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下的皮肤又软又柔,细腻得像是羊脂白玉。靠近之后,便能嗅到丝丝缕缕,从脖颈深处渗出的清冽淡香。
如细雪中生长的草木,将她缠绕,将她包围,将她囚禁其中,再不能逃脱。
“叮咚!”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攻略人物1号】有新解锁内容,是否现在查看?”
喂,现在可不是看这个的时候。
唐梨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手腕正被一个人紧紧攥着,牢牢禁锢在脖颈旁几寸。
楚迟思看着她,目光深不见底。
她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皮革摩挲过细嫩的腕,有些疼,有些痒,缓缓辄过青色静脉,压着她跳动的脉搏。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楚迟思声音很轻,神色似笑非笑,“你可以继续努力下去,只可惜不会有任何结果。”
她慢慢地收紧五指,皮革嵌入手腕间薄薄的一层软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
唐梨却扑哧笑了:“是吗。”
她弯了弯眉,长睫盈盈润着碎光,身体忽地向前倾去,与楚迟思拉近了些许距离。
滚烫呼吸漫过指缝,吹拂开几缕碎发。
她像是讨食的小狗般,将面颊抵在楚迟思的手套上,用鼻尖软软地蹭了蹭。
乖巧,又温驯。
楚迟思神色一怔,目光微凝。
金色长发顺着手腕垂下来,青玉凝成的眼睛里映着一丝水意,微红的唇蹭过绷紧的手背,轻得仿佛是一个吻。
脉搏跳动着,震动她的指尖。
“楚迟思,你从没问过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唐梨柔柔地问。
淡色长睫一下,又一下,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她本就生得白,此时衬着皮革上漆黑的底色,更是格外明晰夺目。
楚迟思眉心一跳,
倏地松开唐梨手腕。
她目光晦暗,眼睛里乌沉沉的一片,空出的手下意识向后探去,却蓦然发现身后空空荡荡——
黑色背包之前被某个人抢走了。
此时此刻,罪魁祸首正睁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己,看起来莫名有几分乖巧。
楚迟思:“……”
见楚迟思神色不悦,唐梨坦然一挡,把背包严严实实地堵在自己身后,堵在对方绝对够不到的一个位置:“不给你。”
楚迟思:“…………”
系统打了个哆嗦:“喂,你不害怕的吗?她在死死地盯着你看诶!”
“她是我老婆,让老婆多看几眼怎么了?我还巴不得老婆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呢。”
唐梨和没事人一样,声音懒懒散散的,谴责系统说:“你真是大惊小怪。”
系统:“……”
这位攻略者究竟是心大呢,还是脑子出了一点什么问题?
唐梨自顾自地揉揉自己手腕,那里被勒出几道淡淡的红痕,不过并不怎么疼。
反而有些痒痒的。
她瞧着楚迟思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眼睛转了转,突然把自己手腕向前一递:“老婆你看。”
那嗓音绵绵的:“这里都勒出红痕了。”
楚迟思沉默地看着她。
唐梨根本就不怕,眉梢一耷拉,声音委屈巴巴的:“我都给你涂药了,礼尚往来,你也要给我涂一点才是。”
楚迟思终于开口了,三个冷冰冰的字:
“不可能。”
唐梨不依不饶,辩解说:“婚约里肯定有类似的条款。那么厚一沓合同,难道就没有帮老婆涂药的职责吗?”
楚迟思淡声道:“没有。”
系统:“很不幸,还真没有。”
唐梨:“……”
唐梨悻悻然地收手,指尖上还染着些草药味道,其中夹杂着一丝极浅、极淡的香气,如同落在雪间的落花。
清冽而幽然,是她身上的气息。
香气被揉进掌心间,
骤然便染上了滚烫温度。
管家开着车“姗姗来迟”,两人启程回到山顶别墅。当然,唐梨死死地抱着那个包,不管对方怎么说,就是坚决不还。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后座。
面对沉默不语,气压极低的楚迟思,系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胆子是真的大。”
这要是换了其他攻略者,早就麻利地回重置点了。没想到这个攻略者在底线疯狂试探,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存活到现在。
简直就是穿越局十大奇迹之首。
唐梨:“我只是比较有先见之明,把那个装着一大堆危险物品的背包给抢了过来——你没见她一直不甘心地盯着看吗。”
系统:…好有道理的样子。
她到现在都一直在盯着那个背包,在第三次被唐梨抓包后,连装都懒得装了。
楚迟思板着脸,向唐梨伸出手,指节细白修长,带着一点握笔的薄茧:“背包还给我。”
唐梨立马警觉,动作极为迅速,瞬间便跟个八爪鱼一样把黑色背包死死抱在怀里:“不要。”
楚迟思嗓音愈冷:“还我!”
