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歇下来,喝喝水,扇扇风,准备等清凉一些再上路,却有人好死不死地撞了上来。

    “什么人,出来!”听到异响的千帜大喝一声。

    随后,附近草丛里蹿出一些黑衣人,紧接着树上也飞落下一些黑衣人,陇共加起来有二十几个。

    “要你们命的人。”为首的那个嚣张地吼道。

    千帆看了眼那个领头的,朝阿宁看了一眼,阿宁立刻拉着柏清颜三人躲向一边,讥笑一声,冷冷淡淡,“都是老熟人了,还这副打扮,你们那位刘大人还两手准备,算计我去剿匪不说,还在这里等着我,果真是要我命的人。”

    被看穿的黑衣人,心虚地道:“什么刘大人,什么剿匪,要你命就是要你命,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是吗?我的命可不好拿,在我这里,可一可再不可三,恰巧这是第三次了。”轻蔑的语气,嘲笑的眼神,明明是冷到彻骨的杀意,说出来却像是闲话家常一样。

    被这样的语气威胁,黑衣人显然是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握了握手里的剑,壮着胆子说道:“她们只有两个人,怕什么,杀了她们我们就可以领赏了,上!”

    看着冲过来的黑衣人,千帆微眯着眼睛,眼神冷厉森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一字一句说出让人寒到彻骨的话,“千帜,全杀了!”

    或许是对他们一次次纠缠的厌烦,也或许是为千家军折损的悲愤,与黑衣人交战的两人,尽管身上还有伤,顾不上疼痛,如蛟龙一般穿梭在黑衣人的身影中,速度过快,好像未看到她们着地,只见到两个身影游窜,黑影掠过之后,地上躺着一个个尸体,一盏茶过后,两个身影缓缓落下,周围躺着二十几个黑衣人,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阿宁跑向前,急切地问,“小姐,没事吧?”

    千帆摇摇头,还未开口,柏夫人和柏清颜来到身旁,“千帆,还好吗?”

    “没事,只是刚刚有没有吓到伯母?”刚才满身的杀气,柏夫人未见过她杀敌模样,是会吓到还是会异样相看?

    柏夫人了然她的担忧,淡淡一笑,“我虽是后院妇人,但也知道人心险恶,你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了。”

    “对,不过,这些是什么人?”柏清颜问道。

    “一群小人罢了,几次三番纠缠,不胜其烦。我们赶紧走吧,免得节外生枝。”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千帆不想污了她们的耳,有人奸诈狡猾、有人黑心毒肠,有人圆滑老练,也有人清雅洁明,这些污浊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公孙执善一早就来到了城门口等,他收到消息今日千帆就要回来了,便早早地来等她了。在一处茶摊坐了半天也没见人来,茶壶里的茶续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一次放下茶杯抬头时看到了那个最耀眼的人。急忙忙地跑过去,挥着手打招呼,“千帆,你们终于出现了,我可等了好久了。”

    看着略显疲惫的公孙执善,千帆知道他肯定是一大早就来了,自从听南宫澂说了以前的事之后,她就对这个有着万贯家财又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儿打从心眼里佩服,只为他那份仗义和胆识。

    千帆清浅一笑,眉梢轻扬,“怎么?没人陪你挥金如土,一个人闷得慌啊?”

    “你还真说对了,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逛青楼都没意思了,以前可都是南宫陪我啊。”公孙执善故意拉踩南宫澂,恶心一下千帆。

    千帆看着他一脸看好戏的贱样,心想叫他缺德还真是名副其实,“缺德,你呢,是一个贵公子,芝兰玉树,清新雅致,可惜啊,唉,长了一张嘴。”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长了一张嘴?”公孙执善立马黑脸。

    “没什么,就是你不说话,那是顶顶的贵公子,一说话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就像你捧着一碗稀世珍馐,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而你正要下箸时,却突然看见一只泡得晶莹剔透的死苍蝇。”

    “噗嗤”千帜、阿宁和下了马车走来的柏清颜三人都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气得公孙执善大声嚷嚷,“好你个千帆,亏我还一大早来等你,你简直太无情了,你才是死苍蝇呢,臭苍蝇!”

