晢严重拖班级后腿,我相信你们每个人的水平都不止这91分,但是沈牧晢你这作文除了一个题目什么都没有,关键是题目又不搭主题,改卷老师都不知该给还是不给,你自己好好看看……”
语文老师讲的时候,姜与盼在下面附和着:"至少比上次有所进步,是吧晢哥。"
沈牧晢没回姜与盼,只是在心中想:该不该给你都给你。
“你以什么理由不写作文的?”楚锦知从发答题卡那天起就没见到过他的答题卡,听到这突然起了兴,“那900字的作文写得,差点没把鱼胆给写爆,真让鱼难做唉——”
沈牧晢低头垂眉,视线与他相撞,没接话。
“接下来,要强调的是这次作文要求写的是发言稿,班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没审题的,是谁我就不说,大家自己心里有数,是吧楚锦知……”语文老师面色难看地盯着楚锦知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突然被点名的楚锦知很快移开双眼,乖乖闭上鱼嘴,挺直刚为了说话而弯下的腰板。
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一天讲试卷的时间可谓是过的糟心。不出意料,楚锦知和沈牧晢这两个名字节节课都挂在各科老师的嘴边,小锦鲤已经被点到不耐烦了,而沈牧晢则是习惯了。
姜与盼却很欠地把这当成他预言的乐趣,气得楚锦知差点和他要干一架。
自修时间,教室难得这么安静。
沈牧晢听着窗外路过的风声,眺望远处的楼灯,手上转着笔,琢磨着什么。
楚锦知把今天下午刚讲完的数学试卷上的错题重算了一遍,发现每道题没解出来就算了,还添加了新的错法。
他烦躁地抓乱头发,又换了一个姿势,趴在桌面,继续算。
沈牧晢手中的笔突然离手而去,在桌面上他那张白净的数学卷子留下了笔直的“1”,他的思绪被打断,捡起笔继续。
楚锦知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吸引了,转头看他,刚好就看到他在数学试卷上的“1”,还是他刚才算了两面a4纸都没算出来的那道三角函数题。
他桌面上那张几乎看不清题目条件的数学试卷,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好胜心顿时就被激了起来。
他还就不信了!沈牧晢都做出来了,他难道做不出来?搞笑。
事实就是,他戴上表情面具,诚恳地写下“这道题怎么做”,甚至特意加了一个笑脸,然后把题目条件画得一团乱的数学卷子伸去沈牧晢的面前,笑得格外“真诚”。
“这道?”沈牧晢看他点头,便拿起草稿本,全身心地投入做题。
没到五分钟,沈牧晢就把草稿本和数学试卷还回了他,过程详细到每一步都给了解释。
楚锦知发着愣接过详细答案,他怎么做得这么快,明明他都快算了30分钟都没做出来。
他仔细检查每一步看有没有错误,想挽回一点鱼的尊严,但是沈牧晢的神级标准答案告诉他,没有。更重要的是,答案都给到这个儿份上了,他竟然还有一步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明白。
他的鱼脑是干什么用的?
他觉得很有必要在这里澄清一下,锦鲤的鱼脑应该是没什么营养的。不然为什么他连一道数学题都做不出来!真他喵的这辈子的鱼脸都丢尽了,快来一个渔夫拿鱼叉把他叉死算了,呵呵。
楚锦知背着良心,在那一步画上个问号,虔诚地把草稿纸递回去。
沈牧晢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楚锦知变化的表情,很快接了。
要是再晚一秒,楚锦知敢保证那本草稿本绝对会被他生吐进肚。
“这里要画一下……”沈牧晢把身体侧倾过去,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班长耳尖地喊:“保持安静。”
“我换了地方给你讲。”沈牧晢拿上一只笔和草稿本,把他从座位上拽起,牵着他的手就往楼道那边走。
椅子挡住了他的脚,迫使他踉跄了一下。他心里存疑地跟着他来到楼梯最顶层的平台上,要是没人上到楼梯处,应该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楼梯顶处的平台有面玻璃窗,窗户半开着,风有些大。
楚锦知没穿外套,单薄的校服上衣被风吹起,风贯入式地袭身而过,不由地令他往后缩了缩后脖颈。
沈牧晢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了。
风从窗户缝隙中挤进,冲向他的脸,把前额的粉毛都吹了起来,一种舒心的感觉滑过他的心口,好似他刚才心里闷着的烦躁劲儿一瞬间就被吹散了。
除了风一点点冷,这个地方还不错。没想到,沈牧晢这猫竟然还有吹风赏月的心思,真是让他大吃一惊。
沈牧晢手臂上搭着教室里备用的校服外套,加快脚步往平台走,走上一半楼梯,他驻足。
入眼可见楚锦知双手往后撑着地板,被风吹着不得已眯起的双眼,摇摆的衣尾,微仰着的头,软塌塌的粉毛在风中乱舞。
月光很耀人,却抵不过他微昂的侧脸。
沈牧晢收回视线,把外套搭在他的肩上,坐到他的身边。
“谢谢你的外套,牧哥,你不冷吗?披着外套吹风真舒服。”楚锦知唇边笑意自然流露。
沈牧晢放松下来,享受风:“不冷,凉快。”
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
楚锦知偏头看向他,沈牧晢闭着眼,好像很享受这一刻。他学着牧哥,也闭上了眼,感受风声呼啸贯耳,时间慢步流逝。
最终,他打破了这份沉静:“牧哥,你以前是不是成绩挺好的?不是,我换个问法,你以前是不是学习很好?”
沈牧晢意料之中地睁开眼,看着远处平静的后清池,心里掠过一丝波澜,透露:“应该,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写作文?”楚锦知好奇追问。
“没什么意思。还有,不止作文。”沈牧晢顺势靠在墙上,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匀速转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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