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婚礼算得上是壮观了, 孙清河这个女主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羡煞了众人。
韩家是花溪镇的富户,韩家早年就在府城买了宅子落居, 镇上最大的酒楼是韩家的,他们还准备在府城开分店了, 韩家家境好是一回事, 韩洹还是韩家独子,这若大的产业以后都是由韩洹继承, 除此之外,韩洹人还长得俊秀不凡, 性子温文尔雅, 最最重要的是, 这样一个优秀不凡的男人还专一。
自从韩洹认识了孙清河后他就再没正眼瞧过别的女子,一心一意对孙清河,这些都是所有人看在眼里的。
大家都说孙清河修了几世的福德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遇到韩洹这样的绝世好男人。
虽然孙清河也是一个集美貌、才华、温柔于一身的女子,抛开家境这一条来说,与韩洹是十分般配的, 但镇上的女子还是觉得孙清河高攀了韩洹。
荣楚默默坐在席位上,听着那些姑娘家窃窃私语的说着酸话,心中暗笑, 孙清河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运气当然好, 不过孙清河本身也是一个很出众的姑娘, 哪里算得上高攀韩家呢?
这些人也不过是在背地里说说酸话罢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荣楚当作没听到, 一边喝酒一边品尝菜品。
如果没猜错,这次宴席的主菜都是旭东酒楼那位从府城请过来的大师傅做的,菜品的味道确实很不错,这位大师傅比赵升强多了,是个有实力的,旭东酒楼能这么快回拢生意是情理之中。
不过和他比还是差一些,毕竟他不但会做所有的古代菜还会现代菜和甜品、糕点,他还结合古代和现代的菜品研究出了一些新菜品,那些新菜品他并没有做出来售卖,馆子现在的生意有现下的菜品就足够了,他打算等开了酒楼再慢慢推出。
“荣老板。”
正吃喝着,韩洹过来敬酒了。
荣楚赶紧起身恭贺,“恭喜少东家新婚大喜,祝你和孙小姐,哦不,应该喊韩少夫人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多谢多谢。”韩洹笑得满面春风,指着桌子上的菜问:“荣老板厨艺一绝,席面上的菜应该入不了荣老板的眼吧。”
“怎么会?”荣楚笑道:“这一看就是旭东酒楼大师傅的手笔,味道很好,好菜配好酒,你瞧,我独自饮了一壶酒了。”
韩洹笑得更高兴了,“在荣老板面前班门弄斧了,荣老板吃好喝好,我先去忙,晚点再过来陪你喝个尽兴。”
“好,我等新郎官。”荣楚抱拳礼道。
今日宾客多,韩洹敬完酒已经醉得走不动道了,哪还能再喝,被人扶着进了新房,荣楚也急着回馆子,借口醉酒溜了。
韩洹被扶进新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孙清河急得不行忙对小玉道:“快让厨房准备醒酒汤来。”
小玉急忙跑了出去。
孙清河轻轻唤着床上的人,“韩大哥,我拧个湿帕子给你擦把脸再睡吧。”言罢就要起身去拧帕子。
这时,床上的人一把拉住了她,然后笑着坐了起来。
“你装醉?”孙清河见他眸光清明,根本就没醉。
韩洹道:“我若不装醉宾客岂会轻易放过我?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呢。”
孙清河便羞红了脸,背过身去,“韩大哥好坏,竟将我也骗了。”
“清儿,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该改口了。”韩洹从后面搂住她,笑道。
男子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间,孙清河只觉一阵酥麻,一动也不敢动。
韩洹将她转过来,望着她绝美的容颜,忍不住吻了上去。
荣楚今日喝了一壶酒,回到馆子的时候脚下有些漂浮,脑子也有些晕晕沉沉的,暗想那酒明明很好入口,没成想后劲这么足,连他都有些醉了。
进了馆子,见一切安好,他打算去后院睡一会儿,这时周掌柜叫住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荣楚问:“周掌柜,有什么事?”
“东家,不久前赵家二公子来找荣姑娘了。”周掌柜道。
荣楚想了想,问:“赵平吗?”
“正是。”
“他找冬麦做什么?”
难道那小子又来找麻烦了?
周掌柜看他一眼,道:“赵二公子说中意荣姑娘,想娶荣姑娘为妻。”
“什么?”荣楚有些吃惊,赵升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突然说要娶荣冬麦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问:“冬麦怎么说?”
周掌柜回道:“我当时没在旁边,不知道荣姑娘是怎么说的,但我见赵二公子走时很是得意,兴许荣姑娘……应下了。”
应下了?
荣冬麦答应嫁给赵平了?
荣楚哪还有瞌睡,急忙问:“冬麦现在在哪?”
“荣姑娘说不舒服,去后院休息去了。”
荣楚连忙往后院而去。
馆子的后院并不大,不过三四间屋子,一间用来堆放食材和配料,一间用来放柴火,剩下的两间荣楚和荣冬麦一人一间,荣安、荣娟分别跟两人睡。
两间屋子面对面,荣楚的在左边,荣冬麦的在右边,荣楚径直去了右边的屋子,敲响了门,“冬麦,我回来了,把门打开,我有话问你。”
屋子里很快响起脚步声,门被打开,荣冬麦红肿着双眼出现。
荣楚愣了愣,“冬麦,你哭了?”
难道那个赵平用什么威胁,所以荣冬麦才不得不被迫答应嫁给他,心里不愿所以躲起来哭?
