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贵气,优雅从容,仿佛一切乔迟适用的美好词语放在这个人身上都要比乔迟更加合适。
无人再看停在楼梯中央的乔迟,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许惟时牵住的那只手移到了那张与乔迟极其相似的脸上。
一时间,整个会场都静了下来,只剩不知好歹的音乐还播放着浪漫曲调,为庭院中的两人增加了一层氛围感,却让现场的人更加尴尬了。
杰利跟在乔迟后面,并未看到庭院中的景象,他见乔迟停下了,便偷偷戳了戳他的背,小声道,“怎么不走了。”
刚问完,他发现了众人脸上异样的表情,便连忙住了嘴,目光偷偷去看乔迟的表情。
乔迟没有什么表情,他垂着头慢慢走下楼梯,在这灯光璀璨的大厅中,看着许惟时托着白越生的手款款而来,两人目光相撞,许惟时脚步一顿,眼中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难过,乔迟呼吸一滞,偷偷狠瞪了他一眼。
这时周围的人才开始活动起来,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众人心里立马就想到了曾经网上出现的传言——许惟时与乔迟只是契约关系。
而此刻许惟时的行为已经完全证实了这一传言。
“给大家介绍一下。”许惟时牵着白越生将他微微往前一送,“这是白越生,他是一名画家。”
受邀来参加酒会的人除了几名记者以外,大部分都是商界有头脸的人物,其中不乏有些对艺术颇有追求的人,当听到白越生这个名字的时候,有几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白越生,早几年的画作在艺术圈非常出名,但是这几年来他画风突变,所创作的作品数量少之又少,一度成为了大家争先恐后收藏的艺术品,此次在许氏集团的酒会上见到这位从未露面的艺术家,这几位商人便纷纷互相交流起来,以表达自己的震惊。
“白先生,”有人端着红酒走上前来,“您的画作本人非常喜欢,不知道您近期是否有办画展的打算?”
白越生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许惟时胸口上,听见有人说话,他也只是微微一摇头,既不回话也不去看那人,整个人就像他画作中的人物,孤僻。
许惟时将他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客气道,“越生身体不好,将来如果有精力办画展,一定邀请孙先生。”
艺术家性格大部分都很古怪,这名孙先生并没有在意白越生对他的忽视,相反的他甚至有些欣慰,白越生对他摇头了。
在场的几名记者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这名难得的艺术家身上,他们更加关心这件事的本身,并早早就将相机对准了乔迟。
乔迟一个人站在客厅的角落,愣愣地看着许惟时与他身边的白越生,在逐渐嘈杂的宴会厅中,他眸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回了神般地朝许惟时走去。
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宴会厅的正中央,乔迟一脸生气地站在了许惟时面前。
“许惟时,你是什么意思!”
许惟时的目光从白越生的身上移到了乔迟身上,他与白越生都穿着白色西装,一朵泛着微光的白玫瑰斜斜地挂在他胸口,许惟时一瞬间有些恍惚,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替他整一整这朵白玫瑰。
“别假惺惺!”安静的会场上,啪地一声,乔迟打掉了许惟时伸过来的手,他的眼神很冷,冷得许惟时一震,竟莫名心痛了一下,随后他的表情也跟着冷了下来。
“没明白吗?”许惟时冷声说道,“还要我与你解释?”
乔迟紧紧咬着下嘴唇,将自己嘴角咬得发白了,这才抬起头,恶狠狠地对上了许惟时的目光,“明白!”说着他将掌心往许惟时面前一摊,“按照约定,你该给我补偿。”
“噢?”许惟时面上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看来你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很满意,那你觉得你值多少补偿?”
