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桥西都没再遇到沈修诚,两人也没有发过信息。对桥西来说,这样心无旁骛的生活格外的平静。
这种生活很好,可以再多来几天。
结果正这么想着,就遇上了沈修诚。
还是在图书馆,他身边还是围着那群学校领导,要不是衣服换了,桥西甚至会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过去。
能当领导的都不是傻的,早在上次就有人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这次远远看到那学生,立刻有人道:"哟,这不巧了嘛,又看到了那个学生。"
那人没说是谁,但沈修诚还是掀起眼皮去看,果然是桥西,旁边又是那个一起吃饭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他的小女朋友吧,经常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一院长笑道。
不知道那俩在说什么,女孩子很激动,拉着男孩的手。
沈修诚淡淡地看了眼那院长,明明是很寻常的眼神,但是院长倏地住了嘴,隐约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沈修诚把手里的企划书递给校长,道:"方案我都看了,如果学校这边没有问题,施工队对尽快入驻。"
校长像是没有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仍旧是笑眯眯地样子:"好好好,沈总有心了,上次捐图书馆还没能感谢,这次又是宿舍,实在是太感谢了。今晚方便的话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沈修诚一笑:"校长无需这般,你们都是我的老师,理应我请你们。"
杨昀清还拽着桥西的袖子,激动得不行,在学校频频看到男神,她简直要幸福到晕倒了。
这颜值太好磕了!
"你怎么都不跟学长说话的?"杨昀清恨铁不成钢,压着声音道。
她真的很想把这两个她磕生磕死的人按头盖章,原地结婚。
桥西:"我不想追他了,其实……"
桥西自认在正主面前已经摆脱了舔狗形象,在杨昀清这里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现在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
结果杨昀清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男神英俊的背影,眼泪从嘴角留下。
桥西:"……"
临走前,桥西看到沈修诚往他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莫名就有点凶。
当天回家,桥西就有幸再次遇到了沈修诚。
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是移动桌和笔记本,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戴着无框眼镜,是那种帅得一脸斯文败类的形象。
桥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要不是这是沈家,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属下面前作秀,好好的书房不待,偏要在客厅,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似乎是察觉到桥西回来,沈修诚抬起眼,曲起指节扶了下眼镜:"回来了?"
桥西受宠若惊。
沈修诚把手上的笔记本合上,对着楼梯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桥西不明所以,跟着沈修诚一路去了书房。
沈修诚坐下,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皱着眉道:"我看你和那个女孩子好像……"
桥西眨眨眼,明白了他是说的谁,就是不太懂,为什么这人要管他和别人咋咋滴。
"我们挺好的啊。"桥西在学校难得有朋友,还挺珍惜这个朋友的。
沈修诚闻言,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我是说,男孩子感情要专一,同时追人,搞暧昧这样很渣。"
桥西沉默了好一会,沈修诚心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也许应该委婉一点。
然后他就听到桥西说:"我没有多人运动,不是,我没有和很多人搞暧昧啊!"
沈修诚定定地看着他,直看得桥西头皮发麻。
桥西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沈修诚是不是还在以为自己喜欢他,所以才说这些渣不渣的。
桥西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喜欢你了,真的,你别误会啊!"
沈修诚:"……"
桥西小嘴叭叭,像是机关枪般:"不喜欢了啊,一点都不。"
这是关乎他小命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快。
沈修诚顿了一下,看着桥西,莫名不爽:"一点都不?"
