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自己家,哪需要你这话啊。”江止夜回握了闻之语的手。
“真的回自己家啊。”闻之语笑着看向江止夜,很开心。
“嗯,真的。”江止夜也笑着,眼眸像是宝石一般,亮而璀璨。
“好。”闻之语攥紧了江止夜的手,虽然打了针吃了药,但江止夜还是有些低烧,紧握的掌心格外的烫,又像是电流般流进心脏,泛起了阵阵暖意。
两人没在说话,静静地走在夕阳铺出带橘黄色带着星星点点的道路上,迎光而走,轮廓都带着光,长长的影子像是见证人一般,默默的看着两人走着。
“累了吗?”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闻之语突然开口道。
江止夜觉得自己腿要废了,抽噎过的喉咙让江止夜有种不好的预感,“有点。”
“上来。”闻之语走到江止夜前面,把包拿在手里,委屈着膝盖。
“好。”江止夜没再拒绝,二话不说直接跳上了闻之语的背,接过了闻之语手上的两个包。
“你真的好轻啊,小止夜。”闻之语扶住了江止夜的脚,继续向前走。
“我吃不胖。”江止夜微微一笑,回道。
“那我就试试能不能把你喂胖。”
江止夜把头靠在闻之语肩膀上,耳边是闻之语低沉悦耳的声音,勾唇回道:“好啊。”
走了一段,江止夜要求闻之语放自己下来,但闻之语非要坚持,最后以江止夜的嗓子为要挟,闻之语才把她放下来。
“你已经很瘦了,不用再特意负重了。”江止夜看着闻之语细长的腿,劲瘦的腰,说道。
“最近忙,都没时间锻炼,刚好趁现在锻炼一下。”闻之语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虽然刻意压着,但气息还是有些粗重。
“我记得前面路边有椅子,等会儿坐一会儿。”来的时候有一个地方白杨长势很好,路边建了两条椅子,似乎是用来观赏。
“行。”
六月的白杨长势还是很不错的,坐在白杨树底下,高耸的白杨在微风吹拂下挥舞着枝叶,像是与太阳告别。
江止夜坐在椅子上从包里翻出一瓶水,喝了几口,递给闻之语问道:“喝吗?你给我的那瓶我落在诊所了。”
“好。”闻之语没拒绝,仰头爽快的把水倾倒进嘴里,喝的差不多就把水还给了江止夜。
江止夜看着闻之语爽快的的动作,嘴并没有碰到瓶口,手拿着瓶盖不自觉的翻来翻去。
这样的喝法,水难免会溢出来,一注水流从闻之语的嘴角溢出,流过下颚,蔓延在闻之语白皙的脖颈,最后钻进衣服,江止夜觉得,它应该会驻足在锁骨上面。
“不要了吗?”闻之语看着发愣的江止夜,晃了晃瓶子,勾起一抹笑。
“……要。”回神后的江止夜下意识回答,伸手接过水,盖好盖子,重新放进了包里。
“止夜是不是特喜欢盯着人发呆啊?”闻之语伸出一只手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摇曳生姿的杨树枝叶。
“没有。”她尽量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点低烧,她耳朵还是有点烫。
“还是说喜欢盯着我发呆?”
“不是。”耳尖更烫了。
“所以就是喜欢发呆吗?”
“不喜欢。”
“那止夜刚刚盯着我看这么久是因为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闻之语笑着,手轻轻抚上了江止夜柔软的头发。
“就……就是想看看你。”决定还是放弃挣扎。
闻之语轻笑出声,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比以前更立体,更成熟了。"江止夜看着闻之语深邃的眼眸,眉眼有点混血感,很英气。
“你也变了很多,之前碰见差点没认出来。”
“七年时间不是开玩笑。”江止夜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说得,但眼底还是压抑着不想让人知道的悲伤。
闻之语说不出话,只是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江止夜的头,眼眸里流闪着难以掩饰的难过,心疼和自责。
“……走吧,歇得差不多了。”
“好。”
两人从椅子上起来,傍晚在道路上行驶是车辆并不少,行驶的方向大多都是一样的,都是忙碌了一天,想赶在天黑前进入自己的容身所,寻求舒适和安逸的工作者。
两人脚步并不快,尽管方向一样,但她们没有忙碌一天,前方更不是她们安逸的容身之所,她们只想对方陪着自己,就已经是舒适安逸的旅行者了。
回到客栈的时候太阳已近完全落山了,而其他学生们都在吃饭,进去的时候无疑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餐厅里原本哄闹的声音的小了好几秒。
唐老师朝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过去。
“怎么样了?”两人过去后,唐老师先是瞪了闻之语一眼,然后关心的问道。
“对啊,对啊,江姐你怎么样了,我当时在你后面看着你掉下去的,吓死我了。”林枫在一旁也关心出声问了句。
“没事,就是发烧头晕,没抓稳。”江止夜尽量让声音和往常一样,但嗓子并不配合,发出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卡了口痰,又粗又哑。
“你声音怎么这样了?”林枫听到江止夜的声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早上就是哑了一点,一点都没到,怎么就这样了?
