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与南宫澂等人一路扶棺而行,战事结束,对于回去后的事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所以路上走得很慢,一路扶棺而行只为了他们未能尽过的孝道。
如此行了二十多天也才行了多半的路程。最开始出发的浩浩荡荡队伍已经少了近半,在这些队伍中又夹杂了四副棺椁,千帆将候平和阿宁的尸骨也一并带回,整个军队身穿缟素一路缓行。
吕将军和施将军在前面开路,突然一名女子冲上前,他们不得不停下了马,以手示意后面的队伍暂停。千帆停住后只听得前面有吵闹声,与南宫澂对望一眼,面色凝重。
吕将军看着前面一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喝道:“这是千家军的军队,你是何人?胆敢来拦截军队,念你是名女子,快快退下,不予计较。”
这名女子一听反而喜道:“我知道这是千家军,我看到旌旗了。我要拦的就是千家军,请这位将军带我去找你们的将军千帆。”
吕将军一听她不但知道这是千家军,还要找千将军,心里狐疑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出身显赫的小姐,莫不是仰慕将军的山野村姑?现下将军每日扶棺而行,就是为了多尽尽孝道,我若带她去岂不是打扰将军了?看了看施将军,见他也皱眉,遂道:“我们将军没空见你,你还是走吧。”
女子一听急道:“我认识你们将军还有端王,你快带我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
施将军问道:“你是谁,容我去禀报。”
女子道:“我要见到她人才能说,你们不带我去,就让我过去。”
吕将军道:“这是军队,你不说你是谁,万一是奸细呢?”
“我不是奸细,真的是你们将军的朋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难道还怕我会对你们不利吗?而且我是真的有事要说,你们将军本就武功高强,我若有二心连她的身也近不了,怎么对她不利呢?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将我绑了交给她,万一耽误了要事,我想你也吃罪不起。”
二位将军见她说话又不同于一般的山野村姑,且又自己要求要绑,遂将她反手绑了带去见千帆。
千帆见他们二人来到,问道:“为什么要停下,发生什么事了?”
二人还来不及搭话,那名女子急喊道:“千帆,终于找到你了。”
闻言,千帆只见一个被反绑双手的女子激动地看着她,完全看不出她与她所认识的人有什么关联。
吕将军道:“是她拦停了军队,说是将军的朋友要来见将军,我们就绑她来了。”
千帆小心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急道:“我是柏清颜。”
千帆终于从她的话中来分辨她与柏清颜的样子,除了轮廓相像外,眼里那种清高的孤傲外还真看不出她与柏清颜有任何瓜葛的地方。立马上前将她解开,道:“千帜,拿水过来。”
千帜将水拿过来,千帆接过给柏清颜倒来洗过脸后,那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离得近的人都翘首观望。千帆不解道:“清颜,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柏清颜道:“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南宫澂闻言,知道定是京城出事了,道:“二位将军在此守好,我们去去就来。千帆,走。”牵起千帆的手就往一处宽敞之地走去,千帜和赤焰二人后面跟上。
走了离军队很远后才停下来,南宫澂问道:“是不是京城出事了?”他吩咐赤焰不再将消息传回京里,定然会有有心之人利用。
柏清颜道:“是的,京城已被孟太师和靖王控制了,朝堂上跟他们一伙的肆无忌惮,我父亲、左大人等反对他们的都被收押,陛下和皇后被软禁,就连……”
见她面色为难,千帆知道这个人定是与他们相关的人,急问道:“是不是连公孙也出事了?”
柏清颜见她说了出来,才道:“是的,孟太师知道一直都是公孙在与你们暗地联络后,就找了借口将公孙家所有产业查封了。公孙的父亲与他们理论时被推倒,撞上了士兵的刀,就……就死了,公孙被抓,公孙家的所有产业都乱了。”
闻言,南宫澂自责不已,他一直担心孟太师会对付公孙,尽量不让他牵扯进来,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的父亲因此而死,他还会是从前的那个他吗?
千帆也心痛不已,那个丰神俊逸的公子哥儿,只有他敢跟他们开玩笑,敢说他们是黑心男女,敢笑话他们,经此一事,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挥霍,那样开怀大笑吗?
千帜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柏清颜轻叹一口气,面露悲色,道:“我能来到这里,全靠双姝,她为了保护我也被他们杀了。”
赤焰凝眉,问道:“太师一党要做到掌控京城必须要有军队,而他们的军队早就被我们端了,怎么还会有这些事呢?”
