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很快结束,姜与盼和楚锦知因为过于紧张,流了一身大汗,虽然秋季已至,但里衣还是湿到黏住了皮肤。
不约而同地,姜与盼和楚锦知相视,看到对方的狼狈模样,不禁一笑,朝他说:“我去我姐房间洗个澡,你在这洗吧,我先去了。”
“好。”楚锦知声音发颤,脑海还存留着恐怖片的余音和女人的惨叫声,出神的瞬间他紧拽着沈牧晢的衣摆,已经被捏出了明显的皱痕。
沈牧晢心里分明地闪过一丝暗爽,盯着他那只紧握到发了白的手,将其松开,关心地“去洗洗,流了一身汗,小心感冒。”
紧绷着神经的楚锦知并未关注到他的动作,只是听了他的话,心中不免警铃大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淋浴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脑海就浮现起刚才那些恐怖的贴脸暴击。
“牧哥,你在吗?你一个人别怕啊。”
"好,我不怕。"沈牧晢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里掺杂的哭腔,怕是下一秒就能够抱头痛哭一顿。
楚锦知放温水,总感觉门后随时都会有人砸门而入,也许是带刀刺客、抑或是红面披发女子,不管是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跳都在狂蹦,嘴硬道:“牧哥,我……有点怕。”
“那我进去陪你?”
“不要!我怕你暗杀我……”
"那我坐你门口陪你?"沈牧晢的眉目满含忧心。
“好。”过一会儿,浴室里的楚锦知仍不安地开始喊,“牧哥,和我说说话行吗?”
“那我问你答好不好?”在得到楚锦知的回答后,沈牧晢端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看着淋浴间雾气缭绕住一个模糊的身影,眼神瞬间幽暗起来,开始发问,“氧气的英文单词是什么?”
楚锦知没反应过来,他以为牧哥会问他……不曾想竟是学习问题,要不是知道他是个隐形学霸,就他校霸的身份往那一站,问起你学习,都不知道是在玩你还是在糊弄你,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闪出答案回了他。
“数学三角函数的公式。”
楚锦知在擦身的手一顿,脑子卡壳了,只想出了一个,其他的全在脑神经深处,就是不肯走出来让他知道。
但,不得不承认,沈牧晢转移他注意力的这一方法实在是一举几得了,语数英几科轮流着来,要不是他反应够快都要接不上他的问题了。
沈牧晢接过他背出来的公式说完,继续,“《蜀道难》会了吗?背一遍来听听。”
还好他记熟了。
不多时,楚锦知套上姜与盼的衣服,他的骨架稍比姜与盼的窄小得多,穿起来显得宽松不少,看上去却休闲少年感满满。
尤其是他擦着头发开门的那一刻,楚锦知明显看出牧哥的眼眸提亮了,眼底下像是有火花四溅。
“现在好点了吗?”沈牧晢在他的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反应过来一问。
楚锦知放好毛巾,刚才的后怕感虽然已经消散,但是他的脑海还是会不时得弹起那些恐怖的弹窗画面,心虚地随便应下:“也许。”
沈牧晢拿起旁边的水一口闷,润润喉,提醒他:“把头发擦干。”
“干了……吧。”楚锦知正抬脚出去,话还没停住,额上一滴水珠就滑落在他的颈窝处。
过分了!当面拆他的台,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尬笑着捋了一把头发,全手是水。
“过来。”
等正要出去时,姜与盼的声音就隔门而来。
“晢哥,锦知,快来!哥请你们吃饭,吃完记得刷碗。”姜与盼的话中意明目张胆,丝毫不把他们当客。
沈牧晢顺口大话:“你不洗碗的理由是什么?”
“来来来,坐。”姜与盼狗腿地把楚锦知拉过来坐下,才回他,“给你们拉个椅子算不算?”
