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事就办酒席,  这是从古代流传到现代几千年的传承,那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花溪镇的人又富庶,  在这方面很舍得花银钱,所以这里面的市场很大。

    原主以前跟着赵升的时候就知道赵升在休假的时候接一些私活,帮有钱人家办办席面什么的,  要是酒席办好了,得了客人的夸赞,主家一高兴还会打赏,  报酬和打赏加在一起可观的时候比酒楼的工钱还要高。

    赵升又是镇上最大酒楼的大师傅,很多有钱人家觉得请他去做厨有面子,  所以他休息的时候也有办不完的席面,  很多人还特意将酒席推迟到他休息的时候办。

    虽然给人办席赚得也不错,  但赵升还是舍不得酒楼大厨的差事,说出去更风光些,而且生意好了,东家一高兴也会给后厨打赏,  一次打赏远远高过私单的收入,  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所以休息的时候接接私活那只是外快,并不能当正事来干。

    但赵升是个贪心的人,  为了搂更多钱,有时候遇到主家出报酬高,他会借口有事休假,丢下酒楼的差事去接私活,这样就能赚更多。

    连一个酒楼的大师傅都丢下差事去替人办席,可见这里面的利润,而且不用任何本钱投入,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反正现在也没有钱做生意,就先替人办厨赚些本钱再说吧。

    荣楚笑着对刘二奎道:“没问题,我一定去。”

    “真的?”刘二奎高兴坏了,“那成,我回去告诉我爹娘,荣楚哥明天你早些过我家啊。”

    家人原本只是让他过来问问,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想着荣楚在镇上酒楼当二把手,一定很忙,回来一趟不会久待,也许不会答应他们,没想到荣楚竟然答应了,这下明天的席面一定会办得风风光光。

    刘二奎走后,荣楚也不带弟妹上山了,折身回了家,正好遇上要出门的冬麦。

    “大姐你去哪?”不等荣楚出声,荣娟就小跑着走到冬麦面前,仰起小脑袋软软糯糯的问道。

    不得不说,南方的水土养人,荣家人虽不是本地人,但也是南方人,一家子都长得十分不错,原主就不说了,小时候没怎么干活,长得白白净净,长大了身形高挑不说模样也越发俊秀。

    就连还是孩子的荣安和荣娟也长得很好,加上他们还小,稚嫩单纯,说起话来又软和又动听,很是乖萌可爱,讨人喜欢。

    就像现在的荣娟,巴掌大的小脸仰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你,里面似乎蕴含着两湾璀璨的星空,她的声音又甜甜糯糯的,像糖糍粑粑,好吃得粘牙。

    冬麦忍不住蹲下身,帮软萌乖巧的妹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笑着回道:“大姐去镇上买肉,小娟想不想吃肉肉?”

    “吃肉肉?”荣娟眸子更亮了,小舌头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小嘴巴,一副小谗猫的模样,“想,大姐,我们有肉吃了吗?”

    冬麦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同时心里也疼惜起来,弟妹都有一个月没见着肉味,一定谗坏了。

    她点点头,“嗯,大哥拿了银钱回来,我们能吃上肉了。”

    她打算好了,割一小块肉让荣楚哥和弟妹三人吃,她就不吃了,家里的银钱还得省着点花。

    “太好啦!”荣娟拍着小巴掌欢呼起来。

    荣安也很高兴,但他是男孩子,没有像妹妹一样听说有肉吃就高兴得蹦跳起来,他努力装平静,可嘴角的幅度却出卖了他。

    荣楚听说她要去镇上买肉,便道:“你去镇上顺道买些布和棉花回来,入冬了,每人做两身棉衣穿。”

    他的语气冷硬,还不如和刘二奎说话时态度好,但这已经是荣楚能做的极限了,要打破两人的僵局还是需要一个契机。

    做衣衫?

    冬麦按了按怀中的几个铜板,她只是打算割半斤肉回来,并没打算做衣衫,荣楚给的钱并不多,做了衣衫以后的吃用可怎么办?

    荣楚知道她的顾虑,补充了一句道:“明日刘奶奶过寿,请了我去做席,我会再拿银子回来。”

    明日刘奶奶过寿要办席?

    冬麦一听心中一喜,那是不是要去吃席,这样的话就不用买肉了,不买肉的话可以把银钱留出来准备随礼,又可以节约些银钱。

    刘家是个大家族,请了荣楚哥去办席,那就会有不少工钱,荣楚哥再拿钱回来,那她就把手头的钱拿一部分去买布和棉花做衣衫。

    想到这,她笑着应道:“荣楚哥,我知道了。”

    “大姐,我也想去镇上,你带小娟一起去吧。”荣娟拉着冬麦的手摇晃起来,撒娇道。

    自从娘过世后她就没去过镇上,她记得都是好久好久的事了,她想去镇上玩,那里有好多好多有趣的玩意儿,她不买,就去看看。

    荣安也想去,但他不像妹妹说得那么直白,他道:“大姐,你要买布和棉花一个人一定提不动,我去帮你提东西。”

    荣楚看了看竹竿似的荣安,就这小身板能提得动什么东西?

