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莎后面这句话打动了雷国珍,她上前也劝王氏:“婆婆,莎姐儿说得对,这个练功夫是智哥儿最喜欢的,如果练这个对身体好,他稍微累一些有何不可。”雷国珍一说话,王氏又是一贯不敢跟雷国珍唱反调的,她也没话可说了。
老郑见她们都没有意见了,就说道:“那从明日的戌时中开始,我就会过来,到时让智哥儿准备好等我就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就冲着王氏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到下午李先智下学回到家里,李莎莎跟他说了这事,给他高兴地差点蹦了起来。李莎莎只得叹气,看来这小子还是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这上私塾看来是白搭了。
李先智拉住李莎莎说道:“你不是说要跟我学认字吗?来来来,今日时候尚早,咱们就开始吧!”说完拉着她去了书房,将书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往外拿。拿到那本今日新学的书,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李莎莎原本是识字的,只是那些繁体字有些搞不清楚,如今字形倒是大概相同,她也就学得飞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将这几日李先智学的字都认了个遍。
李先智不服气,又让她从头到尾地念了一遍,居然一字不差,气得他只说明日再问的话她就不见得记得了。李莎莎只好怜悯地看着自家的小脸涨得通红的哥哥,安慰道:“哥哥,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你妹妹我就是认字快,而我哥哥却是文武双全啊!”一句话又将李先智的小胸脯给说得挺了起来。
两人正闹着呢,雷国珍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两碗莲子百合粥,这是李莎莎今年夏天在李德海的鱼塘里摘的莲蓬上留下的,就是准备到了入秋以后专门对付秋燥的。李莎莎马上狗腿地跑过去,帮她将托盘放到了书桌上。
雷国珍看看兄妹俩,不知发生何事了,就问道:“你们两个又跟屋里闹什么呢?”李莎莎马上接过来说道:“娘,我们才没闹呢,是因为哥哥教我认字,我认得比较快,哥哥不服气呢!”李先智见她又提这茬,没好气地说道:“刚刚还说佩服哥哥文武双全,这会子又说这个。”
李莎莎笑着说道:“是,我哥哥文武双全,妹妹我这不是还得你来教认字么,咱们一起探讨探讨。”雷国珍见是两兄妹闹着玩,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催促道:“你姑姑刚刚炖得的,趁热喝了吧!”李莎莎马上体贴地问道:“那我弟弟吃了没有啊?”雷国珍笑着敲了她一下:“刚炖出来,你弟弟就吃了两碗,行了吧!”
兄妹俩对视一笑,一人拿起一碗就西里呼噜地开始吃了起来,李先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娘,我刚刚从老屋那边过来,怎么那老屋的门开着,看着隔壁二爷爷家的鸡好像都在里面。”李莎莎顿时急了:“娘,这可怎么办?您说要把房契和地契还给严二少爷的,这侯氏倒把那变成了她家的鸡窝了。这以后房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怎么跟严二少爷交代啊!”
雷国珍一听也有些着急,虽然手里攥着房契地契,可是总想着有一天要将这些东西还给严二少爷的,就没想着去看看那老房子。搭着她身子越来越沉,也不想出去溜达,倒是让侯氏家想着占便宜了。
“哎,这侯氏是三天不找麻烦就难受,怎么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呢!”李莎莎愤愤然。李先智有些茫然:“小强,谁是小强?”李莎莎只好打岔:“娘,咱们得过去看看,打扫干净就赶紧用锁锁上,到时候还给人家严二少爷一屋子鸡粪可不太好!”
李先智想了想说道:“娘,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跟里正脱不了干系。他买了咱们的老屋,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严二少爷要了过来,又还给了我们,他肯定不甘啊!他就把门锁打开,让二爷爷家这么做,肯定是笃定他们是咱们家的亲戚,严二少爷也拿他们没辙。”李莎莎一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觉得自家哥哥自从进了学好像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还学会分析问题了。
雷国珍听了这个,点头道:“智哥儿分析得对,我听着也是这么回事。这可确实不好,不管是我们家的还是严二少爷的,也不是他家的鸡窝啊!明日你们去把屋子打扫干净,再带把锁过去,将门都锁好。不行的话,让你们大爷爷帮你们将那屋子的门窗都钉死。看他们还能怎样?”李莎莎拍手道:“娘亲这个主意好啊!”
