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车子到了巷子口,袁妙还是让上官承将车停在了那商场门口,就让他坐在车上等,她真的不喜欢王瑾那双跟贼一样的眸子盯着上官承看。
上官承也不多说什么,总之袁妙让他怎样就怎样,特别是在对待袁家那边的亲戚,他更是只听指挥。
袁妙拎着东西进了小院,迎面碰上了同院的邻居,笑着打了招呼,人家还热心地介绍说是老太太和小姑娘都在家呢,听到这话,袁妙也只好笑笑点头。
张碧涵现在可是一门心思给王瑾攒学费攒嫁妆,省吃俭用,两个人只花王佩源的退休工资,王家姐弟们给的钱和她帮人做衣服的钱都攒起来,等到王瑾出嫁的时候也能拿出手。
她知道王瑾的嫁妆不会有人像她这样上心了,她们已经把所有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尽量让自己两个少出门,出门就是要花钱啊!
而王瑾却是在家里大吃大喝惯了的,朱家讲究的是吃光用光、身体健康!
所以只要是到手的钱财,全家一起欢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整个跟到了梁山泊一般。
可她就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于自家奶奶这样的行为很是不适应,她已经忍耐快一年了,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大好的周末,却只能陪着张碧涵坐在屋子里做衣服。
袁妙进大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头白的张碧涵戴着老花镜坐在窗下认真地做衣服,窗外的阳光照在她那一头白上,竟然觉得那白白得耀眼,而王瑾却是闲闲地坐在离张碧涵不远的地方,一脸的不耐烦。
王瑾看到袁妙进来,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接下来她就站了起来往她的身后踅摸着什么。
袁妙自然知道她在踅摸什么,所以她万分庆幸自己将上官承留在了车里,就这么让她看两眼,都让她心里万分不舒服。
“外婆,我给您送东西来了!”袁妙出声招呼张碧涵。
张碧涵这才抬起头来,这两年她老得很快,生活不如意,最喜欢的儿子死了,老伴离她远去,她的精神压力也是很大的。
不过这些都不能压垮她要护着王瑾的心愿,所以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她都要挺住。
看到是袁妙,张碧涵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继续做她的衣服了。
袁妙觉得这样更好,她飞快地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我走了!”
王瑾却在这个时候挡在了门口,脸上满是笑容地问道:“大表姐,你一个人来的?”
袁妙也学张碧涵的,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想推开王瑾出去。
王瑾这时候却是一把抓住了袁妙的手,问道:“大表姐,我表姐夫呢?”
“你才多大点,就把心思打到你姐夫身上。”袁妙直视着眼前这双跟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相似度的眼睛说道。
王瑾吓了一跳,因为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袁妙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瞪着眼睛对袁妙说道:“大表姐,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礼貌地问候一下表姐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袁妙冷笑道:“说的什么话,你自己心里不跟明镜一样的,还需要我多说什么?”
王瑾的脸就跟学了川剧变脸一般,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副别人欺负都不敢言声的可怜样子,眼睛慢慢红了,然后眼泪水迅从眼角流出,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袁妙刚准备伸手将王瑾推开,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用力拍打桌子的声音,接着是张碧涵的怒骂声:“你以后别来了,你这是欺负人没够,我们小谨哪里惹你了,不过问候两句,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骂人,你觉得自己男人好,别人觉得他是狗屎。这还是我在呢,要是我没在了,不定怎么欺负小谨,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蛋,我死也不需要你来看我!”
王瑾将脸别了过去,袁妙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得意的样子,然后再一转过来又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奶奶,您别说了,大姑家里有钱,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奶奶,也就您还像以前那样疼我,我、我”
她捂着脸,哭得不亦乐乎,好似受了无尽的委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袁妙实在是看够了这祖孙俩的德行,也不多话,直接推开了矫揉造作的王瑾走了出去。
张碧涵站起身来就想将袁妙留在桌上的那两大塑料袋的东西往外扔,王瑾赶紧上前拦住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说也能改善一下伙食吧,可不能扔了。
“奶奶,您可别扔了,这怎么说也是大表姐的一番孝心,再说有了这些东西,咱们也能打打牙祭不是。”王瑾哭得红红的眼睛看着张碧涵。
张碧涵心疼得不行不行的,伸手搂过最心疼的孙女,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小声说道:“奶奶没用,只想着给你攒嫁妆、攒学费了,不记得你还在长身体,当然要吃好东西,不然怎么能长大高个呢。”
特别是今天,张碧涵看到袁妙比王瑾高出一个头,心里更是不平衡,一定要趁着这几年把营养跟上去,然后长得赛过那个不孝的外孙女。
王瑾今年十三,长到十八岁,还有五年的时间呢,她要抓紧时间多做衣服,让孩子能多吃一些有营养的,张碧涵默默在心底里下决心。
袁妙可不知道这些,她走出那间屋子,走到阳光下面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以后这里她再也不要来了,原来偏心可以偏成这个样子,喜欢的说错什么做错什么都是对的,不喜欢的哪怕是做得都对也是错的。
上官承见她这么快就出来,而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就问道:“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袁妙摇头:“不存在为难不为难的,我也不在意她们了,这次要不是外公拜托,我根本就不会来,别说我了,我看我几个姨和小舅舅都不怎么过来呢。哼,王瑾不过才十三岁,居然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上官承有些好奇:“什么心思?”