“空调吹的,后来发烧加重了。”
林枫正想继续说,就被闻之语出言打断了。
“好了,别问了,她烧还没退呢,我想带她去休息。”闻之语觉得再待下去估计江止夜需要一直说话,就想赶紧带她上楼。
“等等,吃饭了没?”唐老师拉着了闻之语,问道。
“吃了,走了。”
待唐俪把手松开,闻之语带着江止夜去回了房间,“晚上的课你就别去了吧,没状态,没画材的。”
“嗯。”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冲个药剂,你洗完出来水不会这么烫。”
“好。”江止夜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进了淋浴间关门时,注视了闻之语几秒,才把门彻底关上,低烧的原因她体内一直像是有火在燃烧,现在心脏也被烧的滚烫。
江止夜洗完出来,她的室友并没有回来,闻之语此时正在桌子旁给她调药剂。
“出来了?先吃药丸吧,药剂应该更甜一点。”闻之语给江止夜递了一杯白开水。
江止夜没接,拿起调好的药剂水,抓了几颗药丸就直接喝了起来,眉头都不带皱的。
“虽然药丸多,但你也不用这么多一起啊,没人跟你抢。”闻之语观察这江止夜吃药的动作,压下心里的悲凉,淡笑道。
“长痛不如短痛。”江止夜把最后一口药喝完,这才把闻之语手上的温水拿来喝了一口。
“行吧,苦吗?我这里有糖,你要不要吃一颗?”
"不用,我睡了,你今天消耗也很大,赶紧回去休息。"江止夜看着闻之语,和平时的她其实没什么两样,但头发还是比平常乱一些,眼睛里也有些许血丝。
“行,晚安。”
“……晚安。”她对这两个字很不熟悉,说不来甚至有些变扭。
闻之语回了自己房间,江止夜上|床睡了,期间模模糊糊听到宿舍门开合的声音,还有一些细微的说话声,感受最清晰的是她干涸的像要着火的嗓子,但可能真的累了,她没心思管自己的嗓子。
早上真正醒来的时候,嗓子传来火|辣辣的痛,尝试说了句话,发不出来声,用尽全身力气,只能发出哑巴一样的呜咽。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憋都憋不住的咳嗽,江止夜忍着嗓子火|辣辣的疼,捂着嘴,冲进了淋浴间关上门,蹲在地上,咳得眼泪都下来了,才终于停下。
她觉得自己脸都憋红了,想深呼吸但又怕又开始咳,只得慢慢站起来,调整着呼吸,让自己脸色恢复正常,这才开门要出去。
一开门就迎面碰上了文淑,以为是她要用,就侧了侧身让文淑进去,却刚好躲过文淑想给自己测体温的手。
江止夜明白她要干什么,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因为其他室友还在睡觉,所以文淑是压低声音说的,“有没有事我要自己验证,我可不想被传染。”说着一把把自己的手贴在了江止夜额头上,确定没烧就把手放下了。
江止夜见她转身走了,也就除了淋浴间,却看见文淑用保温杯给她的杯子里倒水,然后,端着她的杯子递给她,示意她喝下去。
江止夜看着文淑,五官说不上精致,皮肤很白,给人一种清清爽爽的感觉。
她不知道文淑为什么要帮她,想问但发不出声,只能默默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干涸的嗓子碰到水并没有预想中的甘甜,而是另一种受刑般的痛楚,这让她忍不住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的药呢?”文淑担心的看着她,问道。
江止夜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指了指文淑,又指了指她但床,示意她先去睡觉。
“真说不出话了?”文淑看着她的动作,一时间有点想笑。
“……”江止夜看着她欲扬不扬的嘴角,有些无奈,默默找出了药,和着文淑给的水吞了下去,这才看向文淑,指了指她的床。
“行吧,注意一点,我们可不想被传染。”文淑说完就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江止夜点点头,也上了自己的床躺下,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多,难怪文淑会被自己吵醒。
再次躺下,她已经没了睡意,嗓子还是很痛,感觉那个药已经对她没用了,她在想明天该怎么面对闻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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