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完整的梅花刺青被宋延钦看在眼里,他抬手摸了上去,眼底满是心疼。
沈江钥往后退了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梅花刺青,花枝处一条淡淡的刀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开口:“丑吗?”
宋延钦笑了下,摇摇头,怎么会丑,这道伤疤,他明显知道是怎么来的。
他看向沈江钥,问道:“疼吗?”
疼吗?沈江钥愣了下,他受这伤时,也只有沈凌溪问过他疼吗。
他红了眼尾,坐在宋延钦身上腰往下沉,带着些鼻音:“疼~”
他的脖颈仰起一条美丽的弧线,声音勾人,宋延钦皱着眉,用力翻身而上,两人再次互换了位置。
…………
沈江钥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他靠在宋延钦怀中,半眯着眼的看着宋延钦。
似乎是察觉到沈江钥在看他,宋延钦睁开了眼,抬手抚在沈江钥的腰间揉了下。
“疼吗?”
“疼。”
宋延钦笑了起来,手上微微使力帮他按着腰间处。
“下次我轻点。”
说完他自己却是愣了下,下次?他明日便要回正阳派,不知道会面对些什么。
所以,下次是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沈江钥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反倒是觉得宋延钦按他按的舒服,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身旁已经没了宋延钦的身影,他想要翻身起床,后腰的不适感却让他皱起了眉。
两人之前都是未经人事,沈江钥也不会去抱怨,他扶着腰缓慢起床,忽见床头的一张信纸。
他拿起看了眼,脸色也随即阴沉了下去。
宋延钦怎么敢,他们两如今都是这关系了,宋延钦竟然还只身一人上了正阳派。
信纸最后一行字却是:昨日之事却有冲动之意,后定会对你负责。
冲动?沈江钥气笑了,他将信纸捏成一团紧紧的握在手中,直到信纸变成碎片他才放开了手。
碎纸落在地上,沈江钥却红了眼,他慢慢的起身将衣服穿好,刚要走出门,门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外的莫奕城抖了抖,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沈江钥心情不好,但没办法,这次只有他一人来,所以只能是他。
他小心的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眼,此刻的沈江钥站在桌前,手上拿着一根金针。
忽然沈江钥朝他看了过来,莫奕城这才走进房间,笑道:“教主大人,属下来接您回沉雪殿。”
沈江钥一记冷眼看过去,手上那根金针直直的朝着莫奕城面门打了过去。
莫奕城愣了下,连忙转身躲开,然而此刻的沈江钥已经到他面前,一只手掐上了他的脖颈。
“你究竟是谁?”
“什么?我是莫奕城,你娘的徒…”
“闭嘴。”沈江钥手上用了力。
莫奕城立马就憋红了脸。
“我娘没有收过徒弟。”沈江钥冷着眼看着莫奕城,他倒是要看看,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莫奕城抬起手拍打着沈江钥掐他脖颈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是好人,你…听我解…解释。”
“好人?”沈江钥松开了手,背过身去,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沉雪殿中就没有好人,你也是沉雪殿的,算哪门子的好人?”
莫奕城弓着腰干咳着,待缓过来之后才抬头看向沈江钥:“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本教主最讨厌骗子,而且还是居心叵测的骗子,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沈江钥站着倒了杯茶喝下,转身盯着莫奕城看着。
莫奕城连忙狗腿的上前将椅子搬出,想让沈江钥坐下。
但见沈江钥一动不动的,没有想坐下的意思,他也就放弃了,这才道:“我其实是来救你的。”
“本教主要你救?”沈江钥瞥了眼莫奕城,见他脸上严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你以后会被那个正阳派弟子手刃于沉雪殿的梅花树下。”
沈江钥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他看着莫奕城:“你究竟是什么人?”
莫奕城所说的,确实就是在幻境中的以后,但幻境也只有他跟宋延钦进去过。
莫奕城又是从何得知?
“总之,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不遇见宋延钦,那宋延钦也是傻,区区一个熏香就能迷惑了他,让他为了帮他师父抢江山图,最后将你手刃,真是可笑至极,最可笑的是你竟然还是个大反派,照我说,真正的大反派就是那黎子杨。”
沈江钥盯着莫奕城看着,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但莫奕城说的实在真诚,看不出撒谎。
“你从何得知?”
“书里看的。”莫奕城说完就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警惕的看着沈江钥。
照沈江钥这个性子,知道他自己是书里的人物,不知道还会发什么疯。
“书里?”沈江钥笑了起来:“你以为本教主会信你的无稽之谈?”
