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风光正好,阳光穿透树梢斑驳于地,飞鸟掠过晴空,为天蓝色的荧幕增添了些许色彩,微风拂过塘边细柳,无意间似有荷香来访,少女坐在古道上树荫下的长椅上,她拿出手机,看了会时间,十一点,心想,还早,父亲还要两周才从边境回来,母亲也是明天来z城的飞机,她还能在外面好好玩几天。锁上手机屏幕,刚想放进口袋里,来电铃声传入耳中,屏幕上闪耀着“母亲”两个字。
“景淮景淮,你快回来吧,你父亲你父亲他他在前线牺牲了,你陪我去把他接回来吧。”
父亲,牺牲?怎么可能?他明明离开的时候还答应我凯旋了就带自己去长白山赴约的啊。
“母亲,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想用这个办法骗我回家对不对父亲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牺牲?”谢景淮带着哭腔询问电话另一头的母亲,她不相信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谢母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还那么年轻就离自己而去了,可这已经是事实了,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料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为国牺牲,她没什么好讲的。
遵照谢父的遗愿,把他葬在了乡下,下葬那天,从天边飘来一阵细雨,谢景淮坐在父亲的坟茔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父亲用性命守护的这些人,他们没有掉一滴眼泪,放下手中的菊花,上了柱香后,看也不看谢景淮一眼,马上就走了,生怕孤女寡母要赖上他们一样。
“母亲,你说父亲这么用性命保护他们图什么?就图他们来给自己上一柱香吗?”谢景淮靠着身旁的母亲,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反正就是觉得父亲为国牺牲了,可他们好像没有丝毫感谢的样子,她很他们,恨就是因为他们,她才没了父亲。
“景淮,你父亲不图什么,他只是想守护好我们国家的大好河山,你想想,除了你父亲外,还有许多个和你父亲一样的护边战士,景淮,你记住了,你父亲是为国光荣牺牲的你”
谢景淮看了看父亲的墓碑,除了家人外,他没有对不起人民,没有对不起国家,更没有对不起他自己参军入伍的信念。
“母亲,我们去杭城吧,我想外祖父母了。”
谢母看了看自己丈夫的墓碑,墓碑上照片中的容颜依旧,可人已经不在了,或许,离开了这,自己的女儿景淮依旧可以天真无邪地活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打电话给女儿,并告知她父亲已经去世的时候,她的女儿就已经开始丧失天真了。
“景淮,明天你先去外婆家玩两天,等你回来,我们再为父亲守三年孝就去杭城定居好不好。”
谢景淮没有回母亲的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使命?保家卫国?她统统都不信,她知道战场刀兵无眼的道理,但这个道理在别人那行得通,在父亲这,休想。
r国是吧,就算是拼尽此生,我也一定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阳光透过木制的雕花窗,光点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窗外的树荫下,一只毛色灰白相间的小猫在石桌上舔了舔爪子,然后继续睡它的觉。
谢母在房间里收拾着要带去杭城的东西,谢景淮倒是十分清闲地和外祖父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景淮,你真的打算放下这里的一切,跟我们去杭城吗?”
谢景淮笑了笑,对他说道:“这有什么东西是我放不下的?杭城,不应该是我人生最好的选择吗?”
人生的好选择?
杭城,只有去了那,我才有更大的机会接触当年和r国战争的具体细节。
“真不知道五中给了你什么好的条件,让你放弃了离家这么近的三中。”
“五中不强调学生寄宿,虽然离家远,但那离郊区近,方便我做实验,你说,我要是在市中心,突然一个爆炸下来,那我岂不是要进局子蹲个十天半个月,被记一个破坏环境的罪。”
老爷子知道自己说不过谢景淮,再说了,本来就是随口一提,孩子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做主,自己人老了,何必再管小孩子的事情,他要做的,是和景淮她外祖母好好养老,颐养天年。
“你的事情我懒得管,你自己做主就好。”老爷子顿了顿,又说到,“现在还在做设计吗?”
“你不说我倒快忘了,工作室里现在还压着一张w国的婚礼策划邀请函。”
“你打算做吗?”
“老规矩,如果我能在十天内想出大纲就考虑应下w国的那份婚礼策划,如果不能,就只能让他们另请高明了。”
从谢景淮十三岁开始,大大小小的设计策划就接了不下百件,当别人家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想着旅游和吃喝的时候,除了那个在她心里算是圣地的长白山外,她的足迹早已遍布了那些同龄孩子向往的地方,在设计方面,早就能够画出高深资历的设计师说能画出的图纸,策划出一场又一场精美的婚礼。
“别太累着你自己,放下担子,你的身后还有我们,推掉一些,去享受一下你这个年纪该享受的一切。”
谢景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外祖父的话,“不说我了,说说你和外祖母吧。”
“我和你外祖母有什么好说的,身体好得很,就是啊,你看你外祖母那个样子,让她动一下都不肯,天天躺在椅子上看书,迟早有一天得躺出病来。”
谢景淮扭头看向祖母,银白色的头发被透过葡萄架的阳光晒成了金黄色,看上去暖暖的,外祖父趁其不备,又一次赢了谢景淮。
每一次打久了就耍这样的小聪明,怎么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耍小孩子把戏?
“祖父,如果我说我能够让祖母动起来呢?”
“不会怎么样,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向我提要求的机会。”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轻轻一笑,想让你外祖母动起来,怕不是痴人说梦,我试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成功。
“外祖母,刚刚外祖父说要给我再找一个外祖母,他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她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书重重的摔在石桌上,撸起衣袖就向老爷子走去,边走边骂道:“好你个路系,皮痒了是不是,我还没上西天的,你就想给自己换个老婆了是吧。”
谢外祖母是北方人,当年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还是个小兵的路系,南下这么多年,不管是刚新婚的岁月还是现在,路系对她的,向来是毫无保留的包容。
老爷子还没等人过来,连忙丢下她们向楼上跑去,只留下一句“好你个谢景淮,敢这么坑你外祖父,你给我等着!”
“让阿淮等着?有本事,你就余生都待在楼上。”
谢景淮还不怕事的在后面大喊道,“老头,你可千万别忘记你刚刚答应我的事啊!”
“做你的晴天大梦去吧你。”
真不知道路卉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和她脾性完全相反的女儿的,这孩子爬不是个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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