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定会找…找…找到医生的。好…好冷!”
那突兀高耸的山崖,纯然是由线条构成的,而那线条又是那么粗犷,就像是被巨人劈开似的。
灰色的天,阴霾的颜色如同组构悬崖的岩石,冰冷得让人心悸。
光秃秃的崖壁的满是细细小小,却又密密麻麻的抓痕可见有多少人命丧于此。
抚摸这些埋葬着绝望灵魂的痕迹,仿佛能看见那一个个睁大的瞳孔里诡异的光……
山十分的陡,露出狰狞的岩石。
路飞咽了咽口水,暴风雪越来越大,割裂的刺痛更是摧残着他。
路飞紧咬着牙齿,双手束起腰带紧紧地捆在腰上,这样也能够避免天启摔下去的机会。
“好冷…”
隐约间,光怪陆离的黑暗世界迅速变得支离破碎,模模糊糊中,天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漂浮在空中,不受控制。
然而,半昏半醒之时,意识总是飘忽如烟雾,难以控制,难以收束,他再怎么控制,也阻止不了思绪发散。
同时,他只觉得五脏内府仿佛受到了挤压似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一阵又一阵积累的力量,却像破洞的水桶装不满。
视野先是模糊,继而是一片模糊的白色,隐约间,还有黑色。
“好冷,好冷…”
耳边传来的声音,如一团暖阳驱散了阴霾。
惊愕茫然的同时,他的身体却下意识地变得越来越热,仿佛炙热的火焰燃烧着。
路飞脸色顿时变得诧异,回头看了一眼背在身后的天启。
“我…我绝对不会让这份…这份信任消失的!”
他的声音没落在风雪中,但却如同洪钟般敲在灵魂深处。黑暗笼罩的世界下,天启只觉得一束光照在了自己身上。
暖洋洋的,很舒服。
他没有说话,但嘴角却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笑容。
鲜血,像一朵红色茶花,从身体留了出来。
血染的指甲划开了一道道裂痕,冰冷的岩石像是胶水似的紧紧地沾在上面。渐渐地,五指变得血肉模糊。
那一朵朵鲜艳的红色静静地从空中落下,落在空中化作一块块红水晶。
那一道道猩红的划痕,还粘着一块块细碎的血末。
暴风雪越来越大,路飞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顶,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直到最后一刻,他只记得自己死死地抓住了希望。
“救…救救我的伙伴!”
他倒了下去,直至最后,凝固的时间仿佛被他的动作打碎似的,眼中的世界最终只剩下了黑暗。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又好像只有刹那,那一瞬,路飞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黑暗中,破碎的声音重新飘进耳中,只有陌生的声音似乎在着急着呼喊道。
「快,快点把人喊过来!」
「医生呢,库蕾哈医娘在哪?快点叫人啊!」
「队长!!队长跑哪里去了!!」
「快点,先把人抬进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还有个男人,一起送进去!」
……
「立刻准备手术,快点,乔巴,过来给我帮忙!」
「医娘,天启不会有事情吧!」
「少在我耳边废话,我是医生,就算是死人我也能够给你救回来!」
「另外,乔巴,这个草帽小子就交给你了!」
「好的,没问题!」
哒哒哒……
清脆的指针转动着,咔嚓咔嚓的齿轮转动声随即响起,奏出了短小而又美妙的机械旋律。
一从火苗燃起,迅速变大,明亮的光线先是占据了壁炉,接着穿过冰冷的空间,将房间蒙上了温馨而又暖和的颜色。
痛…
好痛…
光怪陆离的黑暗世界迅速变得支离破碎,天启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嘶…迷迷糊糊中,天启想要翻身,想要坐起,可是却完全无法挪动身体,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甚至,连最起码的睁眼都做不到。
我这是,还没有完全醒吗?对类似遭遇不算陌生的天启竭力集中意志,以彻底摆脱黑暗和迷幻的桎梏。
突然,天启只觉得额头传来一阵冰凉,熟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震,但却不敢想象。
不不不…应该不太可能。
轻轻的脚步声踏过耳边,似乎走了。
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让天启积累起虚幻的力量,终于,他一鼓作气挺起腰板睁开眼睛,彻底摆脱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视野先是模糊,继而蒙上了一层明亮的白色。陌生的房间,眼前是一座燃烧着的壁炉,炽热的火焰不停地燃烧着。
房间里没有太多的装潢装饰,视野里摆着一张原木色泽的书桌,左侧靠桌子边缘摆着一排叠放整齐的书,大概七八本的样子。
正中央摆着一本摊开的笔记,纸张粗糙泛黄,上面的墨迹深黑,醒目欲滴。
靠右侧边缘的位置,一个黑色的墨水瓶笼罩着淡红色的光华。
墨水瓶前,笔记本右侧,一根肚腹圆润的钢笔静静地安放着,笔尖闪烁着微光,似乎是刚刚才用过的样子。
惊愕茫然的同时,额头上突然掉下来了一条叠成块的毛巾。
天启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脑海里却怎么也回想不起之前的记忆。唯一,只记得脑海里的回忆停留在了雪崩上。
脑海里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天启看着抬起的双手,似乎并没有大碍。
窗户外,风雪嘶吼的声音穿过玻璃,只有细微的响声在耳边响起。漫天飞雪占据了窗框,长长的冰凌挂在墙上迎着冷风。
温暖的空气充斥着整间房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冷意。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轻轻地响在耳边,壁炉内的火焰挥散着炽热的热量。
天启低着头,闭口不言。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安静,均匀的呼吸声穿过耳畔,天启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宁静,舒缓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天启抬起头视线挪移向窗外,漫天飞雪的场景反倒显得更为寂静。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视线挪移向门前,一头戴着帽子,蓝色鼻子得驯鹿露着半个身子,偷偷地瞄着他。
天启忍不住笑了一声,指了指驯鹿:“那个,你好像躲反了!”