袁妙冲着他瞪眼:“就你会惹烂桃花,这么小都对你情有独钟,进门不问别的,就问你。”
上官承对于她的醋意却是感到非常高兴:“你吃醋了?”
“你这个人,我生气了,你居然还笑!”袁妙觉得自己简直要气死了好不好。
上官承忙憋住笑,只是胸膛里出的闷响,让袁妙不看他了。
他一把将副驾驶上的袁妙搂在怀里,轻言细语地说道:“这啊,就跟我看到那个什么姓金的时候,一样的感觉呢,我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而你居然好像还多看了他两眼,那酸爽真是让我压不住火。”
袁妙心里这个时候简直是甜如蜜,嗔了他一眼:“开车吧!”
上官承刚打着了火,后面一阵剧烈的撞击,将还没系安全带的两人往前窜了过去,要不是两人都是修真者,普通人脑袋肯定砸前面挡风玻璃上了。
两人难得地惊魂未定,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般情况下,袁妙是不会将神识放出去的,没想到车停在这里还会吃这么大的亏。
袁妙和上官承同时都扭头去看后面,却是被一台黑色的轿车给追尾了。
他俩打开车门下了车,转到车尾去看,好么,后备箱都让后面的车给撞凹进去一大块了。
而这个时候从追尾的车上下来一个很是富态的中年人,笔挺的西裤,白衬衫,脖子上一根金链子粗得好似是拴狗的链子一般。
上官承和袁妙还没开口,那中年人就已经指着两人骂了起来:“你们怎么开车的,啊?也不看看我什么车,你们赔得起吗?”
他食指上那巨大的金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示出他暴户的嘴脸,穿得人模狗样的,可惜一开口就暴露了他的素质。
上官承都让这人给气乐了:“我们停在这里还没启动,你追了我们的尾,你还要我们赔,你的驾照是怎么来的?”
被上官承问到驾照,那男人有些心虚,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一副世上他最有理的表情对着上官承说道:“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问我的驾照,我还要问你的驾照呢。一辆破宝马就嘚瑟了,真是乡下人,我这可是劳斯莱斯。”
虽说自己这宝马开了六七年了,可袁妙是第一次被人嫌弃是破宝马,也给气乐了,指着那男人说道:“管你什么莱斯,你追了我们的尾,我还是赶紧报警,让你赔我们的损失!”
到这里来真的没有一点好事,不光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居然还让一神经病追了尾不算,还赖到自己身上,真是再也不想来了。
袁妙对着上官承一伸手,上官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袁妙。
那人见袁妙接过手机开始打电话,他也不示弱,将自己的手机也掏出来开始打电话了。
不多会儿,交警赶了过来,查看了一番现场,判定后车追尾前车,后车负全部责任。
那人赶忙将手里的电话给了那交警:“潘队长的电话。”
交警有些茫然地接过电话,越听却是脸色越黑当然他的脸本来就比普通人要黑一些。
不过等他接完了电话,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改变他的责任判定。
那人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们潘队长的话你都不听了!”
“潘队长的话当然听了,不过这次事故的判定只有我在现场,潘队长又没看到,当然只能听我自己的了。”交警跟不理他这么多,而是开始在自己的本子上写。
上官承就问那人:“潘队长是谁?”
那人听上官承问他话,嘚瑟地说道:“连潘队长都不知道,你们还想在北区混?”
上官承又问道:“他是北区大队的队长?”
“对啊,怕了吧,哪怕这交警写了事故判定,我照样能让潘队长让这判定无效,你们就乖乖地等着赔钱吧!”那人嚣张的气焰又来了。
上官承笑着拍了拍那年轻交警的肩膀:“嗯,你人不错!”然后又对袁妙说道:“你去那边的茶楼坐一会儿,省得站在这里累,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过去找你!”
袁妙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解决不了,就溜溜达达地去了旁边的茶楼。
刚喝了一过茶,上官承就过来了,袁妙叫了服务员再上了一杯茶才转头问他:“怎么样?”
上官承可能也是渴了,端起袁妙的茶杯就喝了一大口方才说道:“本来早就完事了的,那人居然真的把那个什么潘队长叫来了,没办法,我就把我的工作证给他看了,潘队长啥也没说就走了,那人也傻眼了,给我留了电话,明天就去修车,还提供一辆代步车给我们用。”
“代步车?不会也是破宝马吧?”袁妙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上官承说道:“不是破宝马,是桑塔纳,那人也就是个暴户,这两年做生意挣了一些钱,就不知道天有多高了,只觉得这地球都要装不下他了。这不是刚学会开车,不知道从哪弄了驾照就赶紧买了一辆劳斯莱斯,今天第一天开出来就撞了我们,哪里能服气!”
袁妙前世见这种人见多了,挣了点钱就到处充大爷,一进营业部就吆喝喧天地要进大户室,动不动就说自己多有钱多有钱,又认识谁谁谁的,看谁都是穷光蛋,还特别瞧不起穷人。
结果见了真有钱的和当官的,就乖得跟三孙子一样,恨不得跪舔人家的后脚跟。
上官承见她脸上神色变幻就说道:“要不我也去买台车吧,就是像炜炜那样的车,越野性能好,以后出去玩也方便。上次在s省,管鲁翊借的那台车去野外真的方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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