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惊得朝冲出来的人看过去, 见是孙土根,心中立即生了戒备,下意识将弟弟妹妹挡在身后, 不安的问,“你、你干什么呢?”
“冬麦, 这个包子给你吃, 你跟我好吧。”孙土根将手中的包子递了过去, 盯着冬麦笑道。
冬麦心头一跳, 赶忙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要你的包子, 你赶紧走吧, 我们要回家了。”
什么跟他好, 孙土根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你男人不要你了我要你, 跟了我总好过被卖掉不是?”孙土根走向前,拦住了冬麦的去路。
荣安气呼呼道:“我大哥才不会卖掉我大姐!”
“对,你和二毛一样胡说八道!”荣娟也捏着小拳头喊道。
冬麦吓得不行, 赶紧将弟妹藏到身后,孙土根可是个没脸没皮的烂人, 弟妹要是惹恼了他, 他动起手来怎么办?
她心里直打鼓,但强装出镇定来,朝孙土根道:“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喊人了。”
“喊啥人?老子送你包子是看得起你,你给老子当媳妇, 给老子生娃,老子会给你更多好吃的,要是不答应……”孙土根面露狠色, 威胁起来。
“不答应怎么样?”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孙土根后面的话。
冬麦姐弟三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看去,见大哥回来了,都露了喜色。
荣娟跑向前,指着孙土根告状,“大哥,他欺负大姐!”
“有大哥在,不怕。”荣楚安抚了小姑娘一句,带着她走过去,挡在荣冬麦面前,看着孙土根不悦问道:“孙土根,你做什么?”
孙土根起初见荣楚回来,心里露了怯,可想到荣家和他们孙家一样都是外地人,人丁单薄,荣楚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根本就不用怕,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
“我瞧上冬麦,要娶她当媳妇。”孙土根高声道。
阿旺嫂子本来在屋里忙活,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走出来一看,正好听到孙土根的话,顿时大惊,见荣楚回来了,她没有出去,扒拉在院门口听动静。
她男人今天在刘家帮忙干活,这时候还没回来,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根本不敢出头,怕惹祸上身。
而且荣家大郎回来了,兴许能应付得了孙土根这个泼皮。
荣楚看着蓬头垢面的孙土根心里嗤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孙家一穷二白的,他还大言不惭的要娶荣冬麦?拿什么娶?拿他那张二皮脸吗?
之前没想起来,原文中孙土根好像曾求到原主面前,说要娶荣冬麦,但孙土根拿不出银钱来,原主就没理会他,转手将荣冬麦卖给了一个七老八十的有钱人。
“冬麦是我荣家人,不是你该打主意的人。”荣楚冷声道。
孙土根插着腰,“你反正不娶她了,与其把她卖掉不如把她嫁给我,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说我不娶她了?就算我不娶了,我也不会把她卖掉,她永远都是我荣家人。”荣楚答道。
冬麦又惊又喜,荣楚的意思是还要娶她吗?
阿旺嫂子也露出惊讶之色,荣家大郎没有要卖冬麦?那之前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难不成都是假的?
荣楚看了孙土根一眼,再道:“再说了,谁和你是内人?”
还肥水不流外人田,亏他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是看上她了,我非要她不可。”孙土根恼羞成怒道。
荣楚冷笑,“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能把我怎么样?”孙土根一脸恶狠狠的神色,“我就要她,你拦得住吗?”他说罢就要向前拉冬麦。
冬麦吓得赶紧后退,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大姐!”荣安、荣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忙蹲下身扶她。
荣楚待孙土根近身之时,双眼一眯,抬脚便踹在他了肚子上,直接将人踹翻在地。
孙土根痛得嗷嗷直叫,“你、你敢踹我!”
“踹你是轻的,你再敢打冬麦的主意,我就送你去见官!”荣楚喝道。
“好,你给我等着!”
孙土根怒恨交加,但又不敢再做什么,刚刚荣楚那一脚极重,让他意识到荣楚并不是看着那般好欺负,他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这会子放下狠话就捂着肚子跑了。
阿旺嫂子见人走了这才敢出来,“大郎,冬麦,你们没事吧?”她扶起冬麦,拍打着冬麦身上的泥土,“有没有伤到哪?”
冬麦脸色发白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伤着。
阿旺嫂子见她没受伤,便看向荣楚担心道:“大郎,那孙家父子是个混不吝,你们以后要小心些才是。”
以前有人得罪了孙家父子,被孙家父子暗中报复,可是吃了老大的亏。
“谢谢阿旺嫂子,我们会小心的。”荣楚才不怕他们,那样的烂人他多少都对付得了。
弟弟妹妹受了惊吓,荣楚赶紧扶着冬麦回了家。
刚刚动作那么大,冬麦的脚似乎又扭到了,荣楚给她拆开板子看了看,好在只是板子错了位,脚没伤到,他重新给她固定好板子,仔细缠好布条。
弄好后,他站起身,见姐弟三个脸色都还泛着白,便安抚道:“你们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们。”
荣安、荣娟齐齐点头,心中安了不少,刚刚大哥好厉害,打跑了那个坏人呢。
荣楚再看向冬麦,严肃道:“我不会卖掉你,就算我们以后不成亲,你也永远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
他重重咬重亲人两个字,想让她安心。
“荣楚哥,我相信你。”冬麦笑着道。
天知道昨天早上她听到别人说荣楚哥要把她卖掉时有多难过。小时候,爹娘为了救弟弟舍弃了她,如今,她又要再次承受这种被亲人舍弃的痛苦,那时候她在想,是不是她是多余的,注定没有人在意她,不能拥有一个永永远远的家?