唐梨理直气壮:“都说了回家还你。”
开玩笑,她抱的可不是一个黑色背包。
而是自己的小命啊。
这背包死沉似沉的,背起来叮铃哐啷的响,鬼知道楚迟思在里面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就算是有九条小命都不够用的。
楚迟思瞪了她一眼。
凶巴巴的,像炸毛的猫。
非常可爱。唐梨还想多看几眼,结果短短一瞬间,楚迟思已经敛了神色,偏头望向窗外,理都不理自己一下。
车里十分安静,能听见些许呼吸声。
稍微有些急促,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迟思微皱着眉,脸色异常苍白,她摘下皮革手套,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间。
她低垂着头,指节覆在后颈处,重重地来回擦拭了好几遍,把伤口膏药尽数抹去。
领口被扯开一枚纽扣,稍微敞开些许,漆色发间露出一小截曲线柔软的脖颈,肌骨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柔红。
竟有几分如花吐蕊的艳色。
低烧,困倦,干哑,呼吸急促。所有的症状加起来,让唐梨想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可能性。
她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唐梨敲敲系统,询问说:“楚迟思上一次发情期是什么时候?”
系统咔嚓咔嚓吃瓜子,闻言一顿,笑出声来:“你还有闲心担心她?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唐梨说:“她有些不舒服。”
“没事的,楚迟思信息素稳定得很,之前那么多次循环里面,竟然没有失控过哪怕一次。”
系统悠悠闲闲,显然没当回事。
“曾经有一个胆子比你还大的攻略者,试图用alpha信息素压制她,结果没处理好,自己倒是先失控了。”
“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灌了整个屋子,楚迟思气都没喘一下,神色如常,手稳得不行,一扣扳机直接把她送重置点了。”
唐梨攥着指节,“是…吗。”
她转头望向身旁,楚迟思仍旧低着头,手一直覆在自己后颈处,目光落在漆黑的地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视野间忽地闯入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指尖玲珑似玉,一看便知道是细心养着的。
唐梨掂着药膏,在她眼前晃了晃:“拿着。”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唐梨不由分说地将药膏塞到她的手里,没有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楚迟思稍微抬起一丝头。
唐梨将上半身倾过来,手心压在汽车中间的座位上,声音微微凝起:“楚迟思,你还好吗?”
“是不是……”
“不关你的事。”楚迟思说。
话虽然这么说,她却没有把那只药膏扔回来,而是就这样握在手中。
铝制外皮贴着手心,有一点凉。
。
车子一路平稳,很快便回到了别墅之中。
信息素的影响减弱之后,楚迟思的神色好了不少,她脱下外套,搭在门口的架子上。
一转头,刚跟着自己进来的唐梨已经没了踪影,黑色背包也跟着神秘失踪,不知道去了哪儿。
楚迟思蹙了蹙眉,目光掠过别墅里的各个地方,落在沙发上探头探脑的某人身上。
她冷声说:“东西呢?”
唐梨面不改色:“被我藏起来了。”
楚迟思越走越近,转眼已经来到唐梨面前,漆黑长发垂落,掩去了她眼中的光芒,暗暗沉沉的。
唐梨仰头看她,表情纯良又无辜。
别墅里泛着凉气,她的发梢处缠绕着一缕淡香,不在意时会在心尖挠痒,特意去寻时又溜走,只余下若有似无的烫。
楚迟思忽地一笑:“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她倚靠在沙发旁的台灯桌上,指节搭在木桌边缘,轻轻地敲了敲,“嗒嗒”两声轻响。
唐梨好奇地探了探头。
抽屉被拉开,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下一个瞬间。
阴影盖了过来,动作强硬而迅速。
清冽的香卷入发隙,不由分说地侵入身侧,柔软的腕间被攥入掌心,将唐梨的双手都扣在头顶上。
唐梨没有反抗,身体坠入柔软的沙发里,褐金长发散开来,仿佛落了一地的阳光。
锋利的刀尖悬在眼前。
楚迟思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梨,苍白刃面泛着冷光,细细窄窄的一道,倒映着她温静剔透的侧脸。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留后手?”
刀刃抵上喉咙,抵着跳动的颈脉,沿着薄薄一层柔软的皮肤,缓慢地,一尺一寸向下滑。
唐梨说:“我其实猜到了。”
她定定地看着楚迟思,眼睛里清清澈澈,没有怯懦,也没有恐惧,长睫敛着些浅淡笑意。
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
像一只被人驯服,戴着项圈的兽。
刀尖一转,抵着唐梨衣领,忽地轻轻一挑,割断系着纽扣的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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