驯鹿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慌张地调整好身位,露出半个脑袋偷瞄着他。
“烦…烦死了,人类!”驯鹿紧张地大喊道,随即,却又低着头小声细语道:“你好点了吗?”
不得不说,直戳萌点!
天启轻笑着:“好多了,我叫艾路丽斯·天启,你叫什么…是医生吗?”
“乔巴!”
“欸?”
“托尼托尼·乔巴!”
天启看着视线里可可爱爱,呆头呆脑的乔巴,感谢道:“谢谢你,乔巴!”
话音未落,乔巴毛茸茸的脸颊上顿时涌出了两片红霞。
像棵海草似的:“就算你夸奖我,我,我也不会高兴的。你这个混蛋…”
卡……卡哇伊……
“喂,乔巴,你怎么回事?”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天启瞪大了眼睛看着拎着酒瓶子走进来的老人,满脸不解地说道:“那个,请问…”
“我是医生,dr.库蕾哈。叫我医娘就好了,小伙子,身体不错嘛。这种情况下还能清醒的这么快…”dr.库蕾哈拎着酒瓶子喝了一口,一边擦着嘴角一边朝着天启走去。
“38c.6,恢复的不错。”dr.库蕾哈伸出手指碰了碰天启额头,轻笑一声。
“那个,请问…”
“是想问我保持年轻的秘诀嘛?”
额,虽然话不着调,不多仅从身材上倒也显得年轻,正常岁月下,应该垂老久已才对。
“我是想问,这里是…”天启抬手指着窗外的城堡。
他对这里并没有记忆,严格来说,从他昏迷直至现在,除却雪崩的记忆外,天启的脑海里只有些许零零散散的回忆。
但是,却跟他躺在床上的记忆完全无法重叠在一起。
仿佛先前的记忆,被刻意抹掉了。
dr.库蕾哈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淡淡地说道:“这里是磁鼓山,我住在这里。”
天启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那个,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人?!”
dr.库蕾哈抬手指着身后,道:“你是说被你上山的草帽小子是吧,他在隔壁。”
背我上山!!
“那他现在怎么样?!”天启着急的问道。
“放心,那小子没有任何问题。除了身体有些冻伤外,基本上没有别的问题。而且,那小子得恢复力真是惊人,吃了一些食物外,瞬间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闻言,天启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听到路飞没事,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dr.库蕾哈突然掀起天启上衣,指着缠绕着腹口的绷带边,大小不一的红色斑点。
“你看,这就是病因!”
dr.库蕾哈戳了戳天启脑袋,一屁股坐在床边。
“你被一种叫做凯斯基的虫子咬了,它生活在高温多湿的森林里,是一种有毒的寄生虫。被这种小东西咬过的家伙,都会被细菌感染。”
“不过,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特别严重,但是看你的发病症状才让我发现,这种病毒在你的体内发生了变异,所以才会引发各种病状。”
“它会在人的体内潜伏五天,不断折磨着人。这种病状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发烧,变异前的症状会伴随着四十度以上的高温,重度感染,心肌炎,动脉炎,脑膜炎!从伤口上来看,今天应该是你感染的第三天。”
“不过,因为病毒变异的原因,如果今天你没有接受治疗的话,明天你就会变得轻松多了!”
“因为如果不管它得话,明天你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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