    忍住笑的柏清颜出声调和,“走吧,我们进城,再说下去,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公孙执善这才注意有些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一张俊脸黑得不能再黑了,瞪着千帆的眼神越来越冷,仿佛要把她看出冰似得。

    千帆向他回应了一个无辜的笑容后,转向柏清颜,压低声音,“清颜,我已交代千家军不得说你在山上的事,你也不要和我一同进城了,这样被有心人看到一顿乱说,有损你的清誉,毕竟你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太过扎眼了。”

    谁知柏清颜愣了片刻后,昂首挺胸,高傲地说,“信我者无需解释,不信我者解释无用,若要按世人之口行事,那这第一美人也太廉价了,不要也罢。”

    千帆静静地看着这个高傲的女子,就知道她不会收下自己的这片好心,高傲如她,又怎么会畏首畏尾在意他人之口,就如同自己哪怕有人拿她那五年的屈辱来说,她也不会有一丝的自惭形秽。

    “好吧,我们进城吧!进城之后,我要先去皇宫向陛下复命,千帜,你就护送伯母和清颜回柏府,之后在府里等我回来。”

    “是,小姐。”

    初秋的早晨,经过一盛夏辛苦劳作的红玉,也好似力竭般慵懒地照着大地,讨好似的为人们送来些许微凉。千帆昨日去宫里复命和皇上周旋了许久,回府之后又被公孙执善和青柳寻问了许久才回房歇息。这会子正在做着春秋大梦,就被阿宁急急地叫醒了。

    “小姐,小姐,快去前厅,宝公公来了。”

    “他来干什么?我不是已向陛下说明了山上的一切情况了吗?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叫小姐快点与他一同进宫面圣。”

    “替我更衣吧。”

    宝公公在厅堂踱来踱去,眼神有意无意地总望向门口,转了几个来回后终于看到千帆出现在门口,急急地向前说道:“哎哟,千小姐,你快随奴家进宫吧,圣上都等着急了。”

    “宝公公,不知圣上宣我进宫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你去剿匪的事,朝堂上都吵翻天了,快走吧,边走边说。”

    原来孟太师一党提出虎驼山上的匪徒应有同党,请皇上彻查。好巧不巧有人说出千帆在回京路上遇伏击,更巧的是居然有人这么快就知道那些伏击的人是户部尚书刘福所派,于是一方指认,一方否认,双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

    来到鉴知殿果然看到双方争得面红脖子粗,千帆心里冷笑一声,跪下行礼,“臣女千帆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南宫峻看了一眼千帆又看了看朝堂上众大臣,神色平静,“千帆,叫你来呢是想问问你,昨日你回京时听说有人半路行刺,可否属实?”

    “回陛下,臣女确实路遇一群黑衣人行刺,唯恐生变,臣女已将他们全数剿灭。”

    “可知他们的身份?”

    “回陛下,臣女不知。”

    刘福急急跳出,“陛下,现在连苦主也不知是何人,可见刚刚苻大人所说乃是信口雌黄。”

    刑部尚书苻铣急忙道:“陛下,臣属下昨日接到线报,发现城外有尸体遂带回查验,张贴告示后有人告知这些人曾出入刘府,所以臣斗胆猜测此事与刘大人有关,是与不是,只需彻查便可一清二楚。”

    “陛下不可,此事一看就是几个江湖宵小作乱,如果连这事也要费心费力去彻查的话,岂不是朝廷百官人人自危?”刘福暗自打着小算盘。

    苻铣又道:“陛下,据臣所知,千小姐昨日只带回几箱财物,那伙山匪盘踞多年,怎会只有区区几箱财物,莫不是被转移了?”

    刘福不肯示弱,“既然是山匪,肯定是挥霍无度的,剩几箱财物也就不足为奇了。”

    “陛下,臣女在山上发现有东西被转移的痕迹,只是不知转移的是些什么东西了。”千帆适时地给他们再添上一把火。

    “陛下,如此可见,此事定有乾坤,还请陛下彻查一二。”苻铣为表决心,大义凛然地跪下请示。

    刘福怨恨地看向千帆,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的千帆恐怕已是死人了。

    “都不要争了,太师可有什么话说?”南宫峻看向孟太师问道。

    孟太师看了一眼,淡淡道:“陛下,老臣惶恐,老臣全权听陛下吩咐。”

    “众卿意下如何?”

    一时间,朝堂上众说纷纭,经过众位大臣的讨论,最后大半臣子都赞同彻查,刘福本就心虚,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唐御史,此事就交给你办。”南宫峻下最后通碟。

    “是,陛下,臣定不负皇命。”唐御史出列应下。

    “父皇,儿臣想为父皇分忧,请允许儿臣一块与唐御史查办,儿臣定会尽心尽力,决不敢有一丝懈怠。”一直未开口的南宫澈出列请求。

    “好,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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