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话,沈江钥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随后又松开,笑道:“我早便说过,这世间不是只有我一人能穿红衣。”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阿凌虽说会炼丹制药,但除却沉雪殿以外的人一概不知,这路清之是从何处得知?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既然逍遥派掌门都离世了,那这逍遥派如今由谁掌管?”沈江钥一只手背在身后,如果他猜的不错,路清之很有可能已经跟那些假冒“沉雪殿”的人勾结了。
果不其然,路清之站直了身子,看了眼沈江钥和宋延钦二人,道:“自然是由我来掌管。”
沈江钥同宋延钦对视了眼,立马就从对方眼神中读出意思来,宋延钦皱了皱眉,疑惑问道:“我记得在你之前还有位弟子,是弦师兄。”
听到这三个字,路清之面上厌烦之意显露,他气愤道:“他叛出师门,被师父发现,本想带回逍遥派再做处置,未曾想他一心想逃跑,最后坠入万丈深渊。”
“路清之。”门口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三人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扶着门框站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衣服虽然破旧不堪,但还是能勉强看得出来,他穿的就是逍遥派的弟子服。
“你不是死了吗?”路清之睁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沈江钥挑了挑眉,找了跟柱子靠了上去,看来这会儿不用他们出手了。
弦应恪抬手握着剑指向路清之,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握剑的手带些微微颤抖。
“好一个叛出师门,我看今日要叛出师门的是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同群人做的交易,你说只要师父一死,你就是…”
“闭嘴。”路清之紧皱着眉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明明他只是在后山那处隐蔽的地方…
后山那处?
路清之终是回过神来,他笑道:“大难不死又如何,我迟早会是逍遥派掌门。”
他此刻也不在装了,毕竟弦应恪也回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他的。他想离开,却见其他逍遥派弟子早就把屋子围了起来。
路清之大笑:“果然,他们永远都只听你的。。”
路清之说完往周围看了眼,宋延钦和弦应恪手中都有剑,他没办法抓他们救自己。
所以只能…
随就在一刹那之间,沈江钥本是半闭着眼睛的,突然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自己脖颈间。
沈江钥慢慢的睁开了眼,那匕首突然在他碰到的时候划伤了脖颈,一条与他衣服相衬的鲜红色血液与那脖颈间的梅花一同没入衣服中。
“流血了?”沈江钥的声音很冷,冷的几乎快将人冻住。
路清之愣了下,手中的匕首更是拿不稳。
为什么面前这人会这么害怕?
“沈兄。”宋延钦眼睁睁的看着沈江钥的眼尾慢慢变红,眼眶中也几乎畜满了泪。
沈江钥并不怕那匕首,他抬起手摸了下脖颈上的伤口,一道鲜血同时染在他那修长的手指上。
“你可知,我最讨厌身上留疤。”说完沈江钥不给路清之反应的机会,直接一根金针反手插进路清之的脖颈间。
路清之扔下匕首,抬手连忙捂住金针插着的地方。
“你可知,就算是我手上留一点疤我都不喜欢。”沈江钥一步一步的朝着路清之靠近。
宋延钦越看越不对劲,想拉住沈江钥时已经慢了一步。
沈江钥手中的金针直直射入路清之的心口,整根金针没入身体中,路清之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倒了下去。
“沈兄,你为何要杀他?”宋延钦连忙跑到沈江钥面前,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立马蹲下,查看了路清之的强势。
奈何沈江钥下手太重,路清之已经没了人气。
沈江钥依旧没说话,他捂着脖颈红着眼。
宋延钦看着他此刻的样子,突然说不出任何重话,他叹了口气,抬手拉开沈江钥捂在脖颈上的手。
那脖颈处有一条茶杯口那么大的伤口,不重不清,但很有可能会留下伤疤。
他刚刚听到,沈江钥好像一点都不喜欢在身上留疤。
还有手上的茧子,习武之人难免都会有,但沈江钥却没有,难不成是因为他不喜欢的原因?
