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爷吐血。

    他这是说得嘴皮子都磨破了,结果他就记得一个话本的事。

    于是,李二爷下手更狠了些。

    与李源一样在家被捧的还有周三爷。

    今日张氏脸上有伤,老太太下手没轻没重,一弹子抽到了她眉骨处,当时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后来仔细一看,都抽破皮了。

    好在没伤到眼睛,否则张氏这辈子引以为傲的美貌也就到头了。

    周三爷被打得最重,一晚上没疼得没睡着,白天也是断断续续的睡,现在又天气热,趴在床上不是,站起来不是。

    屋里的冰就没断了,饭也吃不上两口。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感觉身上的伤轻了不少,打算好好休息会,岂知老太太过来了。

    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通打。

    打完了,周三爷才知道,是李二爷亲自上门来提和离的事。

    老太太提了两个建议。

    第一:分家。

    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

    她本就是大房的老太太,以后自然跟着李氏母子三人过。

    至于周三爷,只当他丧了。

    第二:和离。

    不过,周平这个大房的孙子可不能跟着李氏走。

    还有周妙珠,她也是大房的孙女儿,就算是出嫁也得从周家离开。

    这第二条路,与第一条看着不一样,内里还是一样。

    李二爷道:“没有第三条了吗?”

    周老太太满嘴苦涩,“二爷是个读书人,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您说说,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二爷一时无言以对。

    只得带着这两条建议回了李家。

    李氏今年不过三十三岁,她脾气大,个头高,生得也不错,看起来跟二十来岁差不多,这样的年纪,李二爷觉得留在周家不太好。

    所以,第一个他不建议。

    可若要和离,单独把周平留在周家,李二爷也不忍心。

    至于周妙珠出嫁在周家,李二爷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周妙珠的亲事就定在今年九月份,隔壁的宅子盘下来,再修缮好,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不过确实如周老太太所说,她这一辈子,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周大老爷也在几年前没了,要是李氏真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大房这一边就只剩下她一个孤老太婆了。

    老太太人其实还算不错的。

    想来,把周平独留下,也是老太太做了最好,最周全的盘算了。

    李二爷走后,老太太就去了二房,再次将周三爷给揍得嗷嗷直叫。

    周三爷跪在地上,听得心里哇凉哇凉的,“李氏真要和离?”

    他以为李氏是说得气话,是以昨天从李氏那儿放完狠话回来,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老太太气得差点又抽上去,“你是不是以为旁人说的全是假话,唯独她说的是真话?”

    张氏突然被点名,心里有些不乐意。

    就算是老太太再不待见她,她也有名有姓的好吧,这会儿跟说个阿猫阿狗似的,不过望着老太太手里崭新的鸡毛弹子,已经被打秃噜毛了,她就是再心里不乐意,也不敢吭一声。

    周三爷吓得一哆嗦,忙摇头,“没,没得!”

    他就是觉得……

    被老太太一瞪,周三爷到嘴的话全给咽了下去。

    只得垂下头。

    老太太深吸了好几口,无力道:“一会让人把这些年的账送到大房来,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那咱们也理理,不管李家是同意分家,还是和离,以后咱们二房都分得清清楚楚,你依旧是二房的三爷,而我老婆子,也该回归本来身份,安安份份当我们大房的老太太了。”

    周三爷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老太太由红姑扶着往外走。

    他才回过味来,惊道:“娘,不可啊!”

    老太太摆摆手,“你该称我为大伯母。”

    李二爷把李源揍得眼泪鼻涕直流。

    李二太太在门外头也跟着哭,直到屋里没什么动静了,她才抹了把泪迈开步子进了屋。

    李源趴在李二爷身上一动不动,李二太太吓得尖叫一声,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李源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头,小猫似的叫了一声。

    李二太太见他还活着,爬起来搂住李源又捶了两下,“叫你不听话,受苦了吧!你爹可不是我,打起来没轻没重的。”

    李源也跟着哭。

    李二爷听得头大,摆摆手道:“给他擦点药,一会写五百字检讨,写不完不许睡觉。”

    李源嗷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写检讨,你是不是我亲爹呀!”

    李二爷默默抬头望天,好家伙,这一顿打是白挨了。

    李二爷感觉自己和小儿子不是一路人,他被气得鼓鼓的,人家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被揍,他才刚出屋,李源就哭哭唧唧道:“娘,我饿!”

    这可把李二爷气得差点撞墙,他是生了个什么东西啊!

    于是,只好去乖巧的大儿子那儿找点安慰。

    还未进李初的小院,就瞧见周平和李初两人围坐在院里的石桌前,桌上摆满了书,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李二爷站在旁边听了一会,知道两人正在讨论保宁府的府试题。

    保宁府沿宁河而建,宁河又是入海口,保宁府这些年一直靠海,自然倭寇、水匪也不得,保宁府的知府,不管是谁上去,首要任务都是忙着剿匪。

    可这些年来,收效甚微。

    再者,近年头天下更不太平,强匪横生,保宁知府被搞得焦头烂额,今年的试题就是关于如何剿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问题。

    西芹山多,虽有水,但与保宁这种靠海的城市完全不一样的。

    再加上女帝用的怀柔政策,百姓的生活好了,赋税少了,谁乐意去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于是,相对于其余几国,西芹山匪都极少,更别说水匪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周平也只能翻书与李初一道寻找。

    这个问题,其实是历史问题。

    李初的书房里书倒是不少,两人从中翻了十来本史书,均有记录事件,至于结果,也都草草几笔。

    不外乎输了,拿对方没办法之类的。

    保宁府的三张试卷两人也分析过了,可实施性不是太高。

    看起来慷慨激昂,实际上,就跟何不食肉糜一个道理。

    周平估摸着,能把这样的文章评到头三名,大概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了。

    周平道:“关键是咱们支撑不起战争。”

    穷就一个字。

    手里主要还是没钱,文官说得好,练兵、打仗,打不赢就是武将的问题,可事实上,要真想找仗,首先得有钱。

    装备、武器,甚至船只哪一样不是烧钱的。

    是以,朝廷这几年,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保宁知府,如今谁去保宁谁糟殃。

    听周平开口,李二爷终于忍不住挪了过去,“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没钱,一切都是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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