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平晚饭时分与赤焰发生争执,再加上段容骥在一旁扇风点火,阴阳怪气,双方差点要打起来了,最后吵得南宫澈发了火派高丛出手两人才罢休。
其实他们所争吵的核心就是南宫澂。赤焰忧心他的主子,想要让候平派人去找三皇子。而候平本就不满他们南宫氏,以军情要紧敷衍了事,而段容骥巴不得候平有麻烦在一旁火上浇油,双方脸红脖子粗各自亮出兵器准备大打一场。南宫澈知道后,有伤在身没有亲自来就派了高丛来阻止。
气无可出的候平一整晚都不好受,直到子夜时分刚刚躺下,一支飞镖插入床头,赶紧起身翻看上面的纸条,写着:孤身前来故人相会。心里有疑想一探究竟,便起床往外走去。在他走后,赤焰也同样收到了相同的纸条。
一路小心冀冀地跟着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看到树林里站着三个人,听到有声响便转过了头,候平一看竟然是千帆三人,当下小跑过去道:“小帆,你们怎么来了?”
千帆道:“平叔,我是奉旨过来接管千家军的。”
“既然来接管千家军,为何半夜约我来此,你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军营。”
“平叔,我们赶到松城时已入夜,既然不方便进入,所幸约您前来,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行动。”
“小帆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三皇子为何会失踪?他的谋略不差又有您在,怎么就失了两城连人也不见了?”
只见候平脸色甚差,有些不自然地闪躲。
“哼,要怪就怪候将军和段将军,还真是威风,要不是你们不听劝逞能,怎会如此?”赤焰刚走到就听到千帆问出所疑毫不客气地讽刺。
候平一见赤焰就火冒三丈,道:“你怎么来了?你跟踪我,怎么不服气还想找我打一架,尽管来就是了,我岂会怕你?”
赤焰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千帆身旁,恭敬地行礼道:“千小姐!”
千帆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平叔,是我叫赤焰来的。”
候平看到赤焰对千帆的恭敬,再加上又是千帆叫来的,不免有点疑惑了,是哪里不对?千帆怎么和南宫家的人走得如此近?
千帆见候平不再嚷嚷,对赤焰说道:“赤焰,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刚来到边境时,公子看出宁军是个强劲的对手,于是小心制定战略,不敢冒进,小赢了两场。而就在上次交战中,宁军佯装败退,公子看出端倪吩咐不可追敌。候将军和段将军为了较劲,他们二人比试谁先拿下敌人不听公子所言执意追上去,中了埋伏,公子和五皇子带人赶到,危急时刻,公子一人挡下宁军命令我们撤退。等我们且战且退到松城来安下营寨后,我偷偷地去公子失踪之地找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打探过敌营,好像并未捉到俘虏。我和灵亦两人无法大范围地寻找,几次叫候将军派人寻找,他都置之不理,所以才会像小姐刚刚所见那样。”
漆将军治军甚严,而南宫澂也不是草包,两个强者相较哪怕一丁点差错便会付之一炬。千家军一分为二,各不相让,尤其是候平因为千勇之事始终对南宫氏心怀芥蒂,更加不会听信于南宫澂,所以才会有此事发生。
千帆不免有些自责,要不是她叫南宫澂揽下此事,要不是为了她,他不会如此冒险。这都怪她每次在他面前都表现出忧心,为战事担心为千家军担心,他一定是为了她才一人抗下所有,不让千家军覆没。
“平叔,您跟随父亲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战事中最忌将士离心,何况还是不听将令,要不是三皇子千家军该当如何?您对得起父亲吗?如果父亲在,您可知这样是要按军法处置的。”千帆有些无奈又有些悲哀道。
候平见千帆神色悲凉又自责,不甘心道:“小帆,虽然此事我有错,但我们都是为了大丞,他是三皇子不假,这也是他南宫家的江山,他为了他自己家的江山又有什么好可怜的。”
“平叔,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理由可言,您不听将令,与人逞能,这个错我先记着。还有段将军,既然他现在身为千家军的一员,如今我要接管千家军,那么他我也不会放过。”
“小帆,我确实错了,你要罚我,我无话可说。”候平用手指着赤焰,“那么他呢,你叫他来干嘛,他几次为了他的主子与我争执,要找自己去找,我可没有耐心去找南宫家的人。”
阿宁见候平执坳,说道:“平叔,您糊涂啊,您可知三皇子是什么人?他是这个世上为了小姐连命都不要的人,他又为小姐或是千机府做了多少,您知道吗?他可是未来的姑爷啊,小姐与他早就定下终生了!”
