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一次的月考只剩寥寥几天,楚锦知全服心思都在学习上,就连班主任对他突然的转换都予以夸赏。

    因为他投入学习,便把沈牧晢相关的事情全都抛却一旁。

    虽说他们是同桌,但是两张桌子中间就像隔了整个银河系一般,谁也不会搭理谁。

    而且沈牧晢的作业资料什么都不上交,楚锦知自然也就少了递作业本这一项互动环节。

    因此,两人的感情以垂直瀑布般迅速降温,冷到全班同学议论纷纷,流言蜚语到处乱飞。

    姜与盼作为中间人,被好多同学追问过不下五遍,但是他确实不明所以。

    他根本就无法从晢哥那钳子一样的嘴里得到消息,更别说现在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的楚锦知了。

    宿舍里的空气一度如这秋末的天气,骤然降了好几个度,以致楚锦知不得不穿上最讨厌的羽绒服。

    要说还剩下什么,那就是沈牧晢借他穿的那件大外套,外套上沾染的全是他的味道,同时他也一直没敢还回去,就放在他的枕头底下压着。

    楚锦知和学校里的人少了交流后,给哥哥打电话的次数便愈加频繁了。

    毕竟人总要找到一根联系关系的藤曼,然后将其缠绕到对方身上,只是等枯藤到一定程度就要学会放手。

    月考如期而至,按照分数排的考场座位,楚锦知和沈牧晢正好是最后一排的两位。

    但,楚锦知压根不理会这些,只想好好考试。

    他自知仅仅费心努力了两个星期,远远不够,但是心里的期待令他比平时的每一场考试都要紧张,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期中考沈牧晢缺考,这一次人在考场,竟也奋笔疾书了起来。

    手腕的力道不轻不重,平稳地写写画画着什么。

    一直到数学考试结束响铃的那一刻,他才缓缓放下笔,起身收卷。

    楚锦知最后胡乱填了几个数字在填空题的答题区域上,急急忙忙的样子简直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后,他在着急收上一个同学的答题卡时,和前面的沈牧晢撞了个满怀。

    在他晃神的那一瞬,熟悉的猫薄荷气味涌进他的鼻息,他无措地低着头一个一个的收着答题卡。

    放好在讲台上后,楚锦知迅即背过身逃离那强势的气场,差点让他窒息。

    他收拾好桌面,正要离开考场,看到地面上躺着一张画着人像的草稿纸,没有多想就捡了起来。

    怎么有点眼熟?

    楚锦知怀着疑惑,眼神顺势扫了几眼,然后大吃了一惊。

    画的是他自己!

    学霸做数学是不需要用草稿纸计算的吗?

    他不理解。

    “画的怎么样?”

    身后传来的沈牧晢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咽了咽口水,不解地把草稿纸还回去。

    楚锦知黑着脸,回了他这好几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不怎么样。”

    “确实画技有待提高。”沈牧晢放好画,跟在他身后接话。

    楚锦知拐进了中午少人去的校路,逐渐加快脚步,却没想到身后跟着个大型跟屁虫,怎么也甩不掉。

    这么巧,偏偏这会儿跟着他,他可是有正事要去干的!

    而沈牧晢只是控制着离他的距离,然后不紧不慢地紧随其后,就像一个漫步的老大爷。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楚锦知心里焦急地要去赴约,就快要炸毛了。

    沈牧晢脸色不变,理直气壮:“少自作多情了,这是我中午每日的必经之路。”

    其实,这话也没错,这确实是他经常走的路。

    只是走得多了,同学们也就越加不敢靠近这里,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这就是就越来越少人的原因之一了。

    楚锦知脸上一红一白的煞是好看,反驳:"我自作多情?那你画我怎么解释?"

    "谁说那是你了。"沈牧晢眼里盈荡着不屑和鄙夷,装作不继续理会他的模样,往前大步走。

    只是刚越过身旁呆滞的那人时,沈牧晢的眼神就变了,低垂的眼眉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沈牧晢,你他玛个胆小鬼,画我不敢承认就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我的原因吗?”