    冬麦为难起来,弟妹还小,她带着他们肯定不能安心买东西,要是一不留神走丢了怎么办?她并不想带他们去,但又无法拒绝这么懂事可爱的他们。

    荣楚正愁找不到契机破冰关系,见状便道:“大哥下午无事,带你们去镇上玩玩。”

    “大哥也去啊,太好啦!”荣娟又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荣安似怕大哥改主意,忙拉住大哥的手,“那我们赶紧走吧。”

    荣楚左右拉起弟弟妹妹,转身出了院子。

    走了几步,见大姐没动,荣娟赶紧转回头喊道:“大姐,快来。”

    冬麦还沉浸在荣楚哥也要和她一起去镇上的喜悦中,被妹妹喊回神,下意识抬步跟上去,走了两步想到银钱还没拿,又折身回屋拿了所有的银钱,快速追了上去。

    路上,荣楚和弟弟妹妹说着镇上的趣事,逗得兄妹两个笑声不断。

    冬麦跟在后面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荣楚哥了,也好久好久没有和荣楚哥一起出门,这一刻,她希望去镇上的路再远些,他们走得再慢一些,她就能和荣楚哥待得更久一些了。

    突然想到荣楚哥明天要去办席,那是不是不会那么快回镇上,她还有更多的时候和荣楚哥在一起。

    哪怕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听他说话看他笑,她已经很满足了。

    哪怕荣楚哥永远不娶她,她能以亲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她也能很满足很满足。

    她看了看被风吹散了云,露出一丝微弱阳光的天空,心中忐忑的问,“老天爷,我的愿望不过分对不对?”

    她心里太不安了,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她的亲生爹娘嫌弃她是女儿,对她并不好,后来有了弟弟,爹娘把所有的爱给了弟弟,对她就更不好了,所以当弟弟有事,爹娘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舍弃。

    到了荣家,养父养母对她比亲生爹娘还要好,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想紧紧抓住,可没几年,养父养母就先后离世了。

    她把一切希望寄托到荣楚身上,没多久荣楚对她的态度也慢慢冷却,她觉得过不了多久也会失去荣楚了。

    得知荣楚要将她卖掉的消息时,她虽悲痛难过,但预感成了真,她认命了。

    如果这一生她注定一无所有的话,她认了。

    可当听到荣楚哥说没有要卖她的时候,她内心深处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上天会眷顾她一次呢?

    她知道这是奢求,但又忍不住想去奢求,她把要求降到最低最低,只要留在荣家,留在荣楚身边默默看着他就行了,别的她都不强求……

    “哇,好热闹啊。”

    荣娟惊叹的声音将冬麦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出来,她抬头一看,见果然到了镇上,忙看了面前挺拔的男人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花溪镇是镇州府辖下的一个大镇,人口有三千多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市,各市所售卖的物品皆有不同。

    东市有酒楼、花楼、茶楼、戏楼、客栈、书斋这些,旭东酒楼就开在东市街头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西市是花市,以虫鱼鸟兽、花卉植物为主。

    南市有首饰铺子,脂水铺子、布庄、成衣铺子、丝线棉花铺子、小饭馆等。

    北市是菜市口,这里也有很多的小摊子,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小食、早点之类的。

    北市虽然都是些小摊子,但人流量不比东市少。

    但花溪镇辖下有十几个村子,都在这一个地方赶集,集市这一日,也是人山人海,热闹不凡。

    荣楚他们要买布和棉花,因此直接去了南市。

    刚入冬,大家都要做新衣,棉花供不应求,荣楚他们跑了好几个铺子,东拼西凑才买了两斤棉花,因数量少,一个铺子的棉花不够做衣衫,倒是让冬麦杀了个好价钱,只花了八十文钱。

    买了棉花又去买布,南方虽然多丝绸,但也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当地不少人还是会织一些麻布来卖,比起丝绸的价格,麻布就便宜多了,加上荣冬麦秉承着节省一文是一文的宗旨,和老板磨了好一会儿,砍下五文钱,买了三匹布只花了四十文。

    从布庄出来,冬麦一脸的高兴,又省下十五文,这可是一斤肉的钱。

    买完布和棉花还得去买给刘家的随礼,这随礼并没有规定,家境好的随的礼自然就多,家境不好的随的礼就轻,只要随了礼,不是去吃白食,主家就会高兴,但那么多人就自家随的礼最轻,也会让人笑话。

    手上银钱不多,买什么礼物可难到冬麦了。

    荣楚也在想礼物的事,现在家中的情况就是这样,太昂贵的礼物肯定是送不出的,只能是送个巧,他想刘奶奶已经快六十了,身体很是康健,唯独天儿一冷就膝盖疼。

    要不就做对护膝?

