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四,热搜爆了。
话题全带着某某会所tag,网民个个义愤填膺。
实在是这事太令人发指。
挑选底子不错的贫女资助、待其考上大学后控制,以恩情、果照、家人、吸du等手段威胁,逼迫其成为会所高级陪宾。
待其二十七八‘年老色衰’,卖给乡村或者让其生儿育女,生儿育女又有两种,一则为代孕,二则生下儿子卖给生不出儿子的人,生下女儿送到某某孤儿院。
而某某孤儿院也不是正经孤儿院,是一些癖好怪异的人的发泄所,喜好炼铜、虐童等都能在这家孤儿院得到满足。
待这家孤儿院的孩子长大,又能送进会所,反复利用。
可谓将这些女子的价值敲骨吸髓,反复榨干。
某某会所老板、某某富商、gw猿某某及产业链上其他人,全都被人骂疯了。
顾雅望着这则热搜,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可不令人发指,那些被害的女子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复仇。
这还只是一些成为怨傀的,更多一口怨气不散,成为厉鬼想要复仇的,估计早被那些人身边的邪天师撕碎喂了子母鬼。
生前可怜,死后可怜。
这样的新闻瞧着有些致郁,顾雅难得不想学习,而是摊到沙发上。
傅白卿瞧出她情绪低落,回到厨房,替顾雅切了一半西瓜过来。
顾雅捧着西瓜壳,用勺子居中咬一口,甜滋滋的汁水在嘴中划开,顾雅问:“傅老师,那些邪修士抓到了吗?”
“没有,那些邪修狡猾,昨晚就撤得干干净净。”傅白卿回答道。
顾雅叼着勺子,垂下眼眸,含含糊糊道:“是不是我打草惊蛇了?”
傅白卿意外顾雅的敏锐,他否认道:“不是,是这群邪修狡猾,若不是狡猾,也不会特情局和玄学协会这么多年都抓不到。”
顾雅忽然想起,上次张三玄跟着追踪符去追杀张四玄的邪修,最后也被那邪修逃跑一事,忍不住问:“那些邪修,就这么厉害?”
“倒不是多厉害,而是邪修逃跑手段多。”傅白卿说起这个,也禁不住佩服他们,他们的天赋技能点,全点在逃跑、反追踪上了,玄门这边破解他们一个术法,他们立马研究出新的躲避术法。
跟滑不溜秋的蛇一样。
让玄门中人火大,又抓不到。
当然,因为这些邪修,玄门这边逃跑手段也大为长进,那些还没出师的小孩子,遇见打不过的厉鬼,也能逃跑了,生存率大大增高。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有查到,邪修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吗?”
顾雅遇到三波邪修,第一波邪修想造伪神,偷取唐嘉盛世代积累的功德和气运,又想杀张颖当偷龙转凤大阵里的凤。
第二波邪修是要抓张四玄,张四玄为四阳之人,顾雅怀疑和前一波邪修是一伙,想抓走张四玄当龙。
碍于张三玄没抓到那邪修,那邪修毁了线索逃走,猜测只是猜测,没法证实。
第三波就是这波了,跟在会所主人身边,目的更是不明。
傅白卿抿唇,吐出一词,“母子鬼。”
替邪修提供母子鬼。
现在邪修出手大气,个个派出的都是母子鬼,寻常厉鬼已经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
当然,母子鬼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其他更多的,邪术需要用到的东西。
比如婴儿,婴儿胎盘,婴儿胎脂,又或者培养鬼王等等。
“这样的会所,以前居然没调查出来?迈入新世纪都几十年了,居然还有这种事发生?”顾雅发出其他网友同样疑惑的声音。
傅白卿没有说话。
再怎么清明的世道,亦有一些看不见的黑暗。
只要人有贪婪、欲-望,且无法克制,就会滋生无数条这样的罪孽。
而他们能做的,则是尽早发现,尽早捣灭。
“太可恶了,我要努力修炼,将那些邪修抓住。”顾雅恨恨地低头挖了一勺西瓜,像是在挖那些邪修的脑花。
傅白卿轻轻一笑。
越接触,越觉得山神娘娘可爱,和他小侄女有得一比。
山中,红衣女鬼也知道了这事,她捂脸想大哭一场,却静默无声,她跪在蒲团之上,信仰远远不断。
顾雅望向殿中心方向,叹了口气。
这也是个苦命的,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不过红衣女鬼虽然知道会所主人被抓,但判决没下来,她执念依旧未消,只是明显开朗了许多,一张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每天清晨清扫正殿,擦干净香炉和八仙桌,又从山间摘娇美还带着露珠的鲜花,去冰箱洗了新鲜的苹果放到八仙桌上,每天早晚三炷香不落,将顾雅身为庙祝本该做的事,一件不落地做完——因为顾雅这货自当了庙祝,就没管过山神正殿。
傅白卿倒是会接手,但见红衣女鬼殷勤,他便不再管,他本就不喜做这些事,平常在家,这些都是家政阿姨做的。
而顾雅每天都能收到女鬼一大波信仰,可谓十分虔诚了。
又到人流周末,之前花一百元只求倾诉的女人和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妻爬到山顶。
那对夫妻坐在月亮门前休息够了,才整整衣裳,走进山神庙。
他俩直奔红木桌前的顾雅而去,妻子更是上前握着顾雅的手,哽咽道:“大师,多谢你,救了我家丫头一命。”
从家中丫头听到她有跟渣男一家同归于尽的想法时,她吓坏了。
要不是这位大师劝说,她怕是只能在新闻上看到,或者警局通知获得自己女儿的消息。
跟女儿性命比起来,那点怄气怨气算什么呢?
