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可是知道救您之人是何人了?”狼牙看见主子笑了, 忙问道。
荣楚点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此人正是与刘耒暗中商议谋逆之人。”
“与刘耒暗中商议谋逆与人?那他怎么会救少主?”夜行吃惊问。
荣楚手指轻轻点着纸上的玉佩图案,“也许我与他有一样的目的,有句话不是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彩釉则问:“少主如何就断定此人是与刘耒暗中商议谋逆之人?”
荣楚回想道:“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气, 你们可还记得青纱出事前也嗅到过一种奇怪的香气?”
“那怎么断定少主嗅到的香气与青纱嗅到的是一样的呢?”彩釉再问。
荣楚道:“直觉。”
“如果真如少主猜测的那般, 此人定然知晓我们的真实身份, 也是他故意饶青纱性命的。”狼牙道。
荣楚点点头。
夜行不放心道:“此人在暗, 我们在明,且不知他真实身份, 有何意图, 少主, 我们不得不防。”
“放心, 他既然出手救我,那就不会对我们不利。”荣楚疑惑的是另一件事。
“先生, 五皇子和傅将军来了。”正在这时,外面有下人来报。
荣楚收了画有玉佩图案的纸, 而后看向狼牙, 狼牙身影一闪,隐到了暗处。
“听闻先生城中遇刺, 先生可有大碍?”傅宁急匆匆进了屋子,紧张问。
刘旭紧随身后,虽未出声, 但视线已经打量了荣楚一圈,见荣楚并没有明显受伤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荣楚笑道:“让五皇子和傅将军挂心了,草民没事。”
“快请坐, 看茶。”
傅宁又仔细看了看荣楚,确定他没受伤,这才落了座,急问:“刺客可有抓到?是谁派来的?”
“官差去追了,不过估计是追不上,那伙刺客武功高强,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荣楚回道。
刘旭问:“依先生所见刺客是何人所派?”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大皇子那位亲信齐纥。”荣楚猜测道。
傅宁和刘旭对视一眼,这才想起齐纥还在逃。
刘旭不解问:“齐纥为何要派人刺杀先生?”
“他估计是以为先生帮着太子害死了大皇子,无法找太子报仇,便找上了先生。”傅宁分析道。
刘旭担心道:“那此人逃落在外是个隐患,得尽快将他抓住才是,否则,下次再对先生下手该怎么办?”
“五皇子放心,臣一定将人找出来。”傅宁想了想,再道:“先生这里我实在不放心,这样吧,我调些人手过来保护先生。”
荣楚也没拒绝,虽然他很安全,但也要做做样子,免得惹旁人猜疑。
傅宁和刘旭离开后,刘阳也听到消息过来了,得知荣楚没事后才放心离开。
刘启也派了周数前来询问情况,还加派了人手保护荣楚的安危。
一时间,荣宅里里外外都是人,别说是刺客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次日,荣楚得到消息,派刺客刺杀他的人就是齐纥,而在昨天半夜时分,齐纥和一众党羽全部被杀了,巡逻的官差天明时分才发现他们的尸体。
“齐纥和他的同伙竟然全死了!”夜行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
彩釉疑惑问:“是谁杀了他们?”
狼牙道:“应该是昨夜救少主的人动的手。”
荣楚点点头,他也猜测是那个人,只是他不明白,那人为何三番两次出手帮他?
就算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他也没必要暗中相助,难道他有别的目的?
“那人究竟是谁?为何屡次帮我们?”夜行总觉得心中不安。
这种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很不好。
荣楚道:“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何帮我们,他帮我们除掉了齐纥,我们便少了些麻烦,接下来还是按计划行事。”
“是,少主。”三人抱拳齐声应道。
“主子,未找到齐纥说的东西,可能已经进了东宫。”白谨走进屋子,朝屋子里正在闭目养神的主子回道。
闭目养神的男子坐在窗户边的软榻上,他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魁梧挺拔,但因背光而坐,一张脸笼罩在暗处,看不清容貌,但他身着一袭墨绿色锦袍,腰间还系着一块龙纹玉佩。
正是昨天晚上出手救荣楚之人。
锦袍男子闻听白谨的话,微微睁开眼睛,想起昨天晚上齐纥临死前说的话。
“你护不住荣楚,只要我死了,他的秘密就会进入东宫,到时候太子刘启不会放过他!”
他本打算先留齐纥性命,等拿到东西再解决他,谁知齐纥竟然握住他的剑自尽了。
锦袍男子微微收拢手指,“终是迟了一步!”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做?”白谨询问。
锦袍男子道:“派人暗中保护荣楚,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是!”
锦袍男子看向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似承诺般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护住他的!”
