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吃得一脸满足,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唤。
“有人在吗?”
这时程母和阮清浔正在灶台边上忙碌,程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只好自己去院里看。
许娘子和许芜芜过来给阮清浔送东西,是她自己做的腌菜,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她也给不起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要不是张地主夸她做得很好吃,她也没想到给阮清浔送上一坛,她觉得有钱人是瞧不上这种东西的。
今天来也算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心里十分忐忑。
小宝曾见过许娘子,她来家里送过其他东西,可他没见过许芜芜。
两个小孩警惕又迷茫地看着对方,场面一度凝固。
阮清浔把手擦干净后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她忍俊不禁。
“许娘子来了?快进来坐坐,外面那么热,一会儿中暑了,还有芜芜,我都好久没看见了。”
许娘子虽然还是有些局促,不过比起最初好了不少,“我自己做了些腌菜,见别人都挺喜欢吃,就想着给姑娘送一些,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你别嫌弃。”
阮清浔赶紧接过,“哪会嫌弃,我可不会做这个,许姐姐手巧又惦记着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快进来。”
许家母女跟着阮清浔进去,小宝和许芜芜还在对视。
阮清浔打趣道:“别看了,以后看的机会多着呢,赶紧带着芜芜进来吃卤肉饭。”
这时候程母已经把鸡蛋和土豆盛起来了,热情地招呼她们:“快进来,热乎着呢,可好吃了,舌头都香掉了。”
许芜芜看向许娘子,等许娘子点头后她才接过程母递给她的吃食。
程母爱怜地说:“这丫头真是乖巧懂事,长得可标致了。”
许娘子笑道:“是个不爱说话的,您别介意。”
程母摆手,“不介意,介意什么,孩子不爱说话就不说,不碍事。”
阮清浔问着他们的近况,许娘子言语间对张地主充满了感激。
“张地主是个顶好的人,知道我带着芜芜来回跑不方便,收拾了一间下人房给我们住,还每日轮休,芜芜从学堂回来我就休息了,钱没那么多,但是这样的安排对我来说不能再好了。张家下人也都可亲,个个都是爽利人,不勾心斗角,待着踏实。”
听这话,那个张地主当真是个心善的人,竟然能为一个下人想到这种细枝末节。
阮清浔对她表示祝贺,“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许姐姐你别着急,好好抚养芜芜,每天开开心心的,遇到难题了,我能帮的自然会帮你。”
许娘子直到今天都觉得阮清浔是她的贵人,一直心存感激。
“我知道的,日子还长着呢,会越来越好的。”
阮清浔不忘关心许芜芜:“芜芜,董先生怎么样?他讲的课你听得懂吗?在学堂的生活可还适应?”
许芜芜乖巧地点头,“董先生很好,很有耐心,他讲的课我听得懂,我听不懂都会问他,学堂里的小伙伴都很好,他们会给我带家里的好吃的,我也会给他们带。谢谢婶子关心。”
“那就好,你和我们家小宝差不多大,没事做的时候也能找他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许芜芜乖巧地点头。
许娘子对阮清浔的手艺赞叹不已,没坐多久就回张地主家了。
程母目送他们远去,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叹得阮清浔莫名其妙。
“娘这是怎么了?”
程母说:“芜芜娘还那么年轻,过两年肯定会再找一个,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那么关心芜芜。”
“娘,这过日子只能过一步算一步,想多了没用,很多事不如天算。”而且她相信许娘子不是个这样的人。
“也是,我瞎操心什么。”
程父吃着卤肉心里还是不得劲儿,看着天色愁眉不展。
“爹这是怎么了?”
程母随意说:“你爹说今年大旱,可是桃花村几十年了都风调雨顺,根本不可能干旱,我说他是被最近的天气吓到的,他还说我没有什么……哦对了,危机意识。”
程父不想过多的争辩,“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你没看见山那边那条小河都断流了,你嫁过来几十年了,见过它断流吗?还有地里的庄稼叶子有些开始发黄了,这一天比一天热……”
程母不服气,“我看你就是闲的,一天瞎捉摸,这夏天不热还冷吗?还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阮清浔出来当和事佬,“爹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个干旱还要再看看,爹也别太担心。”
程父继续叹气,他有自己的担忧。
这桃花村不是没出现过干旱,那还是他们家底蕴丰厚的时候,结果有钱花不出去,根本买不到粮食。
水都干涸了,村民不停往下挖,希望可以挖到水,地里见不到一点绿,大家开始啃树皮。
能逃窜的都逃窜了,程爷爷是个很讲究“根”的人,他觉得万般皆由命,该来的逃不掉,于是他们见证了人有多疯狂……
后来听说是桃花妖显灵,下了三天三夜的绵绵细雨,山上重新出现绿色,村里终于出现了生机。
不过桃花村的发展倒退了至少五十年,而张地主就是趁着这时候高价卖米发家致富的。
程母是之后才随着她父亲来到桃花村,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她才会觉得他大题小做,不过他自己也希望这一切是他想多了。
可第二天去城里回来的阮清浔只想说程父真是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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