乔迟轻轻一笑,“您是慈善家,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许惟时从一旁侍者的托盘中拿了一杯红酒,他将红酒摇晃着递到乔迟面前,冷声说道,“不遵守契约内容,屡次三番给我惹事,现在不知从哪里听了我给越生办酒会的风声,竟跑来这里闹?怎么?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真是白日做梦!要我说,你也就值这一杯酒了。”
因为医生的交代,乔迟这段时间都被禁止喝酒了,此刻见许惟时递上来一杯酒,眼睛都亮了些,想不到许惟时这种时刻竟然还想着他,借机给他一口尝尝,不然这么豪华的酒会,来了不喝酒该多可惜。
乔迟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格外生气的样子,伸手就去接酒杯,哪知许惟时手腕轻轻一歪,紫红色的葡萄酒入水晶一样洒在了地毯上。
几点细细的红色溅在了乔迟白色裤脚上。
乔迟现在是真生气了,一点也没有装的成分,他只说能加戏,可没说让他加这种戏!对于这个猪队友,乔迟气得不行,提起腿一脚踢在了许惟时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宴会厅。
没有人追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乔迟被抛弃了,没有许惟时这层关系,他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
乔迟刚出庭院,就看到安叔在路口冲他疯狂的招手,乔迟微一点头,余气未消地走了过去。
“都是假的呀,”安叔从另一边上了车,边吩咐阿勇开车边说道,“乔先生不必在意。”
乔迟冷冷地看了开车的阿勇一眼,“回我公寓。”
阿勇从后视镜中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却被乔迟给瞪了回去,安叔一拍大腿,急道,“早就劝了你们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虽然是假的,但哪有人听了心里不生气的!乔先生您现在要养身体,可不能生气。”
乔迟侧头看了安叔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裤腿上,冷声说道,“许惟时临时加戏。”
安叔一听,顿时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好家伙,到底是加了什么戏,能让乔迟这么生气?
安叔思考了一番,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戏能比他们对好的台词更决绝的了。
但一想到曾经的许惟时就是这么对乔迟的,便在心底骂道,乔先生不肯回家,那也是许先生活该!
“公寓就公寓!”安叔说道,“您不回家,我就在公寓照顾着,这几天您这吃饭格外重要,不能耽误了以后的手术。”
阿勇听安叔要跟着去公寓,想着乔迟也不算一个人了,于是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往公寓方向开去。
半路上乔迟就收到了杰利的短信,许惟时以白越生身体不适为由,已经结束了酒会,现在正准备回家了。
乔迟回了个ok,顺手就将许惟时的号码给拉黑了。
本来就馋酒馋得厉害,许惟时怎么敢?
果然没过多久,阿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乔迟咳嗽一声,阿勇便不敢接电话了,接着安叔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乔迟拿了安叔的手机,直接给许惟时挂断了。
许惟时坐在车内,拿着手机惶惶不安,腿上被踢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而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玩过头了,乔迟跑了。
他将电话打到了家里,让家里人见到乔迟后立马给他回电话,然后他又给杰利打了个电话,杰利在那头一脸懵逼,刚才乔迟还给他回消息,怎么现在许惟时就联系不上他了。
许惟时让司机开着车转着,心里盘算着乔迟会去什么地方。
他的第一反应是乔迟伯伯所在的医院,但立马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乔迟明知道自己会去找他,再往医院跑让他婶婶见了只能是担心。
接着他又想到了酒店的套房,他立马给酒店经理去了个电话,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便再也想不出乔迟会去哪里了。
“先生。”司机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后视镜中的许惟时失落全都挂在了脸上,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虽然平时也会骂一骂自己的老板,但此刻他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乔先生可能是回家了。”
“回家?”许惟时低声道,“他没回家。”
“不是许宅。”司机说道,“是之前那个小公寓。”
许惟时听了立马抬头看向司机,一经提醒他才意识到乔迟还有一个去处,是他还未回国时阿勇给乔迟租的公寓,只是后来他让乔迟搬到了酒店,中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丝毫没有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许惟时从内视镜中看了司机一眼,这个人他全然没有印象。
司机尴尬一笑,“先生您忘了,去年您安排我接送乔先生学车的。”
许惟时一听,这才记起来,当初乔迟非要学车,他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司机,那时候乔迟不知道在闹什么,还闹走了一个司机。
想到这些许惟时不禁笑了笑,又问道,“他学车那段时间提起过我吗?”
“提起过。”司机回道。
“他怎么说的?”许惟时微微有些惊讶。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没说什么。”
许惟时一听就知道乔迟准没说什么好话,他收了刚才那副可怜样,冷着脸说道,“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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