    一来自己亲手做的是心意,二来是刘奶奶需要之物,比起买的其它物品还是更贵重些。

    想到这,荣楚问:“如果做一对护膝送给刘奶奶,还来得及吗?”

    明天就是刘奶奶的寿辰,现在已经下午了,只有小半日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做。

    冬麦点头,“来得及。”

    对啊,刘奶奶有风湿,一冷就膝盖疼,送护膝给刘奶奶正合适。

    “那我们去北市看看。”荣楚就道。

    做护膝最好是用动物皮毛,更保暖,北市应该会有卖皮毛的小摊子,当然,皮毛不会太好。

    他们也买不起太好的,皮毛差一些无凡,可以做些巧一点的花样子。

    原主的娘王氏女红极好,荣冬麦的女红就是王氏教的,所以手艺他是不用担心的。

    到了北市,各种摊子排得满满当当,荣娟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荣安也是一脸兴奋,脸上就差写着好热闹这几个字了。

    既然带了孩子来,也不能让他们干看,荣楚还是让荣冬麦给弟弟妹妹买了两个肉包子,兄妹二人一人一个,吃得一嘴的油光,脸上说不出的满足。

    荣楚揉揉他们的头,真可怜,等他赚钱了一定买很多的肉包子给他们吃。

    一家子在市集找卖皮毛的摊子,上面有各种皮毛,但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还不完整,这种皮毛一般都是没剥好的皮子,或者是大皮毛上减下来的边角料。

    虽然是这样的货色,但对于穷人家来说也已经很不错了,回去拼凑一下也能做御寒的衣物。

    冬麦挑了几块,问了价格。

    老板是个个子小小,但满脸是笑的精明男人,他一看荣楚几个就知道是家境不好的人家,倒也没喊高价,“这几块给你们二十文。”

    “这么小几块还要二十文?老板,便宜点呗,这得费老不少丝线和功夫呢。”冬麦觉得二十文还是贵了,至少是超出了她的预算。

    光皮毛就要二十文,还要丝线和布呢,最少也得要两文钱,一对护膝做好得要二十二文钱,太贵了。

    老板笑着说:“小娘子,二十文不贵了,你挑的这几块皮毛可都是野兔毛,不管是做围脖还是手套、帽子都是好看又暖和的。”

    “我用来做护膝,暖和就行,不用那么好看。”冬麦就道。

    她细摸了摸皮毛,果然有些像兔毛,光摸着就极暖和。

    老板就道:“做护膝就更合适了,绝对的保暖。”

    “少点吧。”冬麦仍是道。

    老板犹豫了一下,道:“那给你少一文,十九文好了。”

    “十文。”冬麦直接还了价。

    老板喊道:“十文?小娘子,我要亏死喽。”

    “就十文,你不会亏,最多少赚点而已。”冬麦不急不缓道。

    她的女红是跟娘学的,砍价也是,娘每次来集市都会带着她,砍价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等买好东西娘还会传授她一些砍价技巧。

    娘说砍价的时候千万不能露怯,也不能心慌,只要露了怯慌了张,就会失了上风,这价也就砍不成了。

    老板见她这么淡定,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但他想做成这单生意,便道:“小娘子,十文真的拿不了,我们这行没什么利润,你总得让我赚一点辛苦钱,要不这样,你再加点,再加点我就给你了,咱们交个朋友,下次你还来我这,成不?”

    “就十文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卖不了我们就去别处看看。”冬麦说着放下皮毛就要走。

    老板急了,赶紧道:“行行行,十文就十文,算是给你们带的,不赚你们钱了。”

    “那帮我包起来。”冬麦抿嘴一笑,脸上颇有些计划得逞的小得意。

    荣楚全程在旁边看着,见她有露出小姑娘该有的俏皮,不由得笑了,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以前的她背负了太多,明明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像个大家长。

    “哎哟小娘子,你可真会砍价,你相公真是有福气,娶了你这样一个会过日子的媳妇。”老板一边□□毛一边心疼的夸道。

    冬麦听他这样说不由得红了脸,但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荣楚,见荣楚转过头在看其它的东西没有听到老板的话,她这才松了口气。

    “小安小娟,瞧你们吃得满嘴油。”她接过老板的皮毛,想到自己又省了十文钱,心里高兴不已,低头去看弟弟妹妹,见他们已经吃完了包子,嘴上全是油,忙笑着抬起衣袖给他们擦。

    擦好后又给他们拢紧了衣衫,“回家吧,回家大姐给你们做棉袄穿。”