“疼吗?”宋延钦叹了口气,不再询问路清之的事。
反正如今人已经死了,要交代什么也没法好好交代。
沈江钥红着眼摇摇头,他哪里是怕疼,他就是怕身上留疤。
“咳咳…”
突然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们这才想起,这屋子中还有个弦应恪在。
“路清之死了也无碍,他本就作恶多端,如今更是勾结沉雪殿的人对师父下手,换做我,我也要亲自手刃了他。”弦应恪朝着二人作揖了下。
沈江钥没搭理,他此刻就想看看他脖颈处到底留了多大的疤。
就在他偏头找镜子时,一只飞鸟站在院中,沈江钥趁着两人不注意,走了出去,将其脚上绑着的信偷偷拿了出来。
凌,中毒,速归。
沈江钥看着这几个字,眉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他将纸张揉进手心,也再顾不上脖颈间的伤疤,直接转过身喊了声宋延钦:“阿延,天罡派见。”
说完沈江钥直接骑上一匹马离开了逍遥派。
他今日从这里赶回去到沉雪殿,快马加鞭,中途不休息都恐怕要两天的时间。
阿凌为何会中毒,路清之为何会知道阿凌会炼丹制药?
越想沈江钥的脑子越乱,他只能快速回到沉雪殿。
两日后,沈江钥回到了沉雪殿,此刻的沉雪殿正在下雪,院中的梅花已经开了,满园的香味。
但沈江钥却没心思去欣赏什么红梅,他快步走进屋中,望着此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他一把将旁边桌上的东西挥扫在地上。
“为什么会中毒?于晔呢?”
“属下在。”于晔一身黑衣服跪在沈江钥面前。
沈江钥抬手将身旁的杯子砸到于晔身旁:“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照顾他么?现在呢?现在呢?”
后面那句话,沈江钥几乎是嘶吼出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下属突然跑了过来,跪在沈江钥面前,连语气中都带着颤抖:“教主,门外有个人,他说他是教主的…”
“说。”沈江钥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耐心,他只愿意照顾阿凌一人。
“他自称是教主的拜把子好兄弟。”
沈江钥一听便知道是谁,不过既然是莫奕城,那他肯定有办法帮阿凌解毒。
莫奕城一进门就见沈江钥坐在床边,他睁大了眼睛,他明明记得教主不是去逍遥派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过来,看看他怎么样?”沈江钥站起身,看了眼沈凌溪,又看了眼莫奕城。
莫奕城这才狗腿的小跑过来,他看着沈凌溪,双眼微闭。嘴唇轻抿,不带任何一点血色。
他连忙伸出手帮他把脉。
沈江钥也坐在一旁看着,突然想起之前莫奕城说的话,问道:“我的血可以解毒,那他也可以喝下我的血解毒。”
莫奕城的眉头越皱越深,随后放开沈凌溪的手腕,转身看了眼沈江钥:“万万不可,他中的不是毒,而是蛊。他是同你一样,不会中世间任何毒,但蛊就不一样了。”
“蛊?”沈江钥知道,蛊盛行于南疆,阿凌连门都没出过为何会中蛊?
“如何解?”沈江钥看了眼还在昏迷不醒的沈凌溪。
对于他来说,沈凌溪胜过所有,为了沈凌溪,他宁可放弃整座沉雪殿。
“天罡派的天山雪莲。”莫奕城之所以能说的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当年沈江钥的母亲鸢婉婉也是中了此蛊,后来没有及时的拿到天罡派的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沈江钥眯了眯眼,抬手拉起沈江钥手,轻声道:“等我回来。”
沈江钥再次快马加鞭的朝着天罡派方向所去。
天罡派,几乎每个弟子都会医术,他们的镇派之宝有两件。
一本开派老祖留下来的舍利药谱。
一朵开在极寒之地的天山雪莲。最后却被天罡派的人带了回来。
为了沈凌溪的命,他一定要得到天山雪莲。
他到天罡派已经是晚间,他只身一人闯进天罡派,抬手摸了下腰间,除却莫奕城的那二十根金针,他之前还剩下十跟,三十根金针,够了。
随后,他将面具戴在脸上,除却一身红衣,其他的根本看不出来。
天山雪莲放在天罡派的后山之处,有专门的弟子守着。
沈江钥躲在暗处,抬手将两根金针射进那守门弟子的脖颈间。
两个弟子立马倒了下去。
沈江钥见暂时不会来弟子,这才连忙冲了出去。
可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触碰了机关,很快便来了一大群天罡派弟子。
沈江钥笑了下,看来今晚确实是一场硬战。
他射出的每一根金针都没入每个人的脖颈处,针针致命。
也幸好来的人不算太多,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金针来对付其他人。
他见没了人,连忙将天山雪莲花取了出来。
留在他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红衣鬼魅?”
沈江钥愣在原地,他确实不敢回头,毕竟他杀了这么多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宋延钦。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不能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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