几人说定了,李莎莎还让李先智和她一起先去老太太那备案,说明老屋的情况,别到时候侯氏他们又过来胡说八道的,惹得老太太心里不舒服。说干就干,两人出了书房就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老太太正斜倚在床头,见是他俩进来,就招手让他们过去。李莎莎和李先智坐到老太太床边,齐声唤道:“老太太!”老太太摸了摸这个,又摸了摸那个,满脸笑容地说道:“哎,我家的重孙孙就是好啊!”
李先智就凑趣地说起在学里的见闻,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见老太太心情不错,李莎莎就故意愁眉苦脸地说道:“那日给咱家贺乔迁之喜,严二少爷居然送了老屋的房契和地契过来,我娘说这不能要,无功不受禄呢,让我要逮着机会将那房契和地契还给严二少爷。可是今日哥哥从学里回来,发现二爷爷家拿老屋当了鸡窝,我娘正头疼,这也不能给严二少爷还一间满是鸡屎的屋子啊!”
老太太听了,脸上阴云密布的,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李莎莎也就是先给报备一下,也不是非得让她拿主意,也就顺着往下说道:“老太太,我娘说让我们给老屋清理干净,拿大锁锁上,实在不行,就让大爷爷帮忙将门窗都钉死了,不然以后没法跟严二少爷交代了。”
老太太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是这个理,他们再能耍赖,也不能赖到人家头上去。毕竟这不是咱家的东西,不容得他们这样作践。”
老太太心里也不痛快,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没人气她,日子过得痛快了一些,这倒好,他们又来给她添堵了。她也明白李莎莎是来提前报备,省得到时候他们胡说八道,自己还会受蒙蔽。李莎莎见老太太明白了,也就不多话了,只说别打扰老太太休息,拽着李先智出了屋子。
到了第二日,王氏将铜锁揣入怀中,就和李莎莎、李玉兰一人拿着洒扫用的扫帚、抹布和木盆去了老屋。一进去,她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着了,原来整齐干净的灶屋,现在不论是地上、灶台上,还是原来的饭桌上已经满是鸡粪。空中还飘着一些鸡毛。
她们又将两边里屋的门打开,发现这两间里屋还没被祸害,就赶紧这两间屋又重新关上。现在屋里倒是没有鸡,因为这边养鸡都是早上一早放出去,到晚上鸡上笼的时辰,在外面疯了一天的鸡才会回窝。
她们倒是可以抓住这个时间,将屋子整理干净,再将门锁上。李莎莎将屋后那个泉眼又重新续上水,王氏和李玉兰则用木盆盛水抬到灶屋,几人就开始打扫起来。好不容易将灶屋洒扫干净了,三人将木盆等东西都拿了出来,王氏又从怀里掏出铜锁给锁上大门。
刚一转身,就看到彭氏倚靠在她家的门边嗑瓜子呢。彭氏看了看她们的架势,就有些好笑:“弟妹,这是来干嘛来了?”王氏为了她家的破事忙了一个上午,就有些不想理她,没有出声。
李莎莎见状,上前说道:“二奶奶,您说我家是不是进了贼啊?您跟旁边住没听到过响动?您不知道那些贼满屋子拉屎撒尿的,把我家弄得那叫一个脏,哎畜生就是畜生,怎么也混不到人堆里啊!”
彭氏听她指桑骂槐的,脸上就有些下不来,尴尬地说道:“什么贼不贼的,我们没听见什么响动啊!”李莎莎也不戳穿她,只是一个劲地笑着说:“嗯,您不知道也没关系,这屋子如果以后再进去贼了,我奶说就去报官,让县衙里的官差老爷们过来查探查探。”
彭氏听了这话,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一般,只得陪着笑说道:“乡里乡亲的,不至于到报官,莎姐儿说笑了!”李莎莎这时却把脸一沉:“我家这老屋是卖与了镇上醉太白的少东家严二少爷,如今我家也就是帮他家看管一二,如果出了问题,我们也不好隐瞒,只得告与严家,他们家跟县官大人可是很要好的,到时只能麻烦县衙里的官老爷们跑这一趟了。”说完也不等彭氏再说什么,招呼着王氏和李玉兰从她家走了过去。
到了李先智下学回来,他又专程去了自家老屋看了看,见门已经锁上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家。到了家,李先智赶忙问了李莎莎今日去老屋的情况,听妹妹将经过说了一遍,这才放心的笑了,心想这回有了见官的问题,他们应该会收敛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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