“我没事,只是眼晴进沙子了。”冬麦忙转身往屋里走,背对着荣楚坐在了桌子前,身影说不出的可怜无助。
荣楚才不信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话,他跟过去,走到她面前问:“周掌柜和我说了,赵平来找了你……他是不是强迫你?威胁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没有,他没有强迫我、威胁我,他只是……”冬麦一想到赵平的话,心里就委屈得不行,眼泪又翻涌而出,她捂着脸难过的哭了起来。
荣楚见她又哭了,心中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哭,告诉我,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赵平说,他说……”冬麦实在说不出口,那些字眼就像针扎在她心头,痛极了。
荣楚急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爱慕孙大姑娘。”冬麦抽泣着说道。
荣楚微愣,荣冬麦是因为这件事才哭得这么伤心的?
其实他早就料到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荣冬麦迟早会知道,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孙清河也成了亲,他想着就算荣冬麦知道也没什么,哪料到她得知事情会这么伤心。
冬麦见到他的神情便确定了事情是真的,哭得更是伤心。
所以,荣楚哥以前对她的态度变得那么差,是因为他心中喜欢上了别人,不愿再认与她的婚约?
所以,那次她来镇上找他,他会发那么大的火,他一定是不愿让孙大姑娘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荣楚哥离开旭东酒楼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他师傅压着他出不了头,还因为孙大姑娘。
那荣楚哥来镇上开馆子呢?是因为忘不了孙大姑娘,想要赚了银钱夺回孙大姑娘吗?
她承认,孙大姑娘长得十分美貌又有才情,性情也温柔可人,她是如何也比不过孙大姑娘的,可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荣楚哥回家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恢复如常,甚至比小时候还要好,她便贪心的以为荣楚哥又愿意娶她了,她满怀希望,憧憬着以后的日子,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希望又破灭了。
荣楚哥不会娶她,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别人,不是她。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上苍从未眷顾过她,她想要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奢求罢了,她早该认命,可是荣楚哥每每待她好一点,她心底就燃起一丝希望,以至于如今再次承受希望破灭的痛楚。
“荣楚哥,孙大姑娘那么优秀,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我不怪你,我也从未想过要逼迫你与我成亲,我不想耽误你,我现在就去告诉大家我们的婚约作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冬麦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荣楚只觉得脑子越发晕了,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让她走,不让她再伤心。
他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一言未发,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冬麦被这一举动惊呆了,半响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嘴里尝到一阵酒味,这才回拢了意识,瞪大双眼看着面前放大数倍的脸,不知该做何举动。
荣楚哥吻她了?这代表什么?代表荣楚哥是喜欢她的是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中涌现喜悦,慢慢闭上了眼,感受这一刻的幸福。
荣楚吻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着一脸羞涩的人儿,柔声问:“现在还出去告诉大家我们的婚约作罢吗?”
冬麦揪着手指,红着脸垂下头,说不出话来。
她还沉浸在刚刚荣楚的吻中,他的唇冰冰凉凉,还有一丝酒香,说不出的美妙。
荣楚握住她的手,再道:“现在可明白我的心意?”
冬麦愣愣的点了下头,想到什么,问道:“那孙大姑娘……”
“她都已经嫁人了,你难道还觉得她是你的威胁吗?”荣楚笑问。
冬麦难为情的看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荣楚拉着她坐下来,打算趁今日好好与她解释一番,“我承认,我在旭东酒楼当学徒的时候确实喜欢过孙小姐,但孙小姐并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兄长看待,她与我把话说清了,我也就放下了,我心中对她再无男女之情,只是感激她曾帮助过我。”
“如今她和韩少东家成了亲,我就更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想法了,以前我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再受委屈。”荣楚握紧她的手,承诺道。
冬麦感动极了,没想到荣楚会和她说这样的话,想到之前的种种,喜悦中又掺杂了委屈难受,多种情绪下,她忍不住又落了泪。
荣楚轻轻的替她擦去眼泪,哄道:“别哭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你心里有诸多不安,这样吧,我们先把亲事定下来,好吗?”
荣冬麦从小就缺乏安全感,以至于她现在过日子天天都是惴惴不安。
他本想等些时日再提婚事,毕竟他才穿来没多久,两人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可如今看来,这婚事不能再拖了,不然,不知道她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定亲?”冬麦惊喜不已。
荣楚点点头,“我们本来就有婚约在身,且到了成亲的年纪,直接成亲都是可以的,只是我想多赚些银钱,我想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有孙清河的婚礼在前,他总不可能让他的妻子落了下风,他必须要让荣冬麦风风光光嫁给他。
冬麦喜不自胜。
今天韩家迎亲从馆子门口过,她出去看了,十里红妆,热闹非凡,她不羡慕是假的,也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这样风光嫁给荣楚,但她后来又想,只要能嫁给荣楚,她不要什么风光也行的。
她道:“荣楚哥,我不是那种贪慕虚荣之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但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受委屈,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荣楚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冬麦,再等一等我好吗?我一定努力赚银钱,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冬麦感动不已,原来荣楚哥的心中早就把她当成他的妻子了,也早就打算好了一切,刚刚是她误会他了。
之前有多难过她现在就有多高兴,不,比难过还要多很多很多的高兴。
今天是她十五年来最幸福的一天。
她笑着点头,“好,荣楚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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