桥西点头:"对,山无棱,天地合,乃敢继续喜欢你。"
为了加强自己话语里的可信度,桥西差点想发誓了:"真的,我想开了,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画画多好啊,要是法律允许,他甚至可以和他的画板结婚。
沈修诚又沉默了,桥西眨巴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门:"那个,我可以离开了吗?我真的不是渣,我很认真的。"
桥西指的认真是说他对画画的热爱,但是听在沈修诚耳里就是对那个女孩的真心。
沈修诚伸手,烟夹就在口袋里,但他只是摸了下,没有拿出来。
"去吧。"
听到这两个字,桥西如蒙大赦,滴溜溜地滚了。
沈修诚看着被关上的门,沉默良久。
清晨。
沈修诚蓦地从睡梦中惊醒,微凉带着潮湿的风略过树枝,引得树枝摇曳碰撞"哗啦啦"作响。
清醒时,沈修诚的脑子尚有点空白,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回味着梦境里的余韵。
他没想到自己三十岁了,竟然还跟毛头小子一样,还在做梦。
梦境太过真实,肌肤的触感,灵魂的颤栗,甚至是接吻时的柔软,他都能回忆起来。
沈修诚掀开被子,冷气窜进灼热潮湿的被子,瞬间将温软的缱绻驱散。
等从浴室出来,他重新回归那个严谨克制的沈总。
下楼,厨房大概是做了早餐。
沈修诚一边走,一边想,难不成是因为禁欲太久,身体在提出抗议?
倒不是他多么洁身自好,单纯是觉得脏,被别人用过脏,就算找个干净的,想到以后会被别人用,胃里的不适就阵阵翻涌。
所幸他也不算是一个重欲的人,加上工作分散了他大半的精力,这些年下来,也没怎么想过。
沈修诚走进饭厅,就看到小孩儿正在扒拉碗里的馄饨,眼睛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头上的呆毛随着他瞌睡的动作一颤一颤,像是招财猫在招手。
阳春看到沈修诚,睁大了眼睛去看墙上的挂钟,显然对于这个时间会看到他感到非常惊讶。
沈修诚清了清嗓子,解释了一句:"今天的会议推迟了。"
会议确实是推迟了,因为他睡过了,至于为什么睡过……
沈修诚的目光忍不住又落在那个明明听到他声音,却试图假装没听到的小孩儿身上。
经过桥西的时候,沈修诚没忍住,伸手拽了一下桥西那迎风招展的呆毛。
"嗷!"桥西惊叫,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你干嘛拽我的头发!"
"看不顺眼。"沈修诚掀起眼皮,用话家常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想把它拔掉。"
只看着那撮呆毛,一颤一颤的,就会想到梦里那人也是这样,支着柔软纤细的腰,一边哭一边颤。
别说,越想越像,肌肤细腻柔软,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
刚刚冷水澡浇灭的火气,又有复苏的征兆。
桥西一脸惊恐地护住自己的头发,痛心疾首道:"你好狠的心,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小宝贝,我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招你惹你了?"
阳春用面巾纸擦干净手上的水,笑着问沈修诚早餐想吃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又道:"小西今天还自制了三明治,那样子好看得我都舍不得吃。"
沈修诚垂眸一瞥,看到了阳春说的三明治三明治。
三明治做得很用心,薄薄的吐司夹着芝士片,番茄,培根,还有颜色煎得十分漂亮的荷包蛋,搭配上青葱的生菜叶,外面裹着精致漂亮的食物包装纸,看着就食欲满满。
沈修诚从桥西面前的餐盘里,拿走一片三明治:"不用,这个就可以。"
他垂下眼眸,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吃这么多,也不怕压床。"说完就走。
桥西看着沈修诚出门上班的背影,不爽,干嘛要拿他的三明治,压床这么了,压你家的床了?
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桥西悻悻,好吧,还真是压他家的床。
车早已等在门口,看到他,老吴立刻下车,给他开门。
沈修诚点了下头,视作打招呼。
每天接送老板,老吴还从没见过老板在路上吃早点,大概是觉得坐车上吃不舒服,也不干净。
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吃了出门,或者是去公司吃。
老吴小心地用手垫在车门框上:"先生怎么今天带早点了?"
沈修诚脸上有点挂不住,把手上的三明治递出去,微笑:"给你吃。"
老吴却是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这这么好意思。"
"好吧,"沈修诚抿了下唇,迅速将三明治收回,勉为其难道:"那还是我吃吧,不能浪费粮食。"
准备再二拒绝就欣然接受的老吴:"……"
老板你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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