沈牧晢,楚锦知,姜与宁:“不算。”
最后为了公平,姜与盼以1:3的投票数,愉快地获得了洗碗的工作。
他边洗碗,边碎碎念:“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草,国宝都没你们损……”
日暮垂临,天色渐暗,月光倾蔓。
“呼~终于抄完了,多亏了学委的答案分享,今晚熬他个通宵不是问题,是吧晢哥锦知儿子~”
“我陪你通宵,楚锦知睡觉。”沈牧晢本想和楚锦知一同休息的,但是作出适时的退让。
姜与盼挤眉弄眼地朝楚锦知发眼神暗示。
乍然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和震动传来。
“我去接个电话。”
楚锦知避开他们,来到门口接通他哥的来电,话音里是强装冷静的颤音。
“锦宝,家里进贼了,你今晚先别回来啊。”
“什么?那哥你在哪呢?受伤没?我现在就回去啊,你别慌没事……”
楚锦知立马挂断电话,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只身一件连帽卫衣,便迎着凉意习习的夜冲了出去。
沈牧晢跟着他的背影闪出门,就跟上他疯跑起来的步伐,满是疑虑,从来没见他冲饭堂有这么快的速度。
没一会儿,沈牧晢一个箭步就来到了他的身侧,气息不稳地问他去哪。
“回家。”
沈牧晢安抚性地摸摸他被风卷起的粉毛,声音里充满了令人难以言说的安心感:"你先冷静下来,路上的时候我叫了出租,就在前面。"顺手指向前边停下的出租。
“好。”
10分钟后,出租停下,被安抚至冷静下来了的楚锦知马不停蹄地跑上楼。
只见门户大开,房间里东西凌乱,一位西装革履的大背头帅哥正在给他哥的手臂上药。
“哥,你还好吗?屋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沈牧晢一反常态地打了声招呼:“哥哥好。”
楚迢远脸色惨白,不仅被吓还增了疼痛的效值加成,打量了他几分后对弟弟说:“欸你好,不太确定,你去看看。”
楚锦知房间里最宝贝的莫过于他那一套收集了几年的硬币了,仔细检查了个数后才放心,但他脑海里突然略过那枚硬币,沈牧晢掉进后清池的那枚他放在抽屉里来着。
他心里忐忑地拉开抽屉,果然和他所料,被偷了!
"有丢什么吗?"
"你的那枚硬币丢了,之前忘了还给你。"
沈牧晢眸色一沉,眉间不悦,语气烦躁:“啧,那家伙怎么也来了,麻烦。”
"谁来了?你认识他?"楚锦知对他奇怪的反应不理解。
“他只是再给我警告罢了,不关你的事,别担心。”
奇奇怪怪地,还让他别担心,你这样更让人忧心好不好。
之后,警方简单地调查了监控和周边近况,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与此同时,沈牧晢见窗外夜色已深,又没人挽留自己,只好离开。
"楚锦知,我走了。"
“我的手没事,现在很晚了,你要不要和你同学一起去休息?”楚迢远担心他一个小孩不安全。
楚锦知耳畔亮起一抹颜色,抢先替他回答:"不用了,他自己回去就行了。"而后,就目送他出门才自己回了房。
一进门,他还没开灯,也许是锦鲤的夜间视力还不错,眼前的角落清晰暴露,身上的后怕因子似乎集中在这一刻,全都涌现出来团伙作案。
楚锦知自知敌不过,把被子紧紧拉过头顶平躺在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后背一直在冒冷汗。
第一时间,熟悉的少年朗诵音在心底里泛起波澜,但依然无法抑制住那抹乱窜的恐惧。
正巧在这时,沈牧晢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我在你的窗户外面。"
楚锦知猛地从床上鲤鱼打挺跳起来,给站在边沿的折耳猫开了窗,疑问:“你怎么没回去?”
折耳猫立马跳进房间,毛发沾满了秋夜里的霜寒重露,他优雅地舔了舔手和胸前,才化回人形,心里庆幸着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
“我有点害怕。”沈牧晢把对方的心思装作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有些难为情地说了出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深刻地认识到了,楚锦知这条小锦鲤对弱势的人,比如他现在,更有保护欲和亲近欲。况且他嘴硬不想承认自己的真实感觉,那他反其道而行,不就……
“既然你害怕的话,就陪我一起睡吧。“楚锦知心下顿时就镇定下来了,补充,”但你要化回猫型。”
沈牧晢知道他是真的害怕,也不打算闹他了,便听话地化作猫型,在床头趴下陪他入睡,只是期间醒过来帮他盖了几次被子,不然定是要感冒。
隔天,楚锦知满心抗拒地背着书包回校,还没进到教室,在走廊时就不情愿地听到了一闻特大“喜讯”——下周期中考试。
有什么是比你刚来校就快要考试这种悲伤来得还要猛烈吗?
接下来的这个星期,教室的同学们像是被抓进了考试集训队一样,课间除了学霸间互问问题,就是学渣的疯狂补觉和暴躁做题,还有摆烂生的发呆五分钟,以及楚锦知作为倒数第一的努力瞬间。
“晢哥,干嘛呢?”姜与盼无聊和他搭话。
“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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