    荣安、荣娟高兴点头,大哥回来真好,有肉包子吃还有新衣衫穿,大姐也能这么高兴,他们不想让大哥再走了。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决定要想办法把大哥留在家里。

    冬麦拉起弟弟妹妹的手,转头去喊荣楚,刚转过头话还没出口,就见得一辆马车经过,正好走到荣楚身边,马车上放慢了装满货物的麻袋,而就在这个时候,捆麻袋的绳子断了,麻袋全部朝荣楚砸了过去。

    “荣楚哥小心!”冬麦松开弟妹的手,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挡在了荣楚身前。

    哗啦啦,无数的麻袋滚落下来,哪怕荣楚反应过来及时拉开了荣冬麦,还是有一个麻袋砸到了她。

    冬麦觉得脚踝一阵痛意袭来,她就失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小娘子,你没事吧?”车夫见东西掉下来砸到了人,吓得赶紧过来看情况。

    冬麦按着剧痛的脚,冷汗直冒。

    荣楚气得不行,明明就算她不过来,他刚刚也是可以躲开的,她跑过来反而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就叫帮倒忙。

    见她受了伤,荣楚也顾不得其它,蹲下身去看她的脚,见脚踝红肿一片,应该是砸伤了。

    有几个麻袋破了,里面装的是鱼干,一麻袋鱼干的重量也是不轻的,千万别骨折才好。

    “大姐,你没事吧?”荣安、荣娟跑了过来,急得都要哭了。

    冬麦怕吓着弟弟妹妹,忙摇头,“别怕,大姐没事。”

    “腿都断了还没事?要你多什么事?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躲不开这几个麻袋吗?”荣楚见她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实在气不过。

    冬麦垂下头,声音很低,“我、我也是怕你受伤……”

    “不自量力!”荣楚一边气呼呼说着一边将她扶起来,“去看大夫!”

    冬麦直摇头,“不用不用,回去拿药酒擦擦就成。”

    “小娘子还是去看看大夫吧,医药夫我来出,真对不起让你受伤,我一定负责到底。”车夫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很是憨厚老实的样子,一脸自责道。

    荣楚一听有人出医药费,步子更是不停的扶着荣冬麦往附近的医馆走去。

    花溪镇有四个医馆,分别在各个集市里,北市的医馆离市集不远,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大夫给荣冬麦看过后说是轻微骨折,擦点药再固定半个来月等慢慢长好就没事了。

    车夫付了医药费,还掏了一两银子出来当赔偿,“这点银子就当是我赔给小娘子后面的汤药费了,真对不起。”

    荣楚收了银子,也没为难车夫,让车夫走了。

    车夫也不是有意的,货掉了一地,还赔了一笔钱,对他来说也是无妄之灾,且人家态度好又虔诚,荣楚也不是那等子讹人的恶人,收了银子这事就算了了。

    荣冬麦脚踝上了两块夹板,还缠了不少纱布,看上去胖了几倍,她扶着门框站着,看到荣楚手里的银子竟然笑了。

    大夫说她的脚只是轻微骨折,只要静养半个月就好了,都不用吃药,医药费车夫给了,还得了一两银子,她这腿伤得值了。

    荣楚一回头就看到荣冬麦脸上的笑,岂有不明白她是什么心思,心里莫名来气,“你还有脸笑?还不回家是不是想再被砸一次?”

    “回家,回家。”冬麦忙收了笑,扶着门框出门。

    古进候的门槛极高,她一条腿根本很难出来,荣安、荣娟赶紧过去扶她,可两个孩子太小了,哪扶得动她?

    两个孩子都知道帮荣冬麦,没理由他一个成年人干看着。

    荣楚黑着脸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没好气道:“上来。”

    冬麦吃了一惊,荣楚哥的意思是要背她?

    “磨蹭什么呢?快上来。”荣楚见她半响没反应,不耐烦催道。

    冬麦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爬到了他的背上。

    荣楚拿起东西,站起身,对荣安兄妹二人道:“小安、小娟你们跟上。”

    “是,大哥。”荣安荣娟每人手上都提着荣楚拿不了的小东西,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冬麦爬在荣楚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脸慢慢滚烫起来。

    小时候荣楚哥带她上山,她走不动了他也背过她,后来荣楚哥去镇上学艺后就再没有背过她,三年了,可这种被他背着的感觉还和以前一样,让她觉得那么安心。

    “以后你再逞能我就不管你。”荣楚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受了伤还得吃药,你以为银子那么好挣吗?净给我惹事。”

    像是一个心疼自家孩子的大家长,嘴上虽然训斥着但其实是心里心疼着急。

    冬麦一点也不难过,反而高兴笑了。

    只要荣楚哥理她,和她说完,就算是骂她,她也高兴。

    跟在后面的荣安、荣娟对视一眼,也笑了,这下不用想办法留大哥了,大姐受了伤,大哥一定会留在家照顾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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