柏清颜道:“是禁卫军,这些事都是宋演恒在做,他带人将京城围了起来,派人追杀我的也是他。”
赤焰道:“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陛下的人吗?而且当初对付孙尚时,我见他做事颇有能耐也不像是那种背主之人。”
南宫澂道:“他年纪轻轻就是统领定是有些能耐的,他能为孟太师做事,一定是得了他们的好处或是有不可反抗的理由。眼下京城恐怕不好进了,我们要想想办法才行。”
原来当初千帆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南宫峻知道其中的原因,而其他人不知道,只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或是死了。
孟太师得知这一切后,就与宸妃商量,趁边关战事吃紧,连千帆和南宫澂也无法把控时,他们得尽快掌控京城,不然等他们胜战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而要有所作为必须要有人替他们卖命,他们选择了宋演恒。这个人不但年轻有为,更重要的是比较好控制。
于是孟太师百般接触他,明里暗里打探他,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利用和威胁的地方。
就在孟太师一筹莫展时,不甘心的宸妃却做了一件惊天的大事,她不惜用她自己女儿的清白来拉陇宋演恒。
那天她将南宫濋留在她的宫里,将她灌醉,后来又自称宫里少了东西要宋演恒去盘查,当他一进去后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看到公主躺在床上,此时的他中了宸妃的药,精血上头的他和公主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
宸妃现场抓奸后声称要告诉陛下,宋演恒怕被陛下处死就求宸妃饶命。于是宸妃就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说出去只会有损公主的清誉,不如就由他娶了公主,宋演恒也答应了娶公主。
宸妃将南宫濋安定好,交代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皇兄,只要南宫澈登上大位,他们想要什么不也是手到擒来吗?而且宋演恒论能力论长相也不算差,实在不喜欢等以后没用时再弃了就行了,南宫濋见无法改变只得接受了。
搞定宋演恒后,所有的禁卫军都握在了孟太师的手里。他最先对付公孙执善,找人在公孙家的码头店铺搜查违禁品,果真搜到了私造兵器的证据,要查封公孙家的产业。
如此闹了十多天,将公孙家闹得乌烟瘴气,公孙执善的父亲公孙谨知道他儿子一向与端王走得近,但也明白他不会做此事,就算要做也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他执意跑去理论,在争执推搡中撞向了旁边一位士兵的刀尖,大受刺激的公孙执善像发了疯一样与人厮打。孟太师就以私造兵器的罪名将他下狱,公孙家的仆人把公孙谨收回去安置,等他们公子出来。
将公孙家处理后,他们家的大量钱财就成为孟太师举事的本钱,接着他又拉陇了一些官员与他们里应外合。
宸妃给南宫峻下了药,让他整日昏睡。沈凌羽察觉后便想联络外臣救人,可是她没想到,朝堂已被控制,她想要找的人全都被下了狱。更糟的是她的举动被宸妃发现,干脆将她和南宫峻软禁在承乾宫,等南宫峻清醒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定局。
禁卫军将左深等人押走时,出了皇宫门口正好看见柏清颜,他在接近她时,故意跌向她,轻声道:“京城变天,去边关找端王。”
看着被押走的众人还有她的父亲,她没有回府直接出城,和双姝两个人往边关走去。
宋演恒在去控制这些官员们的府邸时,发现少了柏府家的千金,怕她走漏消息立马去了城门。守城士兵见了画像说有此人已出了城,于是他便派人追杀,决不能让京城的消息传出去。
柏清颜很快就被追上,双姝为了救她被杀,而她也在逃跑中滚下了陡坡,士兵以为她必死,也就不再追她了。
柏清颜醒后发现自己没死,起来赶路,可是她不知这是哪里,一连走了好几天才看到有人。问了过后才明白路走反了,她又返身回去,赶往冺州城。
一路上都不停歇,遇到有好心人的牛车就载她一程,如此这般她也才走了一半路程。在她累了坐下歇息时,突然看到了远方尘土飞扬,旌旗飘飘,她立马躲起来。待军队走近时看到旗上写着“丞”字和“千”字时,她才兴奋地跑了出来拦下军队。
众人一筹莫展,千帜道:“干脆我们带千家军打进去,区区几万禁卫军怎么会是千家军的敌手?”
千帆摇头道:“他们不是几万而是几十万人,一旦我们打进去,孟太师就会将全城的百姓赶到阵前,到时我们是打还是不打?而且他们会说是我们反叛,陛下已被软禁,我们是正是邪不都是他们说了算吗?”
南宫澂道:“我们不能带军打进去,此事只能智取。这样,千帜赤焰你们带领军队继续行走,柏小姐与他们一起,我与千帆先一步回去京城。”
千帆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你们尽快追上我们,如果到那里,京城还无变化,可暂将千家军驻扎在虎驼山上,一旦京城有变动,你们也能迅速接应。”
柏清颜担忧道:“你们两个人回城,太危险了,而且也不一定能进城。”
千帆道:“人多才危险,我们到时见机行事,能够进到皇宫是最好的。”
南宫澂道:“对,实在不行也还有铁甲军可用。”
几人商定一番后,千帆和南宫澂驾马离开,千帜和赤焰吩咐全军火速前进,给柏清颜安排了一辆马车,她一路走来,已是疲惫不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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