“太子殿下只是悲痛过度导致的五脏失调,加之染了风寒,这才病倒,太医顾及太子身份贵重,不敢下药过重,这才不见起效,如果太子信得过草民,草民可以为太子调理药方,不出三日,必见疗效。”
荣楚给刘启把了脉,而后道。
刘启咳嗽了几声,点点头,“孤自是信得过先生,先生请开方子,孤一定按先生的方子医治。”
荣楚应下,驱动轮椅走到桌子前开方子。
刘启道:“这次多亏了先生相助,只是太子妃竟惨遭丽贵妃毒害,孤痛心疾首。”
丽贵妃死有余辜,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丽贵妃为何要在父皇面前承认是她毒杀了傅馨?
不过多亏了她承认,才能没让傅家起疑,才能继续笼络傅家为他所用。
“太子节哀,真凶已经伏法,太子妃也算没有枉死。”荣楚轻声劝道。
他一边写药方一边勾起了嘴角,如今的局势还真是微妙。
刘启怎么也没想到傅馨就是丽贵妃下的手,他还以为傅馨是因为得知他做的那些事心寒自尽,而傅馨也不知道给她下毒的人就是丽贵妃,她也以为是刘启。
刘启以为丽贵妃是替他背的黑锅,丽贵妃以为刘启真的查出是她下毒,傅馨则误会刘启杀她,在傅宁面前给刘启拉足了仇恨值,导致傅宁心寒,转而投入他门下。
这些阴差阳错的误会让他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最终得利的却是他。
现在只有刘启和安武帝了,很快,他就能替原主报完仇,拿回属于原主的一切。
刘启点点头,心情突然松快下来,“如今事情平定,等孤养好身子,一定与先生痛饮一番。”
“草民恭候太子殿下。”荣楚应道。
离了东宫,荣楚带着夜行和彩釉正要出宫,这时,有一个宫女走过来,福身一礼道:“荣先生,我家淑妃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淑妃?五皇子刘旭的生母。
荣楚想了想,道:“烦请姑娘带路。”
到了淑妃宫中,荣楚径直被带进了正殿。
淑妃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端坐在正殿,见人来了,激动得就要起身,但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笑看着进来的人。
荣楚带着夜行和彩釉行了礼,“不知淑妃娘娘叫草民过来有何要事?”
“本宫听闻荣先生谋略过人,想见识一番先生的风采,这才差人请先生过来说说话。”淑妃笑道。
荣楚谦虚道:“娘娘谬赞,草民不过是一个出自山野的粗敝之人,承蒙太子殿下不弃,收入门下,一些调虫小计,上不得大台面。”
“太子是一国储君,他这般信赖先生,自是先生有大才。”淑妃说着站起身,走到荣楚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长相,见果然如儿子所言,荣楚的长相与画像上的人极为相似,激动得揪紧了手指。
她怕让人看出异常,忙转过身坐了回去,道:“本宫与先生十分投缘,觉得先生像本宫一位故人,那故人过世多年,本宫却时常想起她。”
荣楚明白她的意思,似不经意般扬起了手臂,露出手臂上一块胎记。
淑妃看到了胎记,大力揪紧了手指,果然是他!
荣楚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扯好衣袖挡住胎记,“娘娘对故人久久不忘,重情重义,草民敬佩。”
淑妃心中酸涩,眼眶忍不住泛了红,“本宫愧对故人。”
荣楚见她这般,心中亦被勾出无尽的酸楚来。
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林嬷嬷怕被人看出异常,忙低声提醒,“娘娘。”
淑妃回过神来,不经意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道:“本宫与先生十分投缘,今日本宫甚是高兴,赏。”
林嬷嬷应下,捧出一个匣子来,走向前递给荣楚。
荣楚犹豫了一下,接过,拜谢。
“听闻先生身子不好,本宫就不久留你了,你且去吧。”淑妃虽这样说,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荣楚,期盼着多看一眼也好。
荣楚应下,捧着匣子,让夜行推他离开。
待人离开,淑妃借口乏了,带着林嬷嬷离开正殿,去了供奉灵位的偏殿。
她跪在灵位前,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您安息吧,他还活着,他回来了,这次我一定帮您护好他!”
回到荣宅,夜行和彩釉便迫不及待的朝荣楚道:“少主,看看淑妃娘娘赏赐了些什么好东西。”
荣楚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打开了匣子。
夜行和彩釉看去,匣子里并没有什么昂贵物品,只是几件小衣和一双虎头鞋,外加一个小小的长命锁,两人有些失望。
荣楚看到这些东西却收紧了手指,眼角也泛了红。
于他而言,淑妃给的这些东西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贵重。
“太子。”周数急匆匆进了刘启的寝宫,“属下刚刚得到一封信,信上说……”
刘启刚喝了药,正拿着锦帕擦嘴,见他欲言又止,问道:“信上说什么?”
“殿下您自己看吧。”周数将信恭敬递了过去。
刘启放下锦帕,接过信看起来,脸色慢慢的变了,待看完信,他一脸震惊道:“荣楚竟然是……”
“太子,这封信的内容也不知是真还是假,依属下之见,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兴许是有人离间太子与荣先生的关系也未可知。”周数道。
刘启点点头,“查,你去查,一定要将事情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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