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燕云十六州, 这样大的功绩,足够朝臣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支持陛下的决议。那可是英明神武的陛下啊!
就算是顽固派积极分子对陛下重用女官再不满,可在这样的功绩面前, 也无话可说。
一时间,大安朝廷的凝聚力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心往一处使。
诸葛盈并没有在北疆逗留太久,她在七月份就回了燕京。
曹宣也功成身退, 被她调回了燕京,仍任吏部侍郎。他在吏部的职位几乎到了天花板了,上头是郦大人和王之庭王尚书, 两个都比他资历老,比他年纪大。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曹大人外放一趟回来, 在他履历上有了很出色的一笔,日后必然是能入内阁的。
诸葛盈万万没想到,朝臣们居然开始操心起了另一件事:陛下何时成婚生子啊?
诸葛盈:……
先说清楚,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朝臣们是真的货真价实地在替陛下担忧呀。陛下今年也十九岁了,旁人家女儿也早该嫁人了。现在可好, 陛下不仅自己不嫁人,她身边那些心腹,那些女官, 几乎也没有嫁人的。除了那本就成了婚、再来考科举还考上了的极个别。
陛下不成婚, 膝下就没有孩子, 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大安江山何以为继?
他们对女帝的担忧, 和从前劝男帝开枝散叶的心情是一样的。而且女帝还只能自己怀自己生, 还不如男帝可以宠幸不同妃子呢。
偏偏陛下还一点也不着急,成日里卷生卷死的,在朝政里穿梭,还真没看出她要立哪个男人为皇夫的样子。
诸葛盈都快要无语死了,她对着无上皇吐槽:“操心我的婚事做什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无上皇知道她是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口不择言的。他其实心里也有些气,我这个正儿八经的祖父,尚且没有催促呢。你们是哪块小饼干,还敢排在我的前头?
“那些人,不全然是私心。”
“也有私心的。”诸葛盈哼笑一声,有些世家大族,仗着自己百年风光,从前是推家中嫡女为妃,现在好了,她一个女帝,从前家里培养的女子也用不上了。只能临时临急将家中顶优秀的男儿推出来,妄图与女帝搭上线。
这不,诸葛盈已经明里暗里被好些人“介绍”了家中儿郎的情况。她心说,既然这么有才华,干脆考科举啊,说这些不中用的做什么。
她愿意和曹宣在一起,那是情况特殊,曹宣是她喜欢的人,女帝将要为大安奉献一生,难得在心上人上有自己的主意,这不过分吧。而且曹宣只有一个弟弟,马上也要考武举了,曹徵她知道,是个好孩子。曹家也不会有外戚之祸。
她用着也放心。
可那些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诸葛盈一看就不喜欢。现在就要庆幸自己是自由恋爱了,否则岂不是要被这些大家族带着他们的儿孙给逼迫。
诸葛盈是真的烦。好在她如今威信很足,一推三四五,暂时就将这些催婚的臣子给推了回去。
杜大将军是宣明皇帝的老师,也是裴初骤的老师,不管出于哪个层面,诸葛盈都不能拿他老人家怎么样。这阵子杜大将军常常入宫来寻无上皇,两个老头不知道在一起叽里咕噜什么。
后面杜大将军就不催促她了,甚至有点敬佩她的眼神在那。
诸葛盈:?
无上皇耀武扬威道:“我可是帮了你大忙。我说,你把那曹宣和裴熹都耍得团团转,还在挑呢。”
诸葛盈:??“您怎么还造谣啊。”
“这算什么造谣。难不成曹宣不喜欢你,还是裴熹不喜欢你?”裴家和杜大将军有些旧缘的,因此杜大将军觉得若是裴熹能为皇夫,也未尝不可。
诸葛盈心里咆哮:当然是裴熹不喜欢我啊!唉,和您说了也是白说。您可千万别瞎掺和了。
转眼就又到了中秋佳节,也是诸葛盈的生日。女帝生在这样一个好时间,百姓也都为她高兴,也为自己高兴。无怪乎说扶摇女帝是最亲民的一届皇帝,还真是。
按例要举办宫宴,诸葛盈从来不操心这些,便交给了常希去办。夜晚时分,烟火璀璨,觥筹交错间,诸葛盈撞进了曹宣的眼里。
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每一次见他,都不觉得他不如从前。她色心起来,就让人悄悄给曹宣送小纸条:今夜一同赏月否?