“先不管书里了,总之远离宋延钦,否则最后定会死于他的剑下。”莫奕城苦口婆心的劝着。
他之所以想救沈江钥,正是因为整本书里,他唯一喜欢的角色就是沈江钥。
他小心的抬头将沈江钥打量了个遍,果然如书中所写,美如冠玉。
只是,除却脖颈处微露的梅花刺青,另外一边还有两点红。
莫奕城揉了揉眼睛,凑上去想要看清楚。
“教主,你这是…”莫奕城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问道。
沈江钥抬手摸了上去,转身走到镜前看了眼,随后笑了起来:“你让本教主远离宋延钦?”
莫奕城连连点头。
“晚了,宋延钦现在是本教主的人,远离不了了。”
莫奕城眨了眨眼睛,突然听懂了沈江钥话语中的意思,又想到刚刚其脖颈上的两点红,难不成…这两人已经…
“所以,本教主不需要你救,不过看在地契的份上,勉强将你留在沉雪殿,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本教主定将你杀了喂狗。”
“是是是,属下不敢。”莫奕城低下头,揪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既然宋延钦回了正阳派,他一个魔教教主自然不能寻他去,他便回沉雪殿等着宋延钦,看看他最后要怎么对自己负责。
因为身体不适,沈江钥不能骑马,便让莫奕城买了辆马车,马车中垫了上好的软垫,他这才回了沉雪殿。
沉雪殿的梅花谢了又开,如今多是含苞待放的花蕊,沈江钥一身红衣站在雪中,明明才和宋延钦分开一天,他就开始有些想他了。
“来人。”沈江钥喊道。
话语刚落,就见一个戴面具的半跪在他身后。
“去看看正阳派如今是怎样一个场面?”
既然黎子杨当上了武林盟主,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攻上沉雪殿了。
不过照宋延钦的性子,应该不会让他师父攻上来,毕竟沉雪殿可是沈家人的心血。
“是。”戴面具之人应了一声,随后便消失在冰天雪地中。
沈江钥叹了口气,抬手摘了一朵梅花花蕊捏在手心中,却看着远处出了神。
“于晔,剑是这样拿的么?”
突然传来沈凌溪的声音,沈江钥皱了皱眉,转身朝着那声音处寻了过去。
只见后院中,一身白衣的沈凌溪站在梅花树下,手中拿着剑乱挥。
他连忙走了上去将那把剑夺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沈凌溪被吓了一跳,见是沈江钥,他更是不敢出声。
反倒是一旁一身黑衣的于晔开口道:“阿凌说想学剑…”
话才说一半,沈凌溪就拉了下于晔的衣服,让他闭嘴。
沈江钥眯了眯眼,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手上一个使力,那剑便断成几截掉在雪地上。
“你要最好的药材我都能寻来给你,为何你要练剑?”他不想让沈凌溪步他和父亲的后路,他只想让沈凌溪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更不想让他卷入这江湖的是非之中。
“是属下的错。”于晔低下了头。
“自然是你的错。”沈江钥瞥了眼于晔,手中的梅花花蕊也随意扔在地上。
“我把阿凌交给你,就是让你这么照顾他的?”
“哥。”沈凌溪拉着沈江钥的衣袖:“是我自己要学的。”
“那他就教你?”沈江钥声音有些大,低头见沈凌溪红了眼,他这才软了语气:“我可以教你防身之术,但是,我更想让你离了这沉雪殿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你喜欢医术,我让你学,可若是你要学武,我不会教你,也不允许任何人教你。”
沈江钥叹了口气,抬手揉了下沈凌溪的脑袋:“你跟我来。”
沈凌溪看了眼于晔,这才跟着沈江钥离开了。
两人回到房中,沈江钥倒了杯热茶递给沈凌溪:“阿凌,你别怨我,我不让你学武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江山图在我这,所以江湖中人个个都想杀我夺这江山图,但你不一样,你不会武,他们或许也想不到我会将江山图交给你。”
“哥,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沈凌溪眼睛更红了,他从小便在沉雪殿长大,若是他哥真让他离开沉雪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不是赶你走,也不是现在,若是以后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江山图离开沉雪殿,找一个村落,不要与这江湖上任何事挂钩,更不要进入江湖中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幻境一事与莫奕城所说之事,他都仔细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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