凭这一点,眼前这位年轻姑娘,就算是骗子,也得是大师。
跟在那对夫妻后边的女人跟着上前,朝顾雅真心实意道了谢。
那天她下了山,浑浑噩噩回到父母所在小区,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爸妈。
他爸印象中身姿挺拔的爸爸,身形佝偻,头发大片发白,肺不太好,时常咳嗽,一咳嗽就更显老态;她印象中美丽纤细的妈妈,面容憔悴,因胃痛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一向只有不明显细纹的脸上,皱纹明显。
那瞬间,她知道自己错了。
为人儿女,她错得太过离谱。
顾雅收回手,视线扫过三人,落到那女人身上,道:“你能想通便好,福气还在后边。”
“大师,为了感谢您将我女儿拉回歧途,这是咱们夫妻给您的感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不要推辞。”妻子从小手提包里摸出一张不记名银行卡。
顾雅摇头,“不收感谢费,若实在是想感谢,给山神娘娘上柱香。”
虽说信仰对她无用,但对山神印有用,间接地也能提升她的实力。
这对夫妻互相看了看,满是迟疑。
不收钱啊。
丈夫想了想,拉着妻子道:“好好好,我们这就给山神娘娘上柱香。”
这对夫妻起身往山神庙正殿方向走,妻子还可惜地开口,“早知大师不收钱,咱们该拎点水果之类的过来,两手空空的,显得咱俩感激实在是廉价。”
“大师不是说给山神娘娘上香?咱们将感谢费供奉给山神娘娘就好了。”丈夫道。
不过,等两人虔诚上完香,绕着正殿走了几圈也没找到功德箱,又从其他游客那得知这儿不给捐献香火钱,只得作罢。
女人没有跟着父母去上香,而是重新坐到顾雅对面。
她先付了一百元,道:“我算命,我想知道,我怎么能成功离婚,让那对渣母子得到报应。”
纵然她现在想当个好女儿,但自己女儿无辜惨死,她依旧无法释怀。
这事搁谁身上,都无法释怀。
顾雅提笔画了两张噩梦符,为防止那两人找天师破坏掉,她还盖了山神印双重保险。
她将两张符箓递给女人,道:“一人一张,烧了喂给他们吃。之后,就等着你那婆婆自首,你丈夫忏悔。等他们自首忏悔了,离婚也简单了。”
女人握紧两张符箓,谢过顾雅。
顾雅又道:“劳驾,符箓两百。”
她翻过纸牌,露出另一面的微信收款,这张微信收款,是非指定付款二维码,可多收钱。
女人没有多言,付了两百。
见她父母过来,女人将符箓收好,笑着迎了上面,她的面上没有外泄多少情绪,显然是不想让她父母知道,她还存着报复之心。
长大了啊。
顾雅默默地想。
她以前在书上看到,说很多人长大就在一瞬间,这个长大,不是身体长大了就是长大了,而是经历磨难,心理成熟了。
眼前这个女人,以前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哪怕她二三十岁了,心理依旧不成熟,到了现在,情绪不露,才算是真正长大,成为父母依靠。
她为这个女人高兴。
日后,她生活不会差。
下午,张颖和花臂哥也来了,一前一后。
张颖扫了一百,道:“大师,我朋友出国了。我想算算,我和我朋友,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顾雅瞧了瞧张颖的奴仆宫,道:“会联系的,等她安置好自己,就会与你重新联系,时间么,大概两三年吧。”
“这么久?”张颖头秃,两三年,孩子都能喊干妈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送给你。”
“好吧。”张颖起身,去给山神娘娘上香。
张颖一走,花臂哥扯着一个满脸青灰的小年轻过来,压着他坐在红木桌上,“大师,您给看看,我这小弟,是不是被鬼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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