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的话一出众人都惊了一跳。
荣睿脸色大变问:“中毒?怎么会中毒?”
“太医,我母亲中了何毒?”陈侧妃急得都要哭了。
太医回道:“回皇上,这毒甚是少见,臣一时不知是何毒?侧妃不要着急,看夫人的脉像夫人刚中毒不久,臣给夫人先服下解毒丸药,夫人暂时不会有大碍。”
荣楚听出他话中之意,“太医的意思是夫人是在景亲王府中的毒?”
“夫人所中之毒尚在浅表,只是至人昏厥,未入肺腑,臣猜测夫人中毒不过一刻钟左右。”太医回道。
陈侧妃道:“母亲是与皇上一起来的,且来府中只不过饮了半盏茶水,并未食用任何食物。”
“难道是茶水中有毒?”荣睿看向荣楚。
荣楚立即道:“管家,去查!”
管家忙应下,带着人急匆匆而去。
秦夫人看了看剑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月夫人垂着眉眼,让人看不出情绪。
柳夫人看了秦、月二人一眼,又偷偷去看陈侧妃,见陈侧妃虽表面悲痛,痛意却未达眼底,她暗叹,果然是宫里出来的人,这场戏唱得是以假乱真。
陈侧妃假意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道:“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要害母亲,母亲长居宫中,向来与人为善,不知是谁暗中下此毒手。”
她面上虽哭,内心却十分激动,很快就能将这群贱人一并收拾了,以后再找机会把江氏母子除掉,到时王爷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她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装得也更像了,“皇上,王爷,你们一定要替母亲做主啊。”
荣楚看着她表演心中嗤笑,这拙劣的演技也就骗骗这群古人,骗他还差远了。
“若是查出有人暗害乳母,朕一定会严惩歹人。”荣睿怒道。
乳母真的是在君卿院中的毒,那么江氏下毒的可能性最大,可是江氏为何要对乳母下毒,难道是因为忌惮陈氏有乳母撑腰,所以想要除掉乳母,让陈氏失去依仗?
可在她院中下毒这也太愚蠢了,江氏虽来自乡野,应该也不是这般没脑子的人。
那就有可能是弟弟这几位妾室陷害。
会是谁呢?
月氏?秦氏还是柳氏?
荣睿对荣楚这几位妾室都不怎么了解,所以一时间也不知会是谁?
“皇上,王爷。”
正在荣睿思索间,管家带着人回来了,他收了思绪看向管家。
荣楚问:“如何?”
“奴才回去时喝剩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倒掉,太医查过所有的茶水都无毒。”管家回道。
荣睿便看向跟去的太医。
太医回道:“臣已查验过所有茶水,均无毒。”
不是茶水有毒那就不会是江氏,江氏是弟弟心中所爱,他也不希望是江氏。
荣睿暗松了口气,问道:“既然茶水无毒,那乳母是在何处中的毒?”
“皇、皇上……”正在这时,葛氏醒了过来。
荣睿赶紧走向前,“乳母,你没事吧?”
“让皇上担心了,婢子无事。”葛氏喘了口气,再道:“婢子只是觉得诗画上的香味奇特所以多嗅了一会儿,没想到一阵头晕目眩的。”
诗画的香味?!
众人齐齐朝墙壁上的诗画看去。
“太医,快去看看诗画可有问题?”荣睿命道。
太医赶紧走过去查看,先是嗅了嗅香味,接着用手沾口水化开了墨汁沾在手指尖,用舌头舔了舔,而后跪地道:“回皇上,王爷,夫人所中之毒正是来自这诗画之中。”
魏全吓了一跳,赶紧护着荣睿退开,“皇上,小心。”
“诗画怎么会有毒?”荣睿惊问。
月夫人带着采菊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皇上,王爷,诗画均是婢子所做,婢子不知为何有毒。”说到这,她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采菊急得扶住主子急喊,“夫人,您别吓奴婢……”
只是下一刻,她也一阵头晕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荣睿轻喝。
荣楚道:“太医,快看看她们。”
太医忙走过去号脉,片刻后道:“月夫人主仆二人也中了和葛夫人一样的毒,而且月夫人主仆中毒比葛夫人要深。”
“既然月氏主仆中毒更深,为何之前并没有症状?”荣楚疑惑问。
荣睿也道:“不错,乳母中毒浅为何先晕倒,她二人中毒深又如何此刻才发作?”
“皇上,王爷,那是因为葛夫人年纪大些,身子比月夫人主仆弱,所以发作得早些。”太医解释道。
荣睿一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月妹妹主仆可有大碍?”陈侧妃问。
奇怪,月氏主仆不应该会中毒才是,她二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晕倒?