    楚锦知对着那个高挑的身影吼,被憋了两个多星期的怨气和做数学题被难到的不满全都想吼出来。

    沈牧晢脚步一晃才稳住,心脏像是被千丝万缕紧拽着一样呼吸不畅,被人鲜血淋漓地扒开那一层冷淡伪装下真实的自己。

    他除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今早的那封信,我是故意放在桌面上让你看到的!”楚锦知对着他的背影继续,“我只是……”

    吼出来的气息卷着团团白雾,在面前张牙舞爪。

    他和哥哥通话过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想要理清楚他们的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地对峙。

    "那然后呢?"沈牧晢转过身与他对视,眼神带着一层令人看不懂的薄雾,他的语气泛着冲,“那你到底想干嘛啊!啊?”

    就这样不好吗?

    他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他从来不知道沈牧晢这个人一样,就像他不想在世界留下他的信息和痕迹。

    这样至少他也不用难过,这些关于生命期限的考量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自从他知道自己生命刻度缩短为一年,他就陷入了漩涡中,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是后悔,另一个是庆幸。

    现在的他是矛盾体,可是作为本体的他却不知道怎么化解这个矛盾。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楚锦知低着头就往树道深处走。

    冷风狂躁奔过,恰好抚平了他们迭迭上升的火气。

    沈牧晢目送他裹着羽绒服的背影远去,脚步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棕灰色的眼眸里载着泪珠。

    “哟啧啧啧,伤心了?”上次被揍进医院的汪垣从大树后晃荡出来,幸灾乐祸,"哎呀某些人啊,断就要断干净点!藕断丝连的算什么本事……"

    说完,还硬是要凑脸上去膈应他。

    "那你推卸责任的本事可真够厉害的。"沈牧晢瞪着他讽刺,没好气地给了他漂亮的一拳。

    “力道挺合适,舒服。”汪垣用舌尖顶了顶被揍的脸,笑嘻嘻地,心情爽快的不和他计较,拐个弯就踩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那边的楚锦知一直往树道深处走,经过在风中摇曳的柳树便看到那个给他写信的女生。

    楚锦知想要速战速决,开门见山:“你约我什么事?”

    周萱怡扭捏地低着头站着,结结巴巴:“楚锦知,我……我挺喜欢你的,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猫的叫声。

    在幽深的大树底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他们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楚锦知率先回答她:“我现在只想以学业为重,其他的我暂时还不考虑。”

    他心里在敲鼓,委婉地表达他的拒绝之意。

    “好,我知道了。”女生没有死缠烂打,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后低落地离开了。

    楚锦知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在女生离开后,瞬间就松懈了下来,随之而来刚才和沈牧晢的对话又冲上头。

    他甩了甩涨着太阳穴的头,迎着冷风回了班继续下一科的复习。

    “hi宝贝,你是要复习吗?”汪垣坐在了沈牧晢的座位上,嬉皮笑脸地把椅子拉开。

    “闭嘴。”

    楚锦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心烦,烦躁地皱着眉。

    “哪里不会,我随时为你解答。”汪垣脸上的笑意不改。

    楚锦知心头的怒气已经升到了脖颈了:“我让你闭嘴,听不懂吗?”

    “我这不是怕你闷吗?”

    下一秒,楚锦知泄气了,不再搭理他。

    有些人你和他好好说话是听不懂的,俗称有病。

    接下来两天,楚锦知除了考试时间和沈牧晢碰上面,其他时间压根都见不到人影,就连评讲试卷的那天早上他都不在。

    但是,楚锦知又一次荣幸地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最近,你是不是和周萱怡关系挺不错?”班主任表情严肃,眼神凶狠地直指问题中央。

    楚锦知心里一抖,有所感知地答:“没有啊。”

    "那听说她叫你楚哥?"

    “我和她没有早恋。”楚锦知点破老师的前话。

    “那最好不过了,现在先以学习为重,上次你进步了40几名,继续努力。”

    “嗯。”楚锦知离开的时候,心里为他和沈牧晢的关系揪心了一把。

    但,仅此而已。他没打算下一步行动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楚锦知!我刚还在找你呢,你去哪了?”汪垣那张狗皮膏药又粘了上来。

    楚锦知不耐烦地驱赶:“滚!”

    汪垣勾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厕所带,嘴上嘻嘻笑地说:“去厕所吗?”

    “松手。”楚锦知难受地呵斥。

    难得这一次楚锦知一叫,汪垣就松了手,视线紧跟从厕所出来的何英豪,调笑道:“哟,这不是那个爱哭鬼吗?”

    何英豪脸黑得难看,湿着的手差点就要把拳挥了上去,压着声线喊:“给老子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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