这是要他留宿宫中了。
曹宣犹豫一二,最后还是点了头。
诸葛盈满意极了,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看过的话本子的许多细节,诶嘿嘿。
宴会结束,群臣散去后。诸葛盈回了自己的寝宫更衣。她登基之后就住在从前的昭乐宫,有几方小亭子,她打算在小亭子里,与曹宣一同赏月。
带着一身湿意出来,诸葛盈入了凉亭,曹宣却也站着,笑望着她。
诸葛盈站在台阶下,难得地以仰望的姿态看他。他们之间,总是她居于高处望他。可现在,难得攻守易势,却也有几分别样滋味。
诸葛盈耳根绯红:“要不要吃点月饼?”
中秋吃月饼,再正常不过了。
曹宣却摇摇头,佳人在前,什么美食佳肴都不算什么了。
他牵着她手坐下,心知她既然准备好让他留宿,必然不会落人话柄,四处无人。
诸葛盈主动亲了亲他的脸颊,一指天上月亮:“我可是生在了一个好日子。”
曹宣笑道:“的确。”
不是谁都能生在八月十五的。
那月亮熏黄,圆满的形状更让人看得欣喜,难怪古往今来那么多诗人总爱在月亮上做文章。人月两团圆,果不其然。
她诸葛盈,此时抱着曹宣,也觉得心里填满了。
月色落在曹宣脸上,本就清俊的容颜染上了一层光辉,她属实是酒壮怂人胆,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道:“今晚,一起睡可好?”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都不敢抬头看他。
曹宣的确有片刻的愕然,狂喜也随之而至,他和她在一起也有三年,很知道她的一颗色心,可到底二人并未成婚,他生怕她只是一时情热,等过了兴头,第二日反而后悔懊恼。
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纠结过。一方面,他当然不是柳下惠,也有一些念头;可另一方面,他顾全她的想法,无论是今日的色心,还是明日可能会有的后悔。
“你想好了吗?”曹宣轻声提醒,“我们还没成婚。”
诸葛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小心谨慎,诶嘿,但他抱着她的手掌可不是这么说的,分明都发烫了。
她忽然意识到,她这是要搞婚前性行为啊。虽说不太好吧,可也没什么人能管到她,以祖父的偏心眼,指不定还觉得她一分钱不花就把曹宣这绝色骗到手了,真厉害呢。
她也不躲了,抬眼望他,大眼睛盈盈如月光,“我想要你,曹宣。”
曹宣只觉得头脑发热了。他再三往她眸中去试探,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他点了点头,双臂一抬,诸葛盈落入他怀里。他抱着她,往寝殿里去。
恰好诸葛盈的床边便有窗,她忽然起了兴致,要一边赏月,一边……
自己还要道:“盈即是月,月即是盈。嘿,我就是月亮耶!”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两颊红润,如同熟透的水蜜桃,掐一掐都能出水,曹宣的手指辗转在她脸颊上,随后往下。
诸葛盈虽在下,可终究色心作祟,手上也忙活着,胡乱地摸一摸曹宣的腹肌,喉结,脸颊。
二人吻在一处,轻柔而有力,诸葛盈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圆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宣忽然道:“盈月,清耀烛夜。”她的确就是月亮本身,不,她是比月亮更美的存在。
诸葛盈微微蹙眉,险些想呼痛,很快又被安抚下来,舒缓中带着快感。
窗外,坠兔收光时,室内也起起伏伏,一再落下。
她红透了脸,胡乱地扭了扭身子,却被按住,曹宣再不是那个听话的人,他自有那一套章法,碾得女帝无力逃脱。
他还无师自通地给她取别名。抵死的温柔里,他叫她“小月牙”“月亮”,声声缠绵,带着痴意和缱绻,最后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吻落在她额间。
她已经累得睡去了。曹宣却睡不着,撑着脸从旁看她。二人的头发交缠在一处。他们竟荒唐如此,将新婚夜提前到了今日。
此月此夕,良辰美景,尽收眼底。
他提前拥月了。
月色从此不再清白了。
他只希望,第二日醒来,某人可不要太后悔。他本也不想,可诸葛盈一再缠他,他自认不是君子,何曾不在心里、梦里馋了她许多回呢?
她嘴里不论说什么,他都没办法拒绝。
不过终究是他得偿所愿,曹宣餍足地笑笑,将熟睡的人抱起来,去浴室洗了洗,才放回床上。
她大抵真是累极了。曹宣摸了摸她的手,怎么看都看不过瘾。今晚是不用睡了。他可以看她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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