太医道:“她们毒已至肺腑,不知能否救得回来,臣先给她们喂下解毒丸看看解毒的情况再说。”
太医给二人喂了药,荣楚命管家将二人抬回院中,并派了其它的大夫前来照看。
“诗画中何以有毒?”荣睿很是愤怒。
太医回道:“皇上,是作诗绘画所用的墨汁中有毒,墨汁中混有曼陀罗花粉。”
“曼陀罗花粉?”荣楚惊讶,“听闻曼陀罗花粉可以用来制作蒙汗药,难怪能使人中毒晕倒。”
太医抱拳道:“王爷所言不虚,曼陀罗这种植物整株都有毒,根、茎、花朵、种子都有毒,其种子毒性最大,一但服用必死无疑,花粉的毒性稍次,但若过量亦可要人性命。”
“所以说这诗画中的香味就是曼陀罗花粉的香味?”荣睿道。
太医,“并不尽然,因是制此毒墨之人怕被人察觉,所以加了另一种无毒的香料进去,掩盖了曼陀罗花粉的香味,让人不能察觉,这也是臣之前没有发现诗画有毒的原因,而此香料香味奇特,人一但嗅到就欲罢不能,过量吸入便会中毒。”
柳夫人出声道:“所以葛夫人多嗅了些香味就晕倒了,而月妹妹和采菊则是因为作诗画的过程中大量吸入了香味而中毒。”
“正是如此。”太医点头。
月夫人用帕子捂了捂口鼻,月氏倒是比她想象中更为聪明呢。
“诗画是月妹妹所作,但月妹妹之前说香墨是秦妹妹所赠,所以下毒之人定然是秦妹妹了。”陈侧妃指着惊呆了的秦氏道。
秦夫人听到陈侧妃的话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跪地道:“皇上、王爷明查,婢子并不知墨中有毒啊,这墨是婢子花重金从翰林书斋买回来的。”
“皇上,王爷,我家夫人不通诗墨,哪知道这些,下毒之事并非夫人所为。”剑芳也跪地解释道。
荣楚看向荣睿道:“秦氏是武将出身,确实不通诗墨。”
“可就算如此,这墨出自秦妹妹之手,秦妹妹的嫌疑最大。”陈侧妃再道。
月氏已经逃脱了,她绝不能再让秦氏逃脱。
秦夫人看着陈侧妃突然福至心头,她明白了什么指着陈侧妃道:“皇上,王爷,是她陷害婢子!”
什么陈氏寻得了奇墨要稳固掌家权原来都是个陷阱,要引她往里跳!
剑芳也想明白了,暗暗后悔,早知道如此她说什么也要劝住夫人的,现在掉进了陈侧妃挖的陷阱里,想要脱身就难了。
“秦妹妹这话是何意?这墨可是秦妹妹买来的,与我何干?”陈侧妃一脸委屈道。
秦夫人怒道:“是你故意让人说你得了块奇墨,让我抢先把墨买下,就是为了陷害我!”
“怎么回事?”荣楚假意困惑问。
剑芳赶紧道:“王爷,几日前奴婢和夫人在亭中小坐,偶然听到陈侧妃院中的婢女提起奇墨之事,夫人因气陈侧妃之前羞辱她之事,所以想要抢夺陈侧妃的功劳,便花重金提前买下奇墨赠予月夫人。”
“王爷,婢妾真的不知道墨中有毒,这一切都是陈氏陷害。”秦夫人喊道。
陈侧妃辩解道:“皇上,王爷,若真是妾身陷害,妾身又如何会让母亲靠近那诗画,母亲是妾身的血亲,妾身怎么会为了陷害一个侍妾而损伤母亲的身体?”
“是啊,皇上,景亲王,玉儿不会拿婢子的性命开玩笑,婢子相信绝不会是玉儿所为。”
柳夫人出声问道:“秦姐姐可记得侧妃院中哪个婢女所说?可叫她出来当面对质量。”
“柳妹妹所言甚是,若是我院中婢女,你把她们叫出来对质,我绝不怕。”陈侧妃也道。
秦夫人暗恼,她当时只关注婢女说的话,压根没注意去看长相。
剑芳也没看清,那两人从园子里经过,被园子的花莆遮挡着容貌,根本看不清长相。
见主仆二人不出声,陈侧妃有些得意,再道:“秦妹妹答不上来便根本没这回事,你说,你为何如此歹毒要害我母亲?”
“侧妃,秦夫人之意恐不是要害老夫人,怕是……”沐嫣欲言又止道。
荣楚察觉出她话中之意,冷了眉眼问:“怕是如何?”
“回王爷,这诗画是王爷命月夫人作来装点王妃院落的,平日接触最多的会是王妃,王妃刚刚生产身子虚弱,只要一靠近这些诗画……”
荣楚不等她说完便大声怒喝,“秦氏,你的目的是王妃?”
“不是,婢妾没有,王爷,婢妾是被冤枉的。”秦夫人急道。
剑芳心中也乱了,今日局势对夫人怕是不利,她该如何做才能替夫人脱身?
荣楚冷声道:“你口口声声喊冤,可有能证明你没有下毒的证据?本王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你说!”
“墨是在翰林书斋买的,翰林书斋的掌柜可以替婢妾作证。”秦夫人道。
荣楚朝管家命道:“派人去翰林书斋查证,秦氏主仆暂时关押,待查明真现再做定夺,另,再彻查府中上下,看其它地方可有异常之处?特别是王妃和世子的寝居,务必严查!”
“是!”管家和太医赶紧应下。
荣楚再对荣睿道:“皇上,此地不宜久待,请移驾去臣弟院中稍坐。”
荣睿点点头,朝魏全吩咐,“王妃院落不小,太医一人恐忙不过来,你再宣些太医过来,由内而外查验清楚,不可出半点差错。”
“奴才遵旨。”
秦夫人被带走了,陈侧妃和葛氏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得意。
柳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嘴角,眸光瞥了陈侧妃一眼,垂下眸子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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