闻言,候平怔住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阿宁,见阿宁点头后又看了看赤焰,赤焰也对他点了一下头,就连一向不管闲事的千帜也对他点了头,又看向千帆,只见千帆没有否认,神色伤心,可能还在担心着他吧。他本就对南宫家不满,所以当他知道陛下派的是三皇子来带领千家军后就更加有怨气,而三皇子又几次与他的意见不合,他失踪后甚至还有些庆幸,可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小帆的心上人,千机府未来的姑爷。
“咚”地一声,候平直直地跪下愧疚道:“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要是知道的话,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三皇子出事,我竟然这么浑害了不该害的人,你罚我吧,不然我原谅不了自己。”
“平叔,您这是干嘛,先起来,现在不是罚人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做。”千帆拉起候平说道。
候平起身后又对赤焰抱拳道:“因为这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我这就派人去找三皇子,一定把他找回来。”
赤焰还拳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家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千将军和千小姐,候将军既是千机府的人,那么就是自己人,以后有事吩咐一声,在下定会倾力而为。”
千帆见二人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了,开口道:“平叔,暂时不用派人去找,我另有安排。”
“这是为何?”
“天亮之后,平叔高调地迎我入军营,既然这次我来了,兵权我一定要夺回。赤焰,之后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你和灵亦二人启程去找你家公子,不要带任何人去。我们一路过来发现那些地方有少量宁军,如果千家军参与找人,被敌方发现反而不安全。他能叫你们撤退,我想必定是有一些把握的,所以你俩去看看有没有一些隐秘的山崖或是山洞。”
“如果有山崖或是山洞逃生,公子一定会来找我们,可是这么久了也没见人。”
“或许是他无法行走又或许是他昏迷不醒,总之一切皆有可能。你们去深洞中或是崖底探寻,最好是附近的村庄或是偏僻的猎户中打探,有没有遇到什么生人。他定会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不会让我为他收尸。随时与我联系,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来与你汇合。”
“是,千小姐。我这就回去叫灵亦,我们连夜出发,如果公子回来时,小姐已掌握兵权,公子定会为小姐高兴的。”
“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平叔,您也一道回去,天亮之后我会出现在军营,您就见机行事,这次段容骥的兵符不交也得交了。”
候平并未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帆,你还有哪些朋友跟我说一说,以免我再犯浑伤了不该伤的人。”
对于候平的问题千帆很是意外,看了候平一眼,又看了看千帜等人,郑重地道:“平叔,世人皆是好而不见其恶,恶而不见其美,一切以自心论。您可知参了私欲就会昧其心,蒙其眼,不能公正的评判,从而使自己做了错事。南宫澂的事情不在于您知不知道他与我的关系,而在于您一开始就参了私怨。如果您能公正地看待他此次作战中的谋略,那么就不会一意孤行中了埋伏。所以不管我的朋友是谁,若能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就不会因私怨而针对某个人,伤了不该伤的人。”这些话不仅说给候平听,更是说给千帜听。
千帜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千帆的话,她知道她说此话的目的,更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候平以前总觉得千帆还是一个小孩,没想到经历世事的她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不会想这么多更不会镇定自若地安排着一切。
候平道:“小帆,你真的长大了,你和将军太像了,如果将军看到这样的你定是欣慰的。”
可惜,一切只是如果,他再也看不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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