如今亲耳听荣楚哥说不会把她卖掉,她不用再和家人分开,没有再次被舍弃,她真是太开心了。
她不奢求了,只要让她和荣楚哥和弟弟妹妹在一起,她就是吃再多苦受再多的累也甘愿,哪怕这辈子永远是荣楚哥的妹妹也行,她不嫁人了,就守在荣家,守在荣楚哥身边。
荣楚哥刚刚为了她还动手打了孙土根,他对她虽然冷冷淡淡的,但他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
荣楚哥只是长大了,性子变得内敛,不像小时候一样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而已。
想到这,她更高兴了,冲着荣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荣楚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像个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似的,心中不由得软和下来。
“以后没事不要单独出门,遇到孙家父子躲开些。”荣楚倒了杯水喝了,叮嘱道。
想到孙家父子那德性,他拧了眉,如果他们执意要找事,躲是躲不开的,以后他要出去做席面,很多时候不在家,让荣冬麦和两个孩子在家他不放心,这孙家父子就是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冬麦几个下了手。
荣楚眯了眯眼,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冬麦直点头,“我知道。”
以前不知道孙土根盯上了她,她时常出门也没注意,如今回想起来还一阵后怕,以后她一定会多加小心堤防。
“这是刘家给的工钱,你收好。”荣楚从身上拿出钱袋来交给荣冬麦。
冬麦接过,钱袋还有些沉,欣喜问:“刘家给了这么多工钱?”
“嗯,有四十文。”荣楚答。
像村子里这样的席面,主家大方的话会给二三十文的工钱,镇上大户人家会相对多些,当然,得看主家的心情,如果做得好让主家有面子,给七八十文上百文也是有的。
除了工钱外,主家还会另外打赏,比如送些吃剩下的菜之类的,对于穷人家来说也是一笔进项。
所以为什么大家都想去学门手艺,手艺活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运气好的时候赚得比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还多。
四十文?
冬麦惊喜不已,都赶上她做四对护膝赚的钱了。
她把钱拿出来数了一遍,确实有四十文,然后又一文一文的装回去,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荣楚哥,今天大家看了我送给刘奶奶的护膝,好多人付工钱让我帮忙做护膝,我算过了,做一对护膝我能赚十文钱。”冬麦高兴道。
荣楚点点头,“你腿还没好,可以在家做些活计打发时间,但是不许熬夜。”
熬夜做针线太伤眼睛了,他不希望荣冬麦为了几文钱熬坏了眼睛。
家中的情况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就能改善,不需要荣冬麦去赚那几个辛苦钱。
“我知道了。”冬麦心里甜丝丝的,她就知道荣楚哥心中是在意她的,他只是面上冷罢了。
早上起得早,又忙了一上午,荣楚有些困就回屋睡一会儿。
他从刘家拿了些菜回来,晚上热热就能吃,不用为晚饭操心了。
半个下午的时候,阿旺嫂子的男人周阿旺回来了,阿旺嫂子将孙土根找冬麦闹事的事情告诉了自家男人,她男人是个热血方刚的汉子,闻言立即出去将孙土根做的事在村里传开了。
不一会子功夫,村里人都知道孙土根打上了荣冬麦的主意,都指责起他来。
“冬麦才十五,孙土根都二十七八了,他老牛想吃嫩草吗?”
“就他那样那情况,谁家姑娘会答应?他做梦呢这是。”
“冬麦长得多标致的姑娘,能去填孙家的火坑吗?”
“话说荣家大郎真的没有要卖冬麦吗?”
“人家大郎都亲口说了肯定不会假了。”
“我就说大郎瞧着不是那起子狠心绝情的人,原来是谣传。”
“谣言真是害死人,也不知道二毛他爹哪听来这些胡话。”
二毛爹一脸羞色:“我也是在镇上听人说了一嘴,我哪知道是假话,我以为……”
“你咋啥话都往村里传?真是的。”
“就是,你瞧,这给荣家惹出祸事来了吧?”
二毛爹:“不是我传的,是我家混小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二毛缩在人群里听到他爹的话,觉得屁股又痛了起来,他在心里哭喊道:“这事咋还没完啊?”
孙狗剩从外面回来,重重关上门,看着屋里坐着的儿子就来气,“你做了什么?村里人都在骂你。”
以前他们父子也没被人骂过,但没骂得这么狠过,以后他们还怎么在村子里搂好处?
“我没做什么,我就是想送个包子给荣冬麦,让她给我做媳妇。”孙土根哭丧着脸,“结果人没套到还被荣家小子踹了一脚,爹,我肚子好疼。”
“什么?荣家小子敢踹你?”孙狗剩拔高声音。
孙土根捂着肚子,“爹,你可要帮我报仇。”
“荣家和我们孙家一样都是外来户,他们平日比我们更受村里人欢迎就算了,如今都敢骑在我们头上来了!”孙狗剩气得骂道。
孙土根忙煽风点火,“没错,爹,村里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算了,我们占着他们的地盘过日子,但荣家算什么?一个外来户也敢对我们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就凭那一家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也配?”孙狗剩一脸鄙夷。
孙土根捂着肚子,“荣家小子不肯把荣冬麦给我当媳妇,还踹我,爹,你得帮我出气。”
“儿子你放心,媳妇爹会帮你弄来,荣家人爹也会帮你好好教训!”孙狗剩一脸阴狠,他儿子看上荣家女是荣家的